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的,公共建築到工廠,公司,甚至是土地使用權,白氏逐漸滲透了進來,除去黎冬域本人,白昧已經和政府的人相識了,他們私底下的聚會也會邀請白昧。
畢竟,好說話的金主可是十分難得的。
這讓她們許多的目標都更輕易達成了,沒有人會拒絕美好的條件的。
就這樣,白昧的大脈絡成功在上流社會建立起來了。
黎冬域的權力至少在羅城已經發展起來了。她在這叄年裡、不,快五年裡所努力的一切就是為了獲得羅城的控制權,她現在已經是羅城的副市長了。
這是她作為官員探望先進公司的名義來到了白昧的公司。
她表現的很好,公司里的員工性別是叄叄開,每一位都是近1:1:1,而掌控者是omega更是讓這所公司的競爭氛圍更加的公平。
畢竟當性別歧視的言論都會在公司審查員工的報表裡的話,沒有人願意因為一句話而少了晉陞資格吧,大家都是更加優良競爭。
就這樣,在記者的燈光下,雙方都是以十分和睦的態度來接觸。
等到記者拍到了他們想看的一切,雙方良好的態度又或者是所探討的優良公司文化等這些十分官腔式的問題后。
記者們離開了,還有那些官員們。
當所有人離開后她們兩個在白昧的一個隱蔽的休息室見面了。
黎冬域走進來,沒有坐下,站著背對著白昧。為了避免刻板印象而穿著黑色的綢緞西裝在這有些幽暗的房間里顯得十分流暢,剪了短髮后的她更是將本身特有的魅力激發出來。
如同野草一般的,極強生命力的,堅毅的靈魂。
“我們就在這談?”
白昧關上了門,語調輕鬆,“這裡十分安全,早就放置了屏蔽竊聽器的裝置。”她看著和照相時的樣態並沒什麼不同。她仍舊是散落著長發,她的頭髮保養的很好,如同絲綢一般,順滑發亮。
她仍舊是完美無瑕。
她們沒有繼續使用那些油腔滑調的官腔說話,而是直接刀槍直入,“你果然算無遺策,八年前你給我的白皮書居然完美應用到了。”這是多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個人已經聰明的預測到十年後的事了,如果和別人說,大概以為是在寫什麼瑪麗蘇小說吧。
“你不必如此誇讚我,”白昧坐在沙發上,皮革沙發十分的柔軟,她的手摸了摸上面的皮,動物特有的紋路劃過她的掌心。“沒有你的幫助,這白皮書上的目標,起碼會少一半。”
“這是我們共同的戰績。”黎冬域看向白昧。
裡面含著一些讓人看不清的情意。
“那麼你明年的競選準備好了嗎?”白昧問,她問的是總統競選。
“當然了。”此時的黎冬域已經是羅城的副市長了。“只不過,那個齊啟明,有些難纏。”
齊啟明因為一些言論使得他沒有獲得官位,但是在民間一直有聲望,所以他背後的黨派也直接想要去競選總統位,而黎冬域是近幾年發展十分好的議員了,對方黨派早就把黎冬域視為眼中釘,單齊啟明上過的電視台訪談里就已經攻擊了黎冬域好幾次。
“哼,他?那個典型的保守派上流alpha男性?”白昧笑了,面含嘲諷。
典型的保守派alpha男性,大多都是持有一種自傲的尊嚴,這在白昧眼裡就是自卑到極致的完美論點了。他們恐慌任何一切的性別會將他們的權力奪走——而這種想法才是他們一直保持著保守派的觀點,唯有保守才不會改變他們的權力結構。
齊啟明已經保守偏激到不單純是beta/omega這樣的弱勢性別,更是嚴苛到關於男性女性的身上了。
“他的醜聞可不要太多,我都怕髒了自己的眼。”白昧說,“你無需擔心,明年他自然會被取消資格。想不到右派已經沒落到需要推崇這樣的人物了。”
“有時候,這種人的話語更能得人心。”黎冬域說。
因為偏激而使人推崇,這種路子她也不是沒走過,自然是十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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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天,編輯電話打過來了。
姜日暮的手機因為白昧就換新了。
“你...沒被騙吧?”編輯小心翼翼的問。
“怎麼了?”近日有些消極的她並沒有聽懂編輯的話。
“我推薦給你的心理醫生你還記得吧?那個顧亭晚...”編輯的話清晰有含糊,讓姜日暮有些疏離感,她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顧亭晚了,顧亭晚再也沒有給她致電了。
“最近本地新聞看了嗎?有人報案說有人騙錢逃走了...警察公布消息,就是那個顧亭晚。”編輯的話傳到姜日暮的耳朵里卻讓她覺得十分模糊。
...什麼叫攜款逃脫啊?
“對方就是個騙子,警察好像去審問了那個前台。得到的消息是那位醫生像是知道了什麼提前離開,等到警察到的時候只有前台看著,而前台也一無所知。”編輯繼續解釋,她的語氣有些輕,像是十分的不好意思。
“我也想不到這樣人模人樣的人居然是個騙子,當初別人給我介紹的時候說的可好聽了呢,想不到啊...你有去看嗎?”
姜日暮有些獃滯,她沒有回答,編輯聽著對面沒有聲息的通話有些慌張,又是喊了幾聲才得到回答。
“沒有,我還沒來得及去看。”姜日暮說。
聲音有些輕。
編輯終於松下一口氣,“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你還需要別的心理醫生嗎?這回我介紹給你我認識的熟人,那人肯定沒問——”
“不用了,我已經不需要了。”姜日暮只是留下了這一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她的手機放在桌子上,光亮著,她卻只是怔怔地望著前方,視線沒有聚焦,只是在那發獃,直到手機屏幕熄滅。
沒有人來打擾自己,連同著時空一起湮滅在時間裡。不需要思考,放棄自己被欺騙的殘忍真相,連同著代表自己污點的人已經徹底的離開在生活之中了。
象徵著背叛自我的人物已經消失了,自己的道德良心也應該不再痛苦,只是破裂的痕迹都存在著,顯示著主人的曾經,留下了背叛自己原則的疤痕。
那自己的那些堆砌的痛苦抉擇的思想也可以放棄了,重新回到那個沒有波瀾的生活里去。
可是這樣的話...
姜日暮突然意識到,那麼此刻的自己,鬥爭的態度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