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源丞公先行回到聖邏傳遞消息給女王,公主的身份已確認,大唐將於近期之內派遣使者前往聖邏,來傳達太宗皇帝的旨意。女王心喜,這也讓她傳位給勝德更加確認。
這一日,女王看完太宗親筆書信之後,臉上透露著喜悅向文范微笑,文范知道女王是因為他的事而高興,心裡卻是不知所措。
女王看得出來他的心情,牽起他的手來;「吾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吾會陪著你。經歷那麼多事與風雨,渴望能找到託付聖邏重任的對象,與期盼已久的平靜,都在你出現之後有了寄託。因為你的身份與才能足以表明這是屬於你的位子。上蒼總是開玩笑地,讓不爭之人賦予重要的責任,或許不爭才能看清世俗的一切,為賦予的責任而全力以赴。」
「微臣只想陪伴著陛下,往後沒有再多想!」
「不!這些日子吾的身子已衰弱許多,不能再繼續承擔下去,所以吾必須安排。現在對於聖邏,你是何其重要,雖然知道你不想要這個地位,卻已不是你能選擇,知道嗎?」女王望著他,有些嚴肅也柔情地說著。
文范不回答女王,只是苦笑著。
韋婁在府邸中擔心剛剛得知的消息:文范是聖骨的身分,將來王位的繼承人,且也得到大唐的認可。文范手中的證據與他所知道的摩耶城事情,是足以讓他無法在生存。於是暗自決定在大唐詔書來時,與眾臣百姓尚未得知其身分之前先行動,瞞著曇孺開始計畫暗殺文范。
這天,曇孺來到韋婁的府邸,發現韋婁秘密在訓練弓箭手與武士,覺得非常地詭異,走向韋婁身後詢問:「你又在想做什麼事?太間了是嗎?」
韋婁聽到曇孺的聲音由背後傳來,驚訝地轉身,「曇孺公,為何會來到此處?」
「我是在問你訓練武士是為什麼事?還不趕快回答!」
韋婁被問地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怕他們疏於練習,所以要他們練一練而已。」
「你在說謊!最近就看你一直魂不守舍的。來你這裡,又看到你在訓練武士,我想你一定有事隱瞞我!」
韋婁笑著回答:「不敢瞞上重臣!是有關自己的小恩怨而已!」
「小恩怨?!會讓你動用那麼多人,是想對付誰?說!我要知道是誰?」曇孺再度逼問。
韋婁心想將此事讓曇孺知道也好,一來有人可做靠山,依曇孺是真骨又有地位,將來可以爭取王位;二來舉事不成,可順勢造反奪取地位也有名分。
「是文范公!」
曇孺吃驚隨即大怒,「你敢動陛下身邊的重臣!」抓著韋婁的衣領怒視著。
「曇孺公,據已故祁薺公的消息得知文范公一直在追蹤我們的行蹤,他曾在摩耶城被攻陷之前出現過府邸,而且知道你我與祁薺公均在摩耶城一事。祁薺公失蹤的義女明月就是被他所劫走,雖然明月已死,但文范公所握有的情資,已足以讓我們無法在陛下面前立足。」
「這跟我無關!這都是祁薺公一手造成。而且如果他握有情資,為什麼這幾年都沒有向陛下說明?這代表他並沒有!」曇孺放開韋婁轉身說話。
「或許他還在找更有力的證據!素來得知文范公的輕功了得,劍術更是少人知曉的神祕高強!那一日曇孺公不就也見識到文范公的輕功?」韋婁提起曇孺剛升為上重臣的那一日,官邸出現神秘客一事,曇孺出現奇異地表情。
韋婁邪笑地說道:「他就是文范公!在聖邏沒有人可以有如此的身手。除了他之外,不會有其他人。他拿走甚麼目前還不知,但確定的是他一直注意著我們。」
韋婁停下來看曇孺,見他深思著又繼續說:「他一直在陛下身邊,或許已經得到陛下的允許也不一定!」
「你…別胡說!陛下不會是這樣的人。」曇孺反駁。
「那為什麼陛下雖升你的官,卻仍與文范公走得如此親近,而忽略曇孺公您呢?是不是這是陛下要除掉你的第一步,先將你的勢力削弱,再利用文范公來調查你,伺機將你剷除!」韋婁繼續挑撥。
「你…不准你說陛下的不是!」曇孺又抓著韋婁的衣領怒視。
「如果不是陛下,那就是文范公想利用陛下的信任除掉你!你是知道的,文范公一向對你不友善!如果不是他要利用親近陛下之便,好將你除去而取代之,不然是什麼?」
聽完韋婁的話,曇孺似乎想到一些情況與文范對女王的一切,腦海又迴響起女王想下嫁給文范的那些話,讓他怒火已燃燒。
韋婁見成功挑起曇孺與文范之間的敵意,他的行事就方便許多,臉上露出了笑容。
「即便是如此,也要有確切地知道文范的用意。不能貿然地行動,畢竟他是陛下身邊最親近的重臣。再則,他的武士各個武功高強,又會陣法,要親近他並不容易,非到動手之際,不能動手!」曇孺說完便轉身離開韋婁府邸。
已經得到曇孺的支持,那之後行動就能肆無忌憚地進行,韋婁的笑容更加奸詐。
文范在房間走廊望著已漸楓紅的樹群,心裡是想著女王跟他説的話,這意謂已無法避免將繼承大統,這對他是無比承重的責任,目前的他還無法接受,但對女王殷勤地期盼,又怎能讓她失望。他的心情煩亂,無暇觀賞此時夕陽照映下的楓紅美景。
靜兒走近向文范說:「大人已備好晚膳!」
「靜兒!未來…我實在不敢多想!陛下有意要將王位傳給我,這是何等沉重之位!只怕我承受不起。」文范說出自己的憂慮。
「靜兒知道大人心中的憂慮與不安,但任誰也無法改變陛下對大人的期盼,以大人的才能是足以承擔此重任,況且陛下身邊還有忠心耿耿的大臣們,更還有老爺可以輔佐於您。請大人無須過份擔憂!靜兒也會在大人身邊陪伴您。」靜兒安慰文范。
文范轉過身來看著靜兒,「我是需要你陪我!想到未來,更是想逃,只是已經太晚了。能離開的時候卻因心軟而留下,現在要走卻又有負陛下的真情所託。心頭煩亂!」
文范說完與靜兒回到房間,坐在椅子上仍沒有心情舉起碗筷。
靜兒走近文范身旁,「靜兒不懂得安慰,願意陪伴大人走這條路,此生不離棄!」
文范聽見靜兒這麼說,起身深情地望著她,再緊緊擁在懷中,心裡有些安慰與平靜。
幾許,文范撐開二人的距離,伸手輕抬起靜兒的下巴,看她溫婉賢淑的臉龐,慢慢地靠近。
靜兒閉上雙眼,呼吸變得急遽。
當二人的雙唇貼覆在一起,文范緊抱住靜兒,微動起雙唇,而靜兒的雙手不自主地攀附在他脖頸後面。
在一陣迷離之後,靜兒依戀地離開文范,頭靠在他胸前喘息,「大人你的一切是我全部,此身、此心與你相系、相伴,誓不分離。」
文范再輕吻一下靜兒的額頭,「我勝德,至死不放你的情、你的人。」
靜兒緊摟文范,讓他滿足地輕喊著,「啊…!靜兒,我不能沒有你。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