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睡(1V1 H) - 92.吃一口(結局)

鬼門已碎,妖族再無重振底牌,全數退去,只留下萬千殘骸遍野,也足夠人族百廢待興了。
祁則御劍回靈山,懷裡揣了一隻小小的、白白的、軟乎乎的小狐狸。
“年年?”
莫念情一眼便認出這隻虛弱到只能發出嚶嚶叫聲的狐狸是白尾狐,也就是年年妖身的本貌。
她激動得快要撲上去,萬幸被自家的靈蛇纏住腳踝,這才沒一把抓住年年猛吸。
祁則用眼神示意眾弟子噤聲,莫要驚擾到懷中虛疲瞌睡的狐狸。
祁則走進副宗主的樓內,床上的人已經垂垂老矣,只剩最後一口氣喘著。
他睜開渾濁的眼,問:“鬼門之劫,如何?”
“年年用她所有的純靈之血,還有人族偽造靈所賜的純靈,共同擊碎鬼門。”祁則說的平靜,與往日裡布置靈山事宜時並無不同,“年年是恩師留下的孩子。”
副宗主睜大了眼,他掙扎著想要坐起,呼喚祁易陽的名字,最終倒下,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來。
“易陽他,從來如此。他終究沒有看錯人,他一生無暇……莫要將此時,再透露給世間……”副宗主看了眼祁則,又看了眼年年,嘆息道:“罷了,你好好待她。”
副宗主緩緩閉上眼,平靜滿足地睡去。
再無聲息。
年年委屈的嚶了聲,小爪子氣得快要刨出來,被祁則按了回去。
“年年,都是前塵往事,莫驚擾了你的心境。”祁則低頭親吻她毛茸茸的腦袋,“這也是修行的一環。”
年年以為自己不恨了。
可此時還是委屈地啪嗒啪嗒往下掉淚。
“祁易陽他一點也不好,他對人族好,對誰都好,卻對我不好。”年年抽噎道:“當時妖族綁了我逼他現身,我頭一次見到父親,他卻想殺了我,免得留把柄在妖族手中。”
祁易陽自知一片真心被白尾狐欺騙,他竟然想一劍殺了這個他與妖族偷情的罪證。
若非他顧念年年身上的純靈秘寶,定是直接將她扔進油鍋里,活活煮熟了吃。
“我知道。”
祁則將年年托在掌心裡,一邊往傾風樓走,一邊柔聲安慰她。
他對年年說,他什麼都知道。
“師父不知道,你又沒親眼見到。”年年委屈極了。
“我都看見了。”
祁則喉頭微動,與年年描述那一日的場景。
妖族以祁易陽的子嗣相威脅,要祁易陽交出純靈秘寶。他們自知祁易陽為人正直,縱然未過情關,與白尾狐私通有子,願意與白尾狐私奔天涯,但絕不會背叛人族。
他們故意將年年綁在油鍋上,讓祁易陽親眼看年年被眾妖分食的場景。只為讓他心神俱損,減少人族的一員大將。
哪想祁易陽堅若磐石,對妖族這般下叄濫的計謀絲毫不懼。他認清白尾狐對他只是花言巧語並無真心后,直接大義滅親,一劍就想殺了年年。
年年掉在油鍋邊,被燙掉了半側耳朵。
那時,祁則就在底下看。
和那些餓極了的妖族一樣,他餓得眼冒綠光,直勾勾盯著被吊綁起來的年年,想要吃她的肉,飲她的血。
年年就從他眼前跑過,他那麼想吃年年,卻最終沒有撲倒她,將她吞進口中。
祁易陽注意到了這隻天性通人的小狼妖,將它帶回靈山,賜下化人丹,收做親傳弟子,賜名祁則。
祁易陽死前,與祁則提起過年年。
他深知未吃到的口的年年是祁則的心魔大劫,要祁則將年年找到,帶回靈山。若有朝一日真因此番心魔困陷不前,便將年年親口吃了。
祁則那時問,純靈秘寶不要了么?
祁易陽搖了搖頭,滿是希冀地看著祁則。
他說,年年是個廢物半妖,那純靈秘寶也與廢品無異。人族的希望,全在祁則身上。
祁則謹遵恩師教誨,想以一己之力擔下人族興衰,現如今,終究還是年年解了劫。
年年聽祁則說起與祁易陽相處時恩師嚴父的點點滴滴,先是哭,末了,傻愣愣的,心口疼得厲害,空蕩蕩的一片。
“年年不好么?”年年問祁則:“這樣,讓他瞧不上……”
“他可以收妖作徒,卻不願承認一時色令智昏與妖族通姦,更怕敗靈山名聲,所以心血熬盡,至死未得大道。”祁則沒法安慰年年,只能承認祁易陽從未將年年視若骨肉的事實,“他不過是一介凡俗之人。”
年年忽然倦了。
她與凡俗之人,置什麼氣,傷什麼心?
皆為螻蟻塵埃罷了。
年年止了淚,睜開的眼中清明一片。
她腦袋瓜靈光,一下就找到了重點:“那師父為什麼沒將我吃了?”
於情於理,祁則都該將年年吃了。
哪怕是他對她動了情,為渡情劫,也該將她殺了。
“有些劫,渡不過便不渡。”祁則蹭年年的臉頰:“偶爾與天相爭,偶爾順時而為,本心自在即可。”
這話,年年自然是聽不懂的。
她只知道攀住祁則的脖子,哼哼唧唧地蹭他說:“師父,我人身沒了,我們如何成婚?”
“自然是待你修出人身。”
祁則輕捏了下她的尾巴根:“沒了純靈秘寶,你可結妖丹修妖法,幻作人身也不是難事。”
可妖怪要怎麼修行?
年年尾巴尖燙的厲害,嚶嚶地叫:“人家是狐狸,沒法和師父雙修。”
祁則咳了聲,輕罵一聲淫蕩。
“除卻雙修之法,妖族也有其他修鍊捷徑。”祁則將年年放回傾風樓的床上,說:“雖然雙修是最快的,但現在還不行。”
說完,祁則將一盆子靈果靈草放在年年面前。
“吃。”祁則捏住小狐狸的後頸肉,將她往食盆里按:“一日七頓,少吃一口都不行。”
“嗚嗚嗚嗚!”
年年看著這比她人還高的食盆,嚇得縮成一團,恨不得立刻逃跑。
小狐狸每日被祁則追攆著喂飯,從傾風樓追到靈山下。
靈山多了只神出鬼沒的狐狸。
白軟軟的一團,湛藍色的漂亮眼睛,總是出現在牆根和樹后,用尾巴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軟綿綿地威脅發現她的弟子:“我是你們的大師姐,別說我在這裡,噓——”
弟子們自然聽大師姐的話,待摸了摸大師姐毛茸茸的腦袋后,轉頭就告訴了靈山宗主。
從此,找狐狸便成了靈山弟子閑暇時的課間修行。
叄年後,傾風樓內,年年悔不當初。
她每跑一次,祁則就布一道禁制。如今,這傾風樓已經密不透風,根本跑不出去了。
年年修鍊出人身時,正坐在祁則懷中,被他逼著吃靈果。
她被喂得圓滾滾胖墩墩,人身一片如玉雪膚,胴體纖白,宛若尤物天成。
祁則停下往她口中餵食靈果的手指,指尖劃過她的鼻尖,嘴角,再到乳尖與小腹。
“好了,不逼你吃了。”
祁則將尚在呆愣的年年轉過身來,抱在懷裡,輕輕吻住她的唇瓣:“讓我吃一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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