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聽到了?」娟姐的聲音開始打顫,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正被我抱在懷裡,想要掙脫開我的懷抱。
但我也加大了力氣,堅決不肯鬆開她的身體。
「小宇,你鬆開我,你爸爸還醒著呢,他,他會看到的!」娟姐在我的禁錮下掙扎著,而我也終於得以打量一下她現在的模樣。
娟姐身上穿著的還是那件我熟悉的睡裙,但樣子看上去卻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我又仔細地看了一眼,才發現睡裙的正反是反過來的,娟姐一定是在極為匆忙的情況下把衣服套在了身上,她甚至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穿反了。
她的身上,纏繞著一股汗津津的味道,這股味道我同樣很熟悉,因為我曾經聞過無數次,這是娟姐在激情過後都會散發出來的氣息。
「小宇,你快鬆開我吧!我要是再不回去就要被你爸爸發現了,你也會被發現的!」娟姐的聲音已經近乎哀求了,她不再掙扎,似乎已經默認了自己掙不脫我的控制,但她那驚恐的眼神對我內心的折磨卻比肉體上的還要深重。
我又吸了一口娟姐身上的氣息,問出了一個已經在我心中盤桓了良久的問題:「娟姐,我和他,誰更好?」「你說什麼呢?」「回答我,你說出來,我就讓你走。
」娟姐的身體驟然軟了下來,她用帶著啜泣的聲音道:「小宇……你不要逼我了好嗎……」娟姐的啜泣聲直接擊碎了我的心,我差點兒就鬆開了手,但心中的那份執拗還是讓我咬牙忍住了痛徹心扉的心疼,繼續逼問道:「娟姐,你就真的不在乎我嗎?」娟姐愣了一下,幽幽地開口道:「我怎麼可能不在乎你啊……」「那你……」「但是小宇,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你知不知道我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你問我有沒有在乎過你,那你有在乎過我的感受嗎?」娟姐的質問讓我不知如何是好,我剛要開口分辨,卻從鏡子里注意到了娟姐的眼睛。
那是一雙……充滿了絕望的眼睛。
我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娟姐也沒有馬上從我的懷抱中逃開,她輕輕地分開了我的胳膊,然後轉過身,面對面的與我對視。
「小宇,我說過的,我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這個家。
我是在乎你,但我更在乎這個家,在乎這個家裡的所有人!」娟姐低下了頭,她用哽咽的聲音說道:「算我,求求你了好嗎?不要再這樣了,我不想……看到這個家散了,還是因為我自己。
這些天我一直都在後悔,我後悔那天就這樣答應了你,也就這樣害了你……」我的嘴唇顫抖著,我想要否認娟姐的話,但抽泣著的娟姐身上卻散發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場,讓我無法靠近一步。
「答應我,不要再這樣了好嗎?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
」娟姐抬起頭看著我,她伸出一隻手,似乎想要摸我的臉,但卻中途改變了想法,伸出來的手在空中攥成了拳。
娟姐邁著踉蹌的步子離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回身看了仍愣在原地的我一眼,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我呆立在浴室里,聽著主卧的門打開又關上,聽著娟姐向父親解釋自己滯留在外面的原因,聽著周圍的一切都從嘈雜中脫離,化為一片寧寂。
這是我第一次感到娟姐對我的疏離。
【未完待續】 第五章不睦2019-05-26 父親的歸來徹底打亂了我的生活。
而且,我開始發現,現在就在我眼前的父親與我記憶中的父親並非不大一樣,而是大有不同。
回家以後,父親就沒有再去過公司。
他倒不會一直都待在家裡,相反,父親留在家裡的時間其實很少。
他每天幾乎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床,吃完娟姐特意為他準備好的早飯兼午飯之後,他就會出門,一走就是一天,最早也要到晚上8、9點鐘才會回來。
外出返回的父親往往帶著一身的酒氣,他幾乎每天都會喝酒,而且每次喝醉之後都會發酒瘋。
幾乎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父親大吵大嚷的聲音,有時甚至還會有摔東西的響聲傳來。
父親在家過得是真正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而他能如此輕鬆隨意全都是因為有娟姐。
娟姐一直都待在父親的身邊,對他的一切吩咐都任勞任怨,無論是多麼過分、多麼無理的要求,娟姐都不會說出半句怨言。
而且,娟姐不只要照顧父親的起居,還要兼顧父親拋下的那家公司的日常運營。
白天父親外出不在的時候,娟姐也會換上她上班時穿得那身套裝出門,一直到傍晚,她才會帶著一身的疲憊趕在父親回家之前歸來,然後開始緊張地準備晚飯。
娟姐實在是太忙碌,有時候她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換。
我有好幾次目睹著娟姐直接在襯衫和一步裙外套上圍裙就開始做飯,職場與家庭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娟姐的身上進行了近乎完美的融合,那身影讓我著迷,也讓我深深的心疼。
最讓我感到不解的是,娟姐的生活質量相比父親回家以前毫無疑問是下降了,但她卻並不因此而感到失落或喪氣。
她甚至顯得很興奮,雖然眉眼中透著掩飾不住的疲憊,但娟姐的心情卻一直顯得很好,彷彿這樣的生活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一般。
是的,一個一家四口能夠齊聚一堂的家庭,一份忙忙碌碌、有條不紊的事業,對於娟姐來說,這樣的生活或許就是她理想中的樣子吧? 但對我來說……這樣的生活,卻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折磨,是看不到刑滿釋放那一天的無期徒刑。
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父親每天晚上對娟姐的折磨。
是的,折磨。
每次喝了酒,父親都會趁著酒勁把娟姐拉進卧室里,然後重重地關上卧室的門。
他甚至不會顧慮櫻櫻也在場的情況,有好幾次他都是當著櫻櫻的面在娟姐身上上下其手,即便娟姐苦苦哀求,他也不會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或許對於父親來說,櫻櫻的存在本就和一件沒有生命的傢具一樣吧。
因為在這一個月中,父親從未與櫻櫻有過主動的交談。
父親回來以後,只要他在家裡,娟姐就會堅持著讓四口人都坐到一張桌子前吃飯。
我知道娟姐心裡的想法,比起再怎麼否認也還是有血緣關係的我,她更像讓父親和櫻櫻二人彼此接受這在法律上已經成立了五年的父女關係。
櫻櫻也會在娟姐的循循善誘主動與父親搭話,但無論娟姐再怎麼付出努力,父親也只會簡單的敷衍兩句,然後就完全忘記櫻櫻的存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之中。
一來二去,櫻櫻反而變得消沉了不少。
她那原本活潑的性格在感受到父親這位一家之主的忽視之後完全走向了反面,她變得比以前更早出門,回家的時間卻越來越晚。
娟姐目睹著櫻櫻的變化,儘管她心急如焚,卻做不出任何的改善。
娟姐的時間已經被照顧父親和照看公司這兩件事給擠占的滿滿的了,她不是沒想過找櫻櫻談談,但櫻櫻卻一直躲著娟姐,讓娟姐只能一次又一次發出無可奈何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