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聲,大樹應聲而斷,一道人影從樹上躍下,正是宗逸逍。
宗逸逍跺腳罵道:“腹黑白毛道,你打就打,為何要拖我下水!” 凈塵說道:“你們儒門內亂,卻波及我道門,這是何道理!” 原來靳紫衣本想借著夜色伏擊宗逸逍等人,誰知道夜黑風高,門下弟子看不清目標,竟糊裡糊塗地跟道門打了起來,靳紫衣見已經打得不可開交,那便乾脆將錯就錯,借著先機先剿滅這潛在敵人。
凈塵則更是老練,他早就發現宗逸逍躲在不遠處窺探,對於這個相交多年的老友,他可是毫不留情,直接將他拖下水,轉移雨卷樓和雲漢院的注意力。
靳紫衣眼露殺機,冷哼一聲:“宗逸逍,吾等正與外人交戰,你身為滄海閣之主卻袖手旁觀,絲毫不念同門之誼,休怪靳某不義了!” 宗逸逍聳聳肩道:“既然都亦撕破臉皮,還何必廢話,手底下見真章吧!” 靳紫衣哈哈冷笑了數聲,大聲喝道:“宗逸逍與外人勾結,意圖顛覆儒家道統,罪不可赦!儒門弟子聽著,宗逸逍不再是滄海閣之主,將他就地格殺!” 宗逸逍哈哈道:“靳紫衣,你真是好大的口氣,罷免三脈主事不但得通過儒門內部舉手公決,還得經過教主點頭,你區區一個雲漢院就妄想行此特權,究竟是何人大逆不道?對待爾等小人,宗某從不留情!” 話音未落,宗逸逍悍然出手,紫氣騰空,掌風剛烈,靳紫衣舉掌相迎,霎時紫光崩碎,儒武激揚。
宗逸逍猛然再提三分內元,真氣爆燃而生,一身高絕修為盡露無遺,整個人彷彿化作了紫色太陽,將黑夜照得紫光輝煌,此等功力竟是紫陽玄功的第九層——聖陽!楚婉冰得花容失色,低聲道:“三教千古沉積果然不簡單,這個宗逸逍和那邊的尹方犀皆有第九層紫陽玄功的修為,其根基也僅遜孔岫半籌……若非他們內部矛盾眾多,吾族實難立足神州。
” 能將紫陽玄功修到頂層的人也只有孔岫、宗逍遙、尹方犀等三人,孔岫已經將紫陽玄功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渾身穴位皆可以凝聚真元內力,一旦行功,全身穴位就會形成一個紫色太陽,只要心意一動,每一個位於穴位的太陽就會聚合成一個巨大的紫陽,其威力磅礴無匹,可謂儒門巔峰。
宗逍遙和尹方犀雖練到第九層,但卻無孔岫那般神通,隨心所欲地統合體內紫陽真氣,雖有先天之力,卻無先天之神。
第九層乃是頂峰之神通,人力難達,但就算修成第八層的人在儒門也寥寥無幾,以也就只有孟軻、任平凡和靳紫衣三人,但靳紫衣專修智謀,對於武功遠反倒不如前兩者,面對這紫陽玄功最高境界,靳紫衣幾乎喘不過氣來,豁盡修為接了幾招,便已是力不從心了。
宗逸逍大喝道:“亂世禍胎,納命來!” 他一掌擊出,沛然真氣鋪面而來,招未至,掌風已經將靳紫衣壓得口鼻溢血,苦不堪言。
危難之刻,忽然紫氣橫空,同源之招護持而來,將宗逸逍的掌力卸去八分,出手之人正是同樣修成第九層的尹方犀。
尹方犀卸去宗逸逍掌力后,立即出手強攻,只看他隨手使了一招“凌雲三千戰”,招式飄逸脫塵,看似染墨丹青,實則乃是戰鼓轟然,殺機四伏,一出手便鎖定了宗逸逍四肢百骸,不取敵首誓不罷休。
宗逸逍提元納氣,左肩沉,右手抬,來了一個“九轉無疆”,此法乃是一招藏九式之絕學,每一式之中有暗含九種變化,如此九九相承,便有了八十一種暗手,叫人防不勝防。
兩名儒者各展神通,斗得日月無光,山河失色,紫陽真氣迸射四周,生人勿近。
靳紫衣見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於是便尋隙介入戰圈,合尹方犀之力圍殺宗逸逍。
凈塵見狀大喝道:“兩個打一個,算什麼英雄,好友,吾來助你!” 說罷也搶入戰圈,擋住靳紫衣。
宗逸逍得此強援,頓時無了後患之憂,放開手腳應對尹方犀。
靳紫衣修為不及凈塵,幾個回合便落於下風,幸好趙檜出手相助,才堪堪扳回局勢。
戰圈之中,儒道弟子打得不可開交,而各方首腦也親身上陣,五大高手各展威能,掌風拳力縱橫交錯,真氣交纏激蕩,每出一招皆有狂風之勢,奔雷之音,將臨夏山平靜的外衣給撕破,正式拉開武尊之爭。
雙方皆習武之人,骨子裡充滿著好鬥,但身為是一方首領,行事也諸多考慮,所以跟同等級數的高手交鋒的機會並不多,空有一身武藝卻無處施展,心中多少有些憋屈。
如今因為武尊印璽的緣故,每人體內的血液也開始沸騰,再無顧忌,施展生平絕學,誓要壓倒對方,以證武道高低。
紫陽玄功同根相煎,宗尹二人拳來交往,時而虛招試探,時而重手殺敵,一不留神便是往返黃泉。
凈塵雖是以一敵二,但進退有據,絲毫不見支拙,只看他拂塵揮灑,勁氣以柔蘊剛,掃開靳紫衣,隨後袖袍一抖,背後神鋒倏然出鞘,正是道門名劍——白虹刖。
凈塵左手持拂塵,右手握神劍,道華元功悍然而出,只見萬千劍光降臨紅塵,夾雜著先天卦象的劍氣勢不可擋,靳紫衣和趙檜豁出全力也難撼其纓,唯有——敗!尹方犀見己方敗勢難阻,於是奮起餘勇將宗逸逍逼開,領著弟子撤退,靳紫衣和趙檜也強壓傷勢,各自發了一掌,掩護門人退走,之後便且戰且退,脫出戰局。
雖是首戰得勝,宗逸逍卻毫無喜慶之色,白了凈塵一眼道:“白毛道,依你能為就算留不下他們,最少也能斬殺一個趙檜,為何要放他們離去!” 凈塵道:“他們已經跟宋王搭上了線,不宜草率誅殺,若不然便可能引出皇甫一族直接干預三教之事。
” 宗逸逍冷笑一聲道:“說得倒好聽,你無外乎是想讓宋王他們替你牽制元鼎老道。
” 凈塵嘆道:“果然是吾的好知己,果真目光如炬。
” 宗逸逍呸道:“少來,像你這種交談不交心,交心多傷身的損友,宗某是避之不及!” 凈塵說道:“好友,貧道這般做法也是對你有好處的。
你們儒門有大半弟子都站在雲漢院和雨卷樓這邊,你單靠區區一個滄海閣如何斗得過他們,就算今晚殺了一個靳紫衣,儒門內部的大勢依舊不變,你們這些教主遺脈始終處於下風,倒不如留下靳紫衣,讓他繼續同宋王合作,也捲入這皇儲之爭,藉此消減他們的實力,豈不快哉!宗逸逍翻翻白眼,說道:”果真腹黑,死白毛老道,看來我以後得多防著你一點,要不然被你賣了還替你數錢呢!“ 凈塵笑道:“好友言重了,如今吾等皆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此乃同舟共濟也!” 宗逸逍呸道:“同舟共濟,你是不是也打算將璃樓那個武痴拉下水?” 凈塵咦了一聲道:“好友真是知己也,不過,拉下水這三個字忒粗坯了,不太符合好友儒者的身份和氣度,不如換個說法,就叫做請璃樓菩薩出山相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