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晉小號,“想家了吧,摸摸頭”
最後還有一條來自“ZCFVR”,“已閱。”
這串英文字母的號是第一次評論,白楚猜不出是誰, WB主頁一片空白,所在地為“其它”,也沒有點贊和評論紀錄,可能只是路人,也可能是某隻小猴子故作高深,但一定不是覃顏。覃顏才沒有這麼無聊,專門審請一個空白小號來發這兩個字的評論。
但是最想看的就是覃顏的評論啊啊啊啊……
就在白楚等到快要絕望的時候,WB提示收到了一條私信,白楚連忙打開看——
“文武方彥”,“抱抱。”
是覃顏。
覃斌,張慧芳,覃顏,一家三口名字里拆出來或抽出來的字組成的WB名。
一定是覃顏沒錯了。
白楚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點開覃顏的WB,是一個用了十年之久,寫了接近四千條WB,目前仍在用的賬號,百分之百的大號。嗯。確定了這點后眼淚更加收不住。感覺這些日子受的苦都值了,一直都好想了解覃顏的過去,但是找不到渠道,這下好了,可以一路追蹤到十年前。
“小白愛蹦噠”,“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理我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揉搓流涕][大哭][可憐][淚瀑]”
“文武方彥”,“我最近很忙……”
“小白愛蹦噠”,“我知道。”
“文武方彥”,“嗯。”
“小白愛蹦噠”,“想你……[大哭][大哭][大哭]”
“文武方彥”,“不哭。我睡了。你也早點睡。”
“小白愛蹦噠”,“嗯。晚安。”
關上手機,覃顏後悔地想撞牆。覃顏你好去死了,你看看你做的什麼事。總是說要一刀兩斷,卻不停打自己的臉,你臉不疼嗎?
第20章
第二天早上,頭腦清醒過來的覃顏想死的心更透徹了,她想起自己微博上有各種黑歷史,能把她在白楚面前精心打造的姐姐形象一朝打回解放前,抓起手機打開WB準備“酌情”刪掉一些很毀形象的博文,卻收到白楚的私信,“熬了個通宵,逐條複製到WORD里了,不算表情符號足足302126字,照片也全部保存了,人生第一次體會到和時間賽跑的感覺,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好怕下一秒你就開始刪WB了,我就看不到了[大哭]。”
覃顏倒在床上,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一點力氣,爬起來,風輕雲淡地回了一句,“我從來不刪WB”,點了發送后,一頭磕在床沿上,她幹嘛要這麼快回復,這個時候不論回復什麼都是輸,就應該裝作沒看到,過個三四天再漫不經心地回她一個不明所以的擬聲詞……完了,這下真是敗到肝腦塗地。
直到被傑斯敏召喚到圖書館,覃顏的臉上還是寫滿懊惱和沮喪的狀態,傑斯敏非常關切,“覃,你沒事吧?”
覃顏被問的怔了一下,“我怎麼了嗎?”
傑斯敏,“你該照照鏡子。”
覃顏自我反省,“對不起,一些私人的事情影響到了情緒,我會調整的。”
傑斯敏拍拍覃顏肩,“因為有了贊助,現在設計競賽很多人關注,我們的對手也更加重視了,你是我們組的中梁砥柱,一定不要分心。”
覃顏點頭,“一定全力以赴。”
相比前面半個月,接下來的一個月更加辛苦,因為五人都即將畢業,要準備畢業論文和論文答辯,相較於能不能在競賽中獲勝,能否順利畢業拿到學位顯然更為重要,中途托馬斯就因為論文沒過被要求重新提交而被迫提前離開設計組,手頭沒有完成的工作由傑斯敏和覃顏分擔。
更為雪上加霜的是,在離設計競賽deadline還有七天的時候,傑斯敏病倒了,住進了醫院,另外兩個男生遠赴安哥拉向當地的建築商了解建造細節還沒有回來,於是分析圖、施工圖、建模,相當於三個人的工作量壓到覃顏一個人身上,並需要隨時根據安哥拉那邊的反饋修改方案。
這時已經不再開group meeting,宿舍里擺滿了參考書、模型,覃顏忙到昏天暗地,連著三個晚上通宵,身邊也沒有一個人,意識都已經變的模糊,一鍵廁所全部進了閱覽室,覃顏崩潰了,無意識地拿起手機發了一條WB,“感覺離猝死不遠了,想吃鴨血粉絲湯,想吃皮蛋瘦肉粥,想吃韭菜雞蛋餃子,想吃蟹黃湯包,想吃酸菜魚,想吃宮保雞丁……”。
以前有時間可以自己做菜,這一個半月忙起來后都是吃暗黑料理,胃已經受不了了,而且已經連續二十個小時滴水未進忘了吃飯,這是處於壓抑狀態的潛意識爆發了。
WB發出去大概兩個小時,有人敲門,覃顏起初以為幻聽了,走到門前一聽,確實有人在敲門,心想難道傑斯敏出院了?打開門,門外站著的卻是白楚。
覃顏,“……”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此時的自己蓬頭垢面、臉色蒼白、眉眼黯然,繼WB爆出無數黑歷史后,現在連最後的顏值也未能守住,這下是完全沒有形象可言了。
白楚展示手中提著的食盒,“我讓保姆做了酸菜魚和餃子,不過餃子是大蔥牛肉餡的,你先將就吃一點,等買到韭菜等食材再給你做,我、我可以進去嗎?”
覃顏把門完全打開,將亂成一團的房間毫無遮掩地呈現在白楚面前,“你確定要進來嗎?”
白楚走進來,替覃顏關上門,在堆滿書籍的桌子上收拾出一片地方,打開兩隻食盒,“剛燒的,還熱著呢。”
覃顏沒有去看食盒,而是盯著白楚的臉,“二十多天沒動靜,怎麼今天突然來了——聽說我要死了,來送我最後一程?”
“你先吃飯,我慢慢跟你說”,白楚拉著覃顏的手,讓她坐到桌前,把筷子放進她手裡,自己在床上坐下來,“顏,我跟你講,這段時間我在手撕梯五。”
覃顏,“……梯五是誰?”
“你見過的,保鏢里比較高的那一個,上次我回國,就是他跟我姐打的小報告,從國內回來后我就長了個心眼,請人在我從家裡出來經過的第一個路口安裝了針孔攝像頭,發現這廝每天必定在我經過後5分鐘之內經過那裡。”
“他在跟蹤你?”覃顏開始吃餃子,“你怎麼撕的他?”
“我用了好幾種方法,舉個例子,我跟他說我卧室里洗漱間的水龍頭壞了讓他一個小時內過來修,等他進來的時候,我裹著浴巾尖叫,讓家裡所有傭人都知道他在我洗澡時進入了我的房間……我爹地是很忌諱這種事的,我要是告訴了爹地,他一定會被開除。”
覃顏夾起一片魚肉放進嘴裡,“把他開了還會有別的人來。”
“我知道啊,所以我跟他談判,讓他腦筋放靈活點,既可以保住自己的工作,又可以不必得罪我,大家雙贏,可他實在是愚忠,說這是他的工作,他不能懈怠什麼的,又說白周知道他的人品,不可能相信我說的話,陷害他沒用。我就好氣啊,跟他說我爹地才是一家之主,到時候白周根本救不了他。他還是死腦筋。我氣到不行,昨天雇了十來個壯漢把他按在巷子里狠狠揍了一頓,他到現在都沒能下床。”
覃顏,“……你想過白周知道這件事後的感受嗎?”
“不,他不會跟白周說的,梯五這個人也算是我家的老人了,他是特種部隊軍人出身,退伍后做了保鏢,自尊心很強,死要面子,被打這種事他不可能跟白周說的。”
覃顏開始同情梯五。
見覃顏把三十顆餃子全部吃完了,白楚倒一杯水遞過去,去浴室往浴缸放熱水,“顏,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工作要講究效率,休息好了才能出效率。”
“你以為我不懂這個道理么……”話說到一半,覃顏下意識地聞了聞身上的睡衣,原來她還高估了自己的形象,她現在不止難看,而且還難聞。
“顏,我給你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