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蒂法的麵包店感覺格外的忙碌,沒有蒂法照看的迪芭,不停地在犯錯。
可是每當看見迪芭一臉抱歉和無耐的樣子,我總是呵呵一笑,想盡辦法幫她擋過去。
想當初,我總是一臉憤怒的看著犯錯的迪芭,不停地抱怨著。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開始帶著一臉無耐笑容,為她收拾殘局。
忙碌的一天終於結束了。
大家互相道別之後,整個店裡就只剩下我和迪芭了。
我慢悠悠的準備著明天的配料,幫我打下手的卻總是迪芭一個人。
“昨天晚上……謝謝你。
”我看著一頭大汗,不停在刷用具的迪芭說道。
“沒事,我很高興能幫你。
”看著迪芭那爽朗的笑容,我也發自內心的對她一笑。
“你……”迪芭低著頭繼續刷著餐具。
“什麼?”我不禁轉過頭,好奇的看著迪芭。
“其實,你可以先告訴蒂法你喜歡她,確立關係,然後再……嗯……你懂我的意思么?”迪芭也回過頭,看著我。
“我當然懂,可是我不能。
”我仰起頭,嘆了一口氣,停止了手中的活,不禁搖了搖頭。
“我想說的,每次看見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想說。
可是不行啊,我……那樣做不是太自私了么?” “可是,你這麼喜歡她,嗯……愛情都是自私的。
不是么?” 迪芭離開水池,來到我身旁,背靠在案板上,轉過頭,看著我說。
“我知道,可是……可是……如果蒂法能得到幸福,我……我真的不介意。
只要……她……真的幸福。
”我地下頭,帶著一臉的無助和無耐,嘆了一口氣。
繼續開始工作,但眼前的東西,卻慢慢的模糊起來。
雖然我極力的想要開始做點什麼,但我的身體卻像石化了一般,根本動不了。
我心裡不停地迴響著一個聲音,你是個中國人,一個可悲的中國人。
你是一個沒有資格在澳大利亞談愛情的可憐蟲。
我的手開始行動了,我一刀又一刀,用力的砍著面板上的蔬菜,將自己所有的憤怒和悲傷全部發泄在蔬菜上。
對於國家的不富強,對中國政府的各種不滿,對於自己的平凡和無能,全部發泄在蔬菜上。
菜刀看在案板上的聲音,不停地在廚房裡迴響著。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感到一陣安慰,從肩膀上傳來。
迪芭正站在我的身後,緊緊地靠在我的後背上,她的雙手正輕輕地拍打,輕撫著我的肩膀。
雖然一切都在無聲中,但無聲的動作卻為我帶來了安慰。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讓自己的身心都平靜下來。
房間里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我沒事了,謝謝你迪芭。
”我伸手,在迪芭的手上輕輕的拍打著。
“嗯……”迪芭退後幾步,依然站在我的背後,她想說些什麼,但卻什麼都沒說。
只是這麼站了幾秒鐘,隨後便回到了水池邊,繼續刷餐具。
后廚房裡安靜下來,只有工作時的器具碰撞聲,但我的腦子和心裡卻滿是吵雜的聲音。
我也想對迪芭說些什麼,可是,我又能說什麼呢? 難道告訴她,我將蒂法的男朋友幻想成我自己,摟著蒂法的腰,不停地在她臉上和親吻?難道我能告訴迪芭,我多少次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欺騙自己,告訴自己說讓她陶醉的親吻是我而不是她的男朋友?難道我能告訴她,在夢中我們在四處閑逛,遊玩,走遍了中國的大江南北?難道我能告訴迪芭,昨晚我在蒂法的身上是多麼的銷魂?雖然只是夢,但我卻多麼的高興和興奮? 這些,難道我能告訴她么?我是能告訴迪芭還是蒂法?她們不行,其他人更不行。
一個註定只能藏在心裡的快樂。
我無耐的笑著,嘆著氣。
不想,哪有夢? 有夢就有希望,就一定成真……么? 我發出的嘆息聲,引來迪芭詢問的眼神,可是縱有千言萬語,也只能回頭,對她回以苦澀的一笑,除了苦笑,我又能怎麼笑呢? 第二天早晨,我躺在床上,懶洋洋的盯著天花板。
不禁又想起昨天下午在廚房裡的失態,以及默默無聲跟在我身後送我回家的迪芭。
迪芭,一個在澳大利亞出聲,成長的印度德國的混血小女孩。
她一貫保持著爽朗的笑容,無論發生什麼,只要看見看見他的笑容,我所有的煩惱和不安都能為之化解。
雖然她的身體,嬌小纖細,卻讓我感覺找到了依靠;她褐色的皮膚透出活力和朝氣;她的笑容可以幫融化心中的冰塊,讓我的心獲得暫時的安寧。
“真是個了不起的小姑娘,迪芭。
認識你真好。
”我的臉上不禁露出笑容,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我從床上跳下地面,開始迎接新的一天。
“早上好啊,各位。
”我笑容滿面的來到麵包店,向早就開始工作的人們問候著。
“早上好,迪芭。
”我看見迪芭,不禁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給你的小禮物,我做的,昨天晚上。
”我將一個小紙盒遞給迪芭,瞪等著迪芭拆開盒子,對我的禮物做點評價。
“我找不到合適的盒子,所以用這個紙盒代替一下。
希望你喜歡。
”我帶著抱歉的聲音說道。
“哇……好漂亮,真是你做的?”員工們圍在一起,看著紙盒裡的禮物,發出讚歎聲。
“謝謝,我很喜歡。
”迪芭看著我用大紅色的尼龍線編織的手鏈和腳鏈不禁發出快樂的聲音。
“你不打算帶帶看?你幫她帶上讓我們瞧瞧。
”蒂法也高興的起鬨。
“這個是手鏈,這個是呆在腳上的,這個是項鏈。
”我一邊解釋,一邊幫迪芭帶上那些裝飾著鈴鐺和玻璃珠的繩鏈。
“這個是什麼?這不是法西斯的標誌么?”蒂法看著我送迪芭的項鏈問道。
“哦,這個在中國的佛教里,是祝福的意思。
不過你仔細看下,這個和納粹的圖像是翻過來的。
”我解釋道。
“哦……是這樣,我懂了。
”周圍的人們點著頭,表示明白了。
在西方國家,人們對於新事物,都很包容。
在這點來說,我很是很喜歡的。
因為她們包容,所以好相處。
“迪芭,跳個印度舞看看。
”我高興的笑著喊道。
“我不會。
”迪芭帶著驚訝的表情看著我們。
“你爸爸不是印度人么?你怎麼可能不會?”我驚訝的看著迪芭,忍不住問道。
“我是不會,我只會跳街舞。
”說完,迪芭一邊輕哼,一邊為我們走了幾個太空步,迎來了大家的掌聲和讚賞聲。
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工作,我們走上回家的路。
“羅伯特,今天晚上有遊園會,我們一起去吧?”迪芭高興的說道。
“我……我不……”我不禁有些失落。
因為我不想看見蒂法和她男朋友在一起親親我我,而我只能強顏歡笑,不住的起鬨。
“一起去吧。
”蒂法也隨聲附和著。
“人多熱鬧。
大家都去的。
”說著蒂法指了指店裡的員工。
“就是啊,一起去吧。
羅伯特。
”店裡的老婆婆們也都附和著。
“好吧,雖然我不太喜歡熱鬧。
”我無耐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