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了?” 我竊喜。
我要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他身邊,嚇他一跳,再跑掉。
路西法沒再問,再坐了片刻,神情也不像開始那麼落寞。
不過多時,回潘地曼尼南。
米迦勒躺在床上。
路西法將他抱起來,一顆顆解開他的紐扣。
我心下一動,折騰折騰他。
讓床頭的焰火燃燒出這樣的字:“陛下要做愛了嗎?” 路西法臉色一黯,動作滯了。
“你一直沒離開?” “我隨心所欲,何來離開一說。
陛下要做愛了?” 被人發現自己在奸屍,只要他不是戀屍癖,多少都該尷尬。
路西法卻臉不紅心不跳,嗯了一聲。
“你看我無所謂,不要看他。
” “對啊,我還沒看過他的裸體。
趕快脫了吧。
” 路西法臉色難看,把米迦勒的扣子扣上,抱著他進入被子,滅了火焰。
他竟這樣待我。
我令月光在黑暗中寫下一行字:“再對我無禮,我就天天纏著你。
” 路西法掃了那行字一眼,不理我,裹著米迦勒睡了。
我被排斥,被羞辱。
全是他的錯。
路西法不像我想的那麼好,小孩子脾氣,還特別摳門。
我賭氣,搬著攝像頭瞬間移動。
可怕的事發生了。
貝利爾半夜驚醒,發現自己已經壞到了胸口。
碧華千里,被窗欄框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白條,刻在地上。
毀滅之鐮斜倚在窗旁,白金骷髏在夜中獰笑。
貝利爾從來不怕鬼,不怕骷髏。
但是此時,他立刻用衣服裹緊胸口,縮到被窩裡,撞到瑪門身上。
貝利爾傷心了,嘴巴一扁,踢了瑪門一腳。
“不要睡我床上!” 瑪門睡得特別死,動動嘴巴,一條腿搭上他脆弱的小腰桿。
貝利爾無法呼吸,狠推他下去。
瑪門翻了個身,又翻回來,手腳並用,砸扁他。
“哥,睡自己床好不好?太擠了。
”貝利爾終於軟下來。
瑪門沒說話,閉著眼,露出一個天使般的微笑,手枕著他的頸子,把他摟到臂彎里,特別特別緊。
貝利爾眼睛紅紅亮亮,竟不再拒絕,靠著瑪門的胸口,睡得特別安心。
幾日後,天界發生巨大變動,便是拉斐爾所說的事。
副君一職總算有人擔當,那人就是最不可能成為的一個,哈尼雅。
這種時刻,不爭取奪回第三重天,反倒弄個傀儡上去,莫非耶和華也是跳躍性思維? 白衫,金披風,額心一粒紫水晶,手中一把金色權杖。
哈尼雅的美麗堪比前人,光芒萬丈,受到所有神族表面景仰。
加冕儀式已過,光輝后便是殘骸。
原本只是謠言的事,變作了事實。
看啊,他果然是為了副君地位才殺了自己的父親。
云云。
明知下一刻會墜入深坑,卻無法阻止推你的手。
天使們的毒舌句句刺破他的要害,他卻不得還口。
再是反抗,也只會換來與以往同樣的結果。
嬌縱恣意也算過去式,哈尼雅很平靜,但並不冷靜。
他站在聖殿門前,臉色不好看。
天界大到無邊,就像整個世界。
我想他應該沒想過當副君,即便想,也不會願意殺了父親。
拉斐爾做的事最可惡,他看上去卻不開心。
人活著,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不知自己為什麼活著。
天使美麗,卻個個空心。
所以,儘管魔族醜陋,我卻願長居魔界。
哈尼雅突然回頭,有些驚訝,卻難脫恍惚。
“有事嗎?” 他身後依然空無一人,我想他是在與那位我看不到的銀髮男子對話。
等。
銀髮。
米迦勒的雙親必然非等閑之輩,既然我看不到這位銀髮男子,他絕對有點來頭。
既然他是銀髮,那雷諾的日記上提到的人,指不定就是他。
“嗯,開心。
”哈尼雅的臉上寫著不開心。
“我現在已被說成這樣,如果真加了翼……那還不知別人要如何將我千刀萬剮。
” “不,謝謝。
真的不用。
” 哈尼雅走向台階,但在踩出腳步的一刻,消失了。
沒錯,是消失。
瞬間他又出現,人已經轉過來,握著自己的手。
“什麼……”話還未說完,他又一次消失。
聖殿門側,有東西碰撞的聲響。
幾秒過去,哈尼雅又一次出現,已經靠在聲源處,顯得極其渺小。
他捂著嘴,臉脹得通紅。
“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一點都不喜歡和你做這種事!以後不要再和我說話!”他義憤填膺衝下台階,撲翅離開。
這是怎麼一回事? 只要那人一碰了哈尼雅,哈尼雅也會跟著消失? 是我看不到,還是他們根本就不在這個空間? 莫非,是傳說中的異次元? 唉,越無知越無慮,這些事我少管。
接下來,我要去看我尊貴的魔王陛下。
只是沒料到,這一看,就看上了兩個多月。
既然可以和別人溝通,自然活得輕鬆。
而且我發現一個關鍵的問題,就是只要我一攝路西法,時間就會過得飛快。
他不是沒有研究過我的跡象,但一無所獲。
結論是,我是個不明物。
再來,詢問過貝利爾的事。
路西法對他變成骷髏的事只說了一句:“若不練魔法,他不會出事,但他長大了,他的事由不得父母管。
” 完全沒有隱私的日子實在不好過。
路西法被我纏到不行,居然在兩個月之後才爆發,忍功堪稱一流。
他想把我趕出潘地曼尼南,他失敗。
他決定不理我,我也不想理他。
但,我要死皮賴臉地盯著他,讓他知道我的存在,讓他和米迦勒無法做愛。
邪惡?是的。
我很邪惡,可是我很真誠,啊哈哈。
某一夜晚上,路西法身為男人的身體需求,已經壓抑到再無法壓抑的程度。
他滅了所有的燈,在床上抱著米迦勒,來回撫摸那漂亮但無生命的身體。
許久許久。
他的火燒得更大,開始接吻,衣服半褪,卻始終不敢進行下一步。
其實裡面黑黢黢的,我看不大清楚。
但路西法不知道,他以為我的眼睛是光源,他連喘氣都不敢大聲。
咀嚼嘴唇的聲音過去,路西法發情的聲音傳出。
“你還在么。
” “在。
”我用月光寫字。
“不看了好不好?” “不。
” “我會想辦法把你的現象弄明白。
先出去,好不好?”難得魔王也有求人的時候,果然慾望是最無敵最有效最磨人的東西。
“你答應我要弄明白很久了,我不信你的話。
” “這不是我不願,是我也沒辦法。
你沒有自身的記憶,又不能化作實體,還生活在別的空間,就不是熾天使。
但你能記住別人的事,還能對我們所在的空間作出影響,那你就不是普通的意識體。
除非你是最高意識體,但你沒那麼大力量。
” “最高意識體是什麼?” “神。
” “神是最高意識體?!” “是。
他的意識影響力已經大到可以創造實體,天地萬物就是在他意識的臆想中創造出來的。
實際你是他的同類,熾天使們也算他的半個同類。
儘管他可以在無數空間中亂躥,但他也不過是個意識體的首領。
天界偏偏要把他說得神秘完美,甚至無所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