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問:“那你覺得今天是告訴她的好時機嗎?” 櫻櫻依然不說話,只是這一次,她搖了搖頭。
“那我們今天就不需要做任何特別的事情,只要和往常一樣就行了。
” 櫻櫻再次點了點頭,只是她的手仍然抓著我的衣服,她還是很緊張。
“櫻櫻。
”我摸了摸她的頭,這是讓她平復下來的最好方法,“你也很久沒見過你媽媽了吧?這一次你難道就不想和她好好說說話嗎?” 櫻櫻愣了一下,她僵硬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也終於能夠開口回答我的話來:“但是哥,我想跟她說的都是你不讓說的,這該怎麼辦?” 我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這是櫻櫻在向我開玩笑。
然後我故作生氣的樣子,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那好啊,你就直接告訴她,看到時候是你還是我會被打屁股!” 櫻櫻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她終於放下了對娟姐突然到來一事的緊張,開始準備著去迎接她很久沒見的母親。
但我,已經大概知曉了娟姐為什麼來的我,卻遠沒有表面上那麼輕鬆。
娟姐在大概10點鐘的時候才趕過來。
她的車停在樓下的時候,櫻櫻已經坐在沙發上靠著我的肩膀睡著了。
我打開門的時候,娟姐已經站在門口好久了。
她手裡拿著鑰匙,卻沒有開門,我就是聽到了門外傳來的鑰匙聲才打開了門,而在我打開門之後,娟姐依然攥著那串鑰匙,無神的雙眼甚至沒有捕捉到我的出現。
“娟姐……” 我喚了她一聲,讓她從這種行屍走肉一般的狀態中醒來。
娟姐茫然地看著我,她的瞳孔好一會兒才恢復了焦距。
“啊,小宇啊。
”娟姐喊著我的名字,她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平常的血色。
“嗯,快點兒進來吧。
” 我簡短的說著,讓娟姐進了門。
換了拖鞋以後,娟姐就開始四處張望,一邊道:“櫻櫻呢?她是先睡了,還是說還沒回……” “噓!”我比出一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客廳中央的沙發。
娟姐這才發現了櫻櫻熟睡中的身影。
她走到了沙發旁,蹲在櫻櫻的旁邊,凝望著櫻櫻恬靜的臉。
而我則站在娟姐的身後,陪伴著她一同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過了不知道多久,娟姐才擦著眼淚站了起來。
我知道她哭了,從一開始她就開始了無聲的流淚,因此順勢遞出了準備好的紙巾。
“啊,謝謝你小宇,謝謝……”娟姐的最後一個字又開始哽咽,她扶住沙發的靠背,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更大的聲音。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直起腰,看著櫻櫻道:“不能讓她睡在這兒,會感冒的。
小宇,過來給我幫把手,我們把櫻櫻抬到房間里去。
” “不用了,娟姐,我一個人來就好。
” 我拒絕了娟姐聯手的提議,直接把櫻櫻從沙發上用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
娟姐跟在我的身後,她注視著我把櫻櫻放回到床上。
然後,她在我的授意下取過了被子蓋在櫻櫻的身上,然後我們一併退出了櫻櫻的房間。
客廳里只剩下我和娟姐兩個人。
我看著娟姐,提議道:“我們去房間里說吧,在這裡會吵醒櫻櫻的。
” 我知道,娟姐今天晚上肯定會有話要跟我講。
而娟姐也點了點頭,跟著我來到了房間里。
地址發布頁2u2u2u.com;。
發布頁⒉∪⒉∪⒉∪點¢○㎡門關上了,我和娟姐獨處的空間變得更狹窄,娟姐就坐在我的面前,她並沒有露出異常的眼神,也幾乎不對我有任何的防備,只是坐在我的面前,渾身都散發著悲傷的氣息。
我在開始說話前,先去了門外一趟。
回來的時候,我的手裡多了兩杯咖啡。
“這個是櫻櫻自己買來喝的,我平時沒喝過這個。
”我一邊把冒著熱氣的杯子遞給娟姐一邊道。
“櫻櫻如果知道你擅自動她的東西會生氣的。
”娟姐一邊說著,一邊還是接過了杯子。
“沒事,反正這些咖啡也是我給她的錢。
”我故作輕鬆地說著,和娟姐同時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速溶咖啡的味道沒有什麼特別可說的,不是我中意的濃香,也不是娟姐喜歡的微苦。
我和娟姐都再次喝了一口,但也都沒能說出話來,彼此都無法順利地開始話題。
當咖啡的容量降到只有一半的時候,娟姐終於開口了。
“我想起來了,我第一次喝咖啡的時候就是速溶的,那個時候我覺得太甜了,不合我的口味,最後沒有喝完。
” 她看著手中的杯子有些出神,語氣淡淡地道:“原來人的口味是會變的呢,上午的時候我還覺得咖啡要苦一點才好喝,但現在……我卻覺得這杯速溶的咖啡也太苦了。
” “為什麼,會這樣呢……” 娟姐的眼淚落進了她手中的杯子里。
我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我知道這個時候的娟姐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個最好的傾聽者。
於是,娟姐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她說了很多,有些她講得很詳細,有些卻只是隨口帶過,似乎不願再多提起。
我這才知道,原來父親在幾個月以前就已經對娟姐提出離婚了,只不過娟姐一直都沒有答應,她一直拖著這件事,為得是不影響櫻櫻的狀態。
但今天我帶來的那個消息讓她脫不下去了,讓她堅持不住了。
她崩潰了,她絕望了,她在和我分開后試著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是一個陌生的女人接的,她用最糟最壞的一種結果,驗證了我所說的事實。
而我,也就此證實了一個我心中一直存在的對於娟姐與父親之間關係的懷疑。
娟姐已經不能生孩子。
在生下櫻櫻的時候,娟姐的身體因為種種原因遭受了土分嚴重的損傷。
最後的結果是,醫生認為以娟姐的體質很難再讓受精卵著床,也就是說……娟姐失去了孕育自己孩子的機會。
雖然娟姐的其他生理機能狀況都是正常的,理論上她是可以用代孕媽媽的方法來得到一個她與父親之間的孩子的。
但遺憾的是,我的父親並不認可這種“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娟姐也就此忍受著父親在孩子這一方面的指責,從剛結婚起,一直忍到了現在。
娟姐不是沒有懷疑過父親那一方的原因,但固執的父親拒絕去做任何的相關檢查,而娟姐後來的身體檢查都顯示她的各項指標一切正常,就算是當年曾經有後遺症,此時也完全看不到了。
但娟姐依然不能懷孕,她只有把問題都歸咎到之前的那一次的診斷報告上,認為全都是自己的原因,而父親也就是在這個時期變得長期不在家的。
然而,娟姐的心中還是有一絲期翼的,或者換句話說……她的心裡存在著一絲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