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話語一出,在場的長老們面色驟變。
刑堂弟子見這女子胡言亂語咒宗主死,立刻將吳雙帶走。
偌大的傳音堂,眾人面面相覷,死一般寂靜。
破碎的命牌就掉在那沒人管,年年不敢再躲在祁則身後,欠身行了禮,貼著牆根到傳音堂的另一側,俯身收攏命牌。
副宗主緊盯著年年那根狐狸尾巴,搖了搖頭,沉吟道:“吳雙雖然來歷古怪,但天資修為不假。你連她這百年奇才都不收,下月仙盟各宗聚會,你要帶這狐狸去丟人現眼么?”
副宗主是前任宗主的親弟弟,叄百多年前靈山被妖族偷襲,他為保護寶閣身受重傷,癱瘓至今。前任宗主突發惡疾去世,本該傳給他的宗主之位,他讓賢舉能傳給了祁則,可謂為靈山盡心儘力,靈山上下對他極其敬重。
祁則道:“本尊只收了年年這一弟子,她尚未出師成才,著實無心他人。”
“宗主您也心知肚明,她結不出妖丹,根本是只野狐狸!”鑄劍堂的長老直言不諱:“您教她十年毫無修為,就是再教一百年一千年,她還是個廢物!”
祁則抿唇不語,堂內的氣氛越加森冷。
新任的靈寶堂堂主道:“我這些日查閱寶閣古冊,發現冊上記錄有一上古靈物,可使妖化人身。若是尋到此物,說不定……”
“胡言亂語!”
“流言傳說。”
祁則和副宗主同時開口呵斥。新堂主嚇得一抖,扭頭幫年年撿命牌去了。
“依我看,不如將這小狐狸交予我。”
御獸堂的十長老溫柔開口,柔荑輕撫纏繞在頸肩的靈蛇,“我堂內靈獸眾多,各個能力非凡。我雖不能教她修行功法,但若妥善餵養調教,定比她現在有用。”
正在撿命牌的年年耳朵一抖,心思全在那條嘶嘶吐信的黑蛇上。
她肯定會被那條黑蛇吃掉的!
“此話當真?”祁則冷聲一笑,袖中指尖微動,掐出一道吐真決逼問:“你堂內那六尾天狐發情已久,難道不是想抓年年去陪它?”
年年一聽,心想自己還不如被黑蛇吃掉呢!
十長老的眼神微微渙散,竟是嘖了聲。
只見她紅唇啟合,一字字越發狂熱:“六尾天狐?那只有皮毛好看性子兇巴巴根本不停訓的臭狐狸也配?年年這隻小白狐身嬌體軟,自然是白天摸她的狐狸耳朵,晚上摸她的狐狸尾巴,摟懷裡用力親!親禿嚕皮都不放手!小狐狸,嘿嘿,小狐狸~”
祁則:“……”
年年想到自己狐狸毛掉一地的畫面,恨不得當場死過去。
她將撿起的命牌往堂主懷裡一塞,小跑到祁則身邊,雙手緊緊捏住他的衣袖,求救似的看他。
十長老看見年年跑來時雙眼放光,嘿嘿笑道:“哎喲我的小心肝,讓我抱抱你,不委屈不委屈,喂你吃糖啊~”
靈蛇發覺主人狀態不對,用力咬她一口。十長老一把扯下靈蛇,打成結丟到一邊罵到:“嚇到年年了,滾開!”
眾人一副見鬼的表情。
祁則話不多說,散了訣抱起年年就走。
身後,傳來副宗主一聲哀嘆:“真是孽障!”
年年在祁則懷裡縮成一團。
路上遇見別的弟子,他們對祁則行禮時偷偷打量年年的狐狸尾巴,目光驚愕和譏諷都有。
她更害怕了。
年年抱緊祁則,埋首在他衣間,悶聲道:“師父,我一定好好修行,再也不喊累了。”
她一顫一顫的,鼻尖正抵在他的胸膛之上,鼻息溫熱,言語格外委屈。
祁則步履一滯,轉向洗心潭,嗯聲道:“為師這就教你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