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刺(1V1,病態掠奪,偽骨科) - ⋎ùщǎйɡsНù.čòⅯ 41、他可以無比堅硬鋼強

沉安安翻了個身,手下意識往旁邊去抱男人的胳膊,卻只摸到一片暖洋洋的餘溫。
她倏然轉醒,身邊空出來的那一塊床單上都是他睡過的褶皺,可是卻不見人。
門窗緊閉,屋裡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膻腥味,她支起身子腿心就湧出一股溫暖的熱流。
然後那味道便又重了些。
她臉一紅,對著墊在身下的針頭皺了皺鼻子,小聲罵了男人一句之後看向身側的亮光。
窗帘還沒拉開,只從邊角透出曈曚陰柔的天色,在地上拖出一片漫長而混沌的白色光影。她看了那光線一眼便被晃得閉上了眼睛,手收回來的時候輕輕揚了揚不小心碰到了床頭的杯子。
“啪!——”
裝著半杯水的玻璃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破碎的晶瑩碎片不停晃動反射瑩亮光澤。在隔壁水房洗漱的男人聽到一點動靜連忙進來,臉上的泡沫還沒擦凈。
“不要動!”
女孩剛剛把腳放進拖鞋裡,彎下腰想撿起玻璃碎片,便被衝進來的男人急匆匆攔住。
“別動,上去。”ⅹ⒴ūzⓗāǐщū.⒞Ⅼū♭(xyuzhaiwu.club)
他眉心緊蹙,擋住她的手,看著她從新躺好才撿起大塊玻璃,又用掃把掃凈,確認乾淨之後才讓她下床。
“好好穿著鞋,太小的碎片我可能會看不見,不要扎到腳。”
他臉上還刮著泡沫,看上去有些滑稽。睡眼朦朧的姑娘揉了揉眼睛,伸出食指從他下巴上一抹,帶著一點綿密到他眼前給他看。
“像個老頭。”
男人挑挑眉,不置可否,格外享受這種晨間情侶親昵的感覺。
“還疼嗎?”他揉著她的腰,聲線低沉曖昧,和昨晚在她耳邊呼吸時一樣。“我抱你過去?”
“嗯”男人的身體頎長壯實,她嬌小的身子縮在他懷裡就很有安全感。女孩就著他的力量摟住他脖子,兩條腿環住他精壯的腰身,任由他抱著自己到水房。
大清早醫務室的走廊里空無一人,就算是哪個不長眼的過來看到也只會跑掉。
兩人無人打擾,路程只有幾步卻走得很慢,就這麼一路纏綿著走過隔擋的牆壁到另一側。男人大手擦掉水台上的水滴把她放上去,遞給她裝滿水的紙杯。
她洗漱好之後回過頭,見他依然保持剛才的姿勢和位置站在床邊的晨光里,連下巴上沾得泡沫也不清理。
“怎麼不洗?”
他低下頭,吸了吸鼻子看著剃刀。
“你給我刮。”又像怕她不依似得,“要不就不颳了,扎你。”
沉初撒起嬌來和他本人高大威猛的外形極不相符,卻有無法阻擋的殺傷力。特別是他低垂著眼眉看向一邊的時候,那嘴還輕輕嘟著。
這種情趣讓沉安安莫名歡喜,只因為這樣的沉初是獨一無二的,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一個人能看到。他可以無比堅硬鋼強,也能柔情似水只為她一人而流。
“呵”她想起他從前一本正經的模樣,突然笑起來。
“好,給我。”
便從男人手裡接過剃刀,動作生疏又謹慎小心地為他刮鬍子。
“疼了要說,我沒做過。”
“好。”
他眯起眼睛,嘴角帶著掩也掩飾不住的微笑,舌頭頂起下巴上的軟肉方便她動作。其實剛剛自己清理的已經差不多,只是想和她繼續溫存一會兒。
所幸沉安安天賦異稟,加上萬分仔細,到末了也沒有劃破他俊俏的皮囊。
溫毛巾輕輕擦拭光潔的下頜,女孩眼神一轉,透出古靈精怪的光。
“大哥。”她朝他勾勾手指。
“嗯?”
他湊過去的瞬間,粉唇驀地貼上去。
極輕極淺的一個吻,讓前一秒還洋洋得意的人突然愣住。她得逞之後便從他臂彎里逃走,跑到門口還朝他俏皮一笑。
“拜拜,我去吃早餐。”
等那道旖旎身影一晃消失在門口,男人才睜愣著目光摸上自己的下巴,高大的身子久久呆立在原地。
她像個在林間蹦跳的小鹿,靈巧躲過獵人的槍口后逃脫,徒留一地零碎的腳印和回憶餘溫的人,不斷悵惘於獵物逃脫指縫。
沉初換下睡衣睡褲穿上一身迷彩服,這是他傷好之後第一次出門,站到自己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
現在他還是戴罪之身,辦公室也被人徵用,等到裡面應聲之後他走進去,在辦公桌前站的筆直。
桌子上放著他官復原職的批文,他眼睛一瞟就看到了上面的小字。
沉鐸背對著他抽著煙,等他指尖的煙氣散盡了,才用長腿一蹬地面轉過椅子來看著他。
沉初剛剛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轉過來才發現他手裡捧著那個盒子。
拳頭驀地握緊。
他的小動作無一遺漏地入了沉鐸的眼,他在剋制,拳頭努力開合幾下之後慢慢鬆了下去。
只是想起她,自己做了那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肯原諒自己的安安,就算是為了她也要忍住。
他眼尾發紅,目光寸寸上移望向父親。
“您有什麼指示?”
沉鐸搖搖頭,“我沒有指示,你必須解決這件事,否則以後它都會是你心裡的一個定時炸彈,也會橫貫在你們兩個人之間。”
男人聞言垂下眸子,半闔的眼眸光彩慢慢消逝。
這不是威脅,是切實存在的事實。已經過去十一年這東西還能塞到雲朗和雲曜的車裡,就說明盯著沉家的眼睛這麼多年都還在,視線後面的人知曉他的心病,這次不僅是他和父親,還有兩個弟弟,最重要的是安安也可能會再有危險。
什麼他都可以忍,但關於沉安安的事情半點都不能懈怠。
他默默離開,聽到後面父親又開口:“是我的債,你替我還了。”
“沒事。”他腳下一頓,“父債子還,應該的。”
跟著沉月一起被接回來的孩子基本都送到了金城的孤兒院,只有小兔那天一直死死抓著沉月的手不肯離開。
她是沉月撿回來的第一個孩子,自然也捨不得,祖孫倆抱頭哭了一會兒之後虞卿做主把小兔留了下來,就當作沉家的孩子養大。
秦雨沐那天沒走,之後就留在了沉雲曜身邊。這對情侶的相逢與眾不同,女孩槍法和格鬥了得,只要不是幫著沉安安照顧沉月,其餘時間都會在訓練場上練拳腳,比那些特種兵身手還要好,時常把跟在身邊的小白兔看得目瞪口呆。
“雨沐姐姐。”
在她休息的空閑,小孩過去抻了抻她的衣袖。
“我想回去”
小兔眨眨粉色的眼睛,一雙小手背在後面,身體不停地左右搖晃,瘦弱的身體像一棵在風中飄搖的小草。
靶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她稀奇的面容不停引起周圍人的探究,那些眼神雖然沒有惡意卻也刺得她渾身不舒服。
“可以嗎?我有點害怕”
小姑娘聲音軟糯甜柔,好似一塊柔軟的棉花糖,入耳綿長雋永。秦雨沐不由得眯了眯水亮的大眼,寵溺地揉揉她頭上的白毛。
“回去吧,不要跑遠。”
“嗯!”
小兔興奮地點點頭轉身往回跑,忘乎所以地跑了沒幾步就撞上一個人的大腿。
那人身材高挑,像一面人牆,把剛剛過他腰線的小孩頂得飛出去。
軟軟的小身體落在草地上,不疼,卻沾了滿身的草屑。
她揉著后腰站起來,面前驀然出現一隻白皙的大手。
“趕著去投胎?”
清冽甘甜,是她很熟悉的聲音。小姑娘抬起頭,沉雲朗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擋去頭頂大半的天光。
她認出這是那天抱她回來的哥哥,他清雋朗逸的面容背靠光線,只能看到隱約的五官輪廓筆挺硬朗,看不出是喜是怒。
“沒有對不起。”她沒抓那隻手,慌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
對沉家的男人她有種莫名的恐懼,不管是沉叔叔還是幾個讓他叫哥哥的男人,他們個個長的兇猛冷峻,像是故事裡的野獸或者什麼壞人,怎麼也不像阿姨和姐姐看著和善。
沉雲朗不知道小姑娘心裡的碎碎念,驀地直起腰身向周圍看了看。
他指指大門,“想不想出去看看。”
小孩瞪大了眼睛,粉色的瞳孔倒映著他的面容。“可以嗎?”
她之前一直是想去哪裡去哪裡的,可來了這裡之後真的像在坐牢,除了被圍起來這一塊地方哪也去不了。
“能嗎?”她又問了一句,眼神里待著期待。
他本來沒想理這小孩,只想逗逗她,現在卻不忍心看著那眼神里的希望落空。
“嗯,我要去買點東西,你跟著我嗎?”
“要的要的,我要去!”
看著她歡天喜地的模樣少年心裡淡淡嗤了一聲。
小孩就是小孩,真好哄。
帶著她往外走不忘輕蹙著眉心囑咐一句,“你要聽話,不要吵不要鬧,我不喜歡哄小孩子。”
他腿長走得又快,後面的小孩個子矮,好幾步才能趕上他一步。
沉雲朗在前面走,起初根本沒注意到她越來越遠,見她半天不說話才回過頭看她一眼,發現人已經被他遠遠甩在身後了。
“快跑。”
他朝著小兔招招手,“慢了就不帶你去了。”
小孩聽聞白皙的小臉一擰,撅起小嘴使勁往他這邊跑,終於氣喘吁吁地站到他旁邊。
仰著頭看他,大眼睛不停晃動,額頭上滲出一層亮晶晶的汗水。
“我跟上了,別不帶我。”
少年輕輕挑起唇,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又拭去她額上的汗水。
“嗯,乖,這才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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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速度走劇情大概周末會完結。
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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