她並未打算要這些錢。
覃顏使了吃奶的力氣把覃斌背到小區里高中同學家開的診所。
診所里沒有病人,同學一家都在樓上看電視。
覃斌在水池清洗了一下身上的雞血,從診所後門回家了。
同學下樓的時候看到覃顏在水池洗手,一遍又一遍地洗,“怎麼,念建築念出潔癖了?”
覃顏甩同學一臉水。
同學抹了把臉,“幹什麼。大冬天的。”
覃顏走出診所,朝二百米外看了看。
那輛白車還在寒風裡翹屁股,未成年司機縮著身體蹲在路邊打電話,背影小小的。
跟出來的同學眼睛都跌掉了,“我艹碉堡了!”
覃顏打電話叫了幾個人,同學全家出動,十來個人把白楚的車解救出來。
車頭癟進去一大塊,白楚卻堅持車沒有壞,從窄窄的路面轉頭成功,開心地朝眾人揮手致謝,“謝謝姐姐!謝謝哥哥!謝謝大家!再見!”
覃顏回到家,被覃斌拉到一邊,“閨女,你怎麼把帳號都給她了,這個可是有後患的。”
依他的意思,收了一萬來塊現金就算了。
“爸,這錢只是暫時借來用,將來是要還的,我給她帳號,將來由我來還,你和媽就不用管了。”
覃斌,“……”
白楚沒有駕照,開的是長姐白周的車,是偷偷開著跑出來的。
白周是白坤和元配所生的唯一的孩子,性格冷淡,對繼母鄭玉所生的兩個弟弟和最小的妹妹若即若離,雖然住在一起,從不缺席家族聚餐,但話很少,幾乎沒有什麼語言上的交流。
可白楚偏偏喜歡粘這位長姐,白周有的東西她都想有,連白周的車也想開一下,白周的車很多,以前偷開出來都沒事,就這輛出事了。
以後再也不相信導航了。
導航不靠譜。
白楚想。
第二天東窗事發。
白周抓著白楚的衣領,拖去客廳白坤手書的“靜”字下罰站。
白楚低著頭,小手背在身後,表示認錯。
等到白周一走,白楚立馬活躍起來,不停對家裡的傭人做鬼臉,傭人們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拚命忍著。
鄭玉回來,看到白楚站在“靜”字下面,眉頭一皺,“怎麼回事楚楚?”
白周從樓上下來,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鄭秘書,你看這件事怎麼處理?”
“不就是一輛車嗎,大不了讓董事長買一輛新的你。”
“車可以再買,生命呢?鄭秘書你就不擔心楚楚的安全么?”
“就算楚楚做錯了,也要等董事長回來,由董事長發落”鄭玉臉色很難看地道,“楚楚的雙親都健在呢,輪不到你這做姐姐的管教,白家還沒到你當家的時候。”
不論因為什麼事起爭執,鄭玉都能歪樓到白家當家人這個話題上。
白周沒有說話,“咔咔咔”,上樓去了。
白坤生意上遇到點事,心情很不好,回到家聽說小女兒又搞事情,就把小女兒狠狠教訓了一頓,“你看你,哪裡還有女孩的樣子!”
一家人吃完晚飯,尚未離席,白坤宣布送白楚去英國留學,學會做淑女了再回來,鄭玉和白齊勸說無效,白坤心意已決。
白楚倒是無所謂。俏皮地吐了吐小舌頭。爹地正在氣頭上,她才不要去撒嬌,那等於自觸霉頭。讓她去英國她就去唄,天高皇帝遠,她可以好好玩一把,玩膩了再想辦法回來。
爹地送她去新加坡讀中學,她還不是一路玩過來,除了一口流利的英語什麼都沒學會,爹地也沒把她怎麼樣。
白楚比較憂慮的是怎麼在七天內把承諾的十二萬拿出來給覃顏轉過去。
說話算話是她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
鄭玉氣她不爭氣,幾天內是不會給她零花錢了,爹地那邊正好撞槍口上,想要錢也是沒門,只好去跟大哥白齊要。
白齊自己管理一間上市公司,但經營不善,上個月還因為挪用公款被爹地訓,命他把私挪的錢補上,現在手頭也是緊的要死,但他一向寵愛小妹,於是咬牙從自己為數不多的現金中拿出十五萬給小妹。
白楚留了三萬零用,轉給覃顏十二萬,總算鬆了一口氣。
聖誕節前一天是白楚生日,白坤和鄭玉雖然余怒未消,但仍張羅著給白楚辦了一個生日趴。
世交昆家的家長和大兒子昆城今年也沒有出席。
昆城比白楚大十歲,為人儒雅,對白楚向來有求必應,在白楚眼裡是個好好先生,但不知為什麼好人就沒好報,前年昆城出了車禍,從此離不開輪椅。
宴會上昆家父子一直為白楚說話,昆父說,“承乾兄,我要是有一個比天使都漂亮的小女兒,我會毫不猶豫地把她寵上天。”
昆城說,“伯父,楚楚雖然頑皮了些,但天性純真善良,做不出什麼像樣的壞事,在昆家和白家這樣的家庭難得還有一個真正快樂的人,伯父怎忍心讓她難過。”
白周聽到這裡垂下眼眸,端起酒杯搖了搖,喝了一口。
白坤擺手,“她早就被鄭玉寵上天了,不教給她點規矩,將來有她以淚洗面的時候,送她去英國念書也是為她好,聖安德魯斯史很好念的,哪怕她肯動一丁點兒腦筋,拿到畢業證都不是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