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不願去回憶那天的種種細節,她沒臉。
不願去想自己怎麼就躺到了男人的大腿上,怎麼就跟他挨上,又怎麼被反壓下去。
隨便一想,渾身就要抖出成千上萬的雞皮疙瘩,心跳得要從嘴裡蹦出來。
其實這也就罷了,令她真正記恨的是——自那天開始,楊念森陡然翻臉,什麼溫柔和氣,什麼耐心體貼,什麼但凡你不願意沒人會強迫你,全是裝的!
次日開始就堂皇地登堂入室,男主人似的跟阿爺商量婚期,對於她的猶豫和反抗,全不放在眼裡。
有時還會不耐煩地蹙起眉來,他那壓著火氣的神情,簡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唐棠哭了半宿,深以為上當受騙,好在楊念森因為公事不得不提前離開。
他前腳剛走,唐棠後腳接到師兄的電話,立刻帶著唐家的養兄弟知秋,連夜奔逃。
好在知秋是絕對值得信任,他永遠都站在她這邊。
楊念森一共打了七通電話,耗時五分叄十秒。
就在唐棠忍不住要把電話扔出去時,他終於停了下來。
光看這個細節,唐棠就有些受不住。
男人的非人掌控欲一覽無遺。pǒ⒅f.ⒸǒⅯ()
知秋撓了撓板寸的頭髮:“阿姐,這樣下去怎麼行?”
唐棠深吸一口氣:“拖唄,就他那性格和歲數,總有一天會放棄。”
然後又補了一句:“他遲早會知道我倆並不合適。”
一個門第,一個年紀,一個身價財產,妥妥的齊大非偶。
老陸龐大的笑聲穿透門帘,隨即伴著蘇少一起出來。
蘇少抱著一個鏤空檀木的小匣子,十分得意,從錢包里抽了一迭現金,交給老陸。
“這事辦得不錯,以後再找你。”
老陸弓腰,假意推了一下,立刻把現鈔塞進口袋:“客氣客氣。”
蘇少要出門,唐棠還坐在門檻的小板凳上,他踢了她一腳:“沒長眼睛呢?”
唐棠一仰頭,他便愣了一下。
唐棠起身:“什麼好東西,能給我看一眼么?”
老陸在後頭拚命的眨眼暗示,她當做看不到。又想到什麼,抄起手臂看起戲來。
眼高於頂的蘇少驟然變得好脾氣:“得,給你長長眼吧。”
匣子打開,一片細緻金光在陽光下熠熠璀璨。
這是一把貴婦豪族使用的梳子,從造型上看是唐代的金器。
梳背上是團花紋飾,以極細的金絲勾勒而成,而花蕊部分則鑲嵌著一粒粒細小的小金珠,十分華貴。
這東西一定是送給女性,不排除女朋友和需要討好的女性長輩。
“沒關係,你想看,就拿起來仔細看。”
蘇少大方的話語里充斥著濃濃的炫耀成分。
唐棠嗯了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手套,一根根地套進白玉細嫩的手指上。
就著良好的光線看了兩分鐘,把東西還回去,一時間笑而不語。
蘇少臉面有損,沒聽到臆想中的誇讚:“怎麼?你看不上?”
唐棠道:“金子是好金子,但”
老陸立刻插進來,攬著蘇少往外推:“她農村過來的,什麼都不懂,以為世上的金子都一樣呢!別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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