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城·文心雕龍第五屆 - 第179節

見我餓狼般的樣子,涵雪許是害羞,只埋頭吃飯,不敢看我,秀髮垂落,遮住半張嬌顏,卻更添風韻。
我已經吃飽,也樂得扶著下巴靜靜欣賞涵雪細嚼慢咽的摸樣,彷彿是丈夫妻子家中用餐,妻子做菜,丈夫洗碗,說不出的愜意。
只是這裡不需要為這些瑣事去煩心,即使是吃完的剩菜,也因為房間的關係,會一直保持著新鮮的狀態,甚至會保持著干好入口的溫度,不用去管他。
不多時,涵雪吃完將餐具擺下。
將頭髮輕輕攏起,對我微微一笑。
我本打算借著飯後閑暇與涵雪聊些以後的事情,畢竟兩人關係更近,能說的事情也多了些。
不再像以前那樣有顧忌。
但所謂保暖思淫慾,剛剛壓下的慾火,卻在此時又冒出頭來,並很快燒到了我的大腦,之前的打算頓時被灼熱的火焰燒的乾乾淨淨。
涵雪還未來得及將嘴角的甜品碎粒拭去,那鮮嫩的櫻唇便迎來了我的虎口。
我自問不是一個放縱的人,也很能剋制自己的慾望。
但不知是因為世界的壓力,還是因為終於確信了這份擁有。
總之我已經迫不及待。
涵雪的唇上帶著點心的清甜以及瓊液的芳香,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讓我的口中充滿了說不出的美妙感覺。
他們一股腦擁入我的神經,像是火油澆入烈焰,這種刺激的回饋讓我瘋狂。
而此時的涵雪也拋卻了害羞,激烈的回應著我的深情。
她的柔若無骨的嬌軀跌入我的懷中,四肢緊緊的纏上我的身體,幾乎讓我窒息。
我們相擁在一起,從飯桌到床上,身上的遮羞布在穿上不過一頓飯的時間之後又很快脫離了我們的身體,兩個火熱赤裸的身體交纏在一起,似乎要將空氣也點燃。
我們瘋狂的索取,肆無忌憚的去侵略對方的每一寸肉體,每一分靈魂,直到再不分彼此。
我不記得我們互相要了多少次,只覺得越做身體里越能湧現出一股澎湃的力量,這種力量驅使著我們,將愛欲推至巔峰,去體味那極致的快樂。
那刻猶如靈魂出竅,升仙入神,各種畫面不停浮現,在頃刻間流轉,想要抓住,卻又像是霧中觀花。
迷迷茫茫,恍恍惚惚,沉醉仙夢中。
激情退去后,我們擁抱著喘息。
涵雪將臉貼在我胸口,餘溫滾燙。
我溫柔的拈起她的髮絲,在手中把玩。
如此激烈的交歡過後,我竟絲毫沒有感覺到疲憊,只覺得身體和靈魂得到了無限的滿足,使我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就在我們正處於濃情不化的時候,不經意間抬眼,我卻發現了房間外的世界異樣的變化。
只見白茫茫的天邊,似是黑雲籠罩,濃重的黑色有如活物,已將天空吞去一塊,目極之處看不到黑雲的頭尾,也看不清黑雲裡面的世界。
黑雲不知從哪裡來,什麼時候出現,只隱約能感覺到,它正緩緩的向我們而來。
涵雪發覺到我的沉默,便順著我的目光去望,看了半天又轉頭問我:“你在看什麼?” “你看不到么?天邊的黑色。
”我驚訝道。
“什麼都沒有啊,我只看到白色的天。
” “怎麼可能,那麼大片的黑雲……”我連忙用手指出黑雲的方向,再定睛看時,卻發現黑雲已經不見蹤影,只有純白的天空。
涵雪嬌笑道:“許是累的,讓你看花了眼。
” 我被逗樂,“還不是你著小妖精害的。
” 涵雪嘟嘴不依,只睜著水汪汪的大眼。
我又看了一眼外面,依然什麼都沒有,只好無奈道。
“好吧好吧,是我不好,你是我的天使。
看來我是真的累了。
”我笑著搖搖頭,便抱緊涵雪,閉目休息。
我很快就睡著,夢中,我在無垠的沙漠中行走,天是白色,地是黑色,沒有方向,沒有目的,空曠的世界中只有我一人。
我努力去想我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卻不覺一轉眼我竟已在擁擠的人群中。
人群像沙漠中的河流緩緩向前,長長的隊伍看不到邊,只是每個人都穿著厚厚的斗篷,蒙住大半的臉。
我叫住一人,想要問路。
話還沒有出口,他卻先說話:“我不認識你,也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也在找人,請不要打攪我。
” 這人甚至沒有看我一眼,只將目光看向前方。
我再去欄他,卻擋他不住。
心急中腳下一絆,我重重的摔倒在地。
起身後身邊的人群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沙漠中又只剩我一人。
在無垠的黑白中。
我無奈只得繼續向前走,沒走幾步,竟發現前方的天空像是被潑上了墨水,就如之前見到的那般,不同的是,那片黑雲已經壓到頭頂,並迅速向我逼近,這使我本能的轉身奔逃。
我不明白我在怕什麼,只一味的奔跑。
但可惜這樣做只是徒勞,黑雲很快就趕上了我的步伐,將我吞沒…… 猛然間睜開眼,在噩夢中醒來。
我驚魂不定,涵雪睡在旁邊,天空依然純白,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那個莫名的夢除了給我帶來一身的冷汗以外,並沒有留下些什麼。
可是我卻不能停止內心的悸動,夢中的一切一幕幕在眼前晃過。
我不知道什麼東西讓我如此不安,我不由的再去觀望這個這個我生活了近兩個月的奇異世界,黑的地,白的天,以及那些不知是否存在的世界創造者。
我突然察覺到這個房間的一面牆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件東西,它本不該出現在這個房間中,卻又好像從開始就已經存在。
那是一扇門!一個房間本該有門,但這個房間比起居所更像是一個囚牢,是否有門也並不重要。
門代表著出口,代表著自由,是我們逃離這個世界的必經之路。
我與涵雪曾經那麼嚮往的東西,如今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
但我卻感覺到恐懼,這扇門比起自由的出口,我覺得更像是吃人的巨獸,在張著血盆大口,想要撕咬我的血肉,那敞開的門洞,在我眼中無限放大,放大! 門,開了。
這扇門在此時顯得如此的突兀。
至少我不會相信這是創造者與我們玩膩了,所以開的自由之門放我們回到自己的世界。
聯繫起之前奇怪的夢,以及那片若有似無的黑雲。
我的心底不由的生出一絲不安。
我已經遙遙的看見離我們不遠的那幾個房間中人們,陸續的從房間中走出來。
先是男人,然後女人輕輕的跟在身後。
男人高挺著胸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雄壯一些,女人則像是僕人一般,卑微著身體,縮在男人身後。
男人們從房間中出來就四處的張望,像是尋獵的獅王。
其他男人們身後的女人就是他物色的獵物。
我突然想起最初寫在餐桌上的冠服兩字,其中的一個意義就代表著禮儀。
人類之所以能與飛禽走獸區分開來,緣由也無非如此。
這也是從始至終遊戲的主旨。
人們被剝去的遮羞的外衣后,又被奪去了信仰與禮儀,淪為赤裸的本能的與豺狗野雞並無二般的生物,就如眼前的這群人。
最先出來的男人大多都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獵物,他們帶著自己的女人,向著其他男人身後的女人走去。
兩個男人相遇,自然是誰也不讓誰,他們都強壯有力,有著十足的自信。
他們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中,光靠嘴去說去評理,任憑你舌燦蓮花也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最原始的反而最實用,弱肉強食,誰的拳頭大,誰就能主宰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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