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睜開眼睛,懷中頭髮亂蓬蓬的小腦袋還在酣睡,整個身體陷在他懷裡,露出毯子外的瓷白細膩的肌膚上遍布星星點點的殷紅吻痕。
昨晚相纏的肉體和關於她水嫩緊緻穴道的記憶一下子泉湧上頭,讓食髓知味的人猛地清醒。一雙精明黑亮的眸子不住打量著沉睡的女孩,從她挺巧精緻的鼻子,到緊闔的濃密眼睫,最後落在她微微嘟起的粉唇上。
“嗯......”
在睡夢中被親吻,她蹙著眉輕哼一聲,然後抱他抱得更緊。
清淺的悶哼和下意識的擁抱灌滿他胸口,下體堪堪抬頭,剛想餓虎撲食便被敲門聲打斷興緻。
“誰呀?”
剛醒過來的人完全忘了他還在秦雨沐房間里,一個女孩獨自居住的房間是不該發出男人的聲音的。
他喊完之後站在門外的沉安安一愣,剛要再敲門的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最後磕絆著放下去。
女孩輕輕嗓子,自己先紅了臉,“叄哥,是你在裡面嗎?”
妹妹的聲音讓他渾身一震,他猛地起身,也帶起了懷裡的姑娘。
秦雨沐也聽到外面的動靜,動動渾身酸疼的身體就想起來告訴沉安安自己想再多睡一會兒今天不準備走了。
不等她動作,男孩一把壓住她的身體。
“哪去?不是說不走了?”
“不走,我去告訴她我不走啊。”
“不用。”他內褲穿上內褲又套上褲子,“這時候怎麼能讓你出去。”
男人不就是該擋在女人前面才對。
房門打開,沉安安自己一個人站在走廊里,明明做壞事的人不是她,可她卻比當事人還不好意思。
“叄哥,雨沐她,還走嗎?”
她畢竟已經有過情事,瞥到哥哥脖子上烏紫的吻痕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走了。”
女孩訕訕地離開,剛走幾步又被哥哥喊住,“誒。”
她回過頭,“怎麼了?”
“好好陪著大哥,別讓他出門。”
沉安安目色怔然,她看著那扇重新關上的門。
大哥傷的這麼重,還能去哪。
男人的身體恢復能力驚人,一周左右身上結痂的傷口大部分已經褪掉,露出鮮紅的新肉。
新生的嫩肉格外嬌軟敏感,每天女孩為他擦拭身體時都一再小心,盡量不讓毛巾蹭到。
“這裡好像越來越冷了。”
她收了水盆和毛巾站在床邊,翦水秋瞳瑩瑩流動倒映著天光。她說完之後沒人回應,身後卻驀然靠近一面暖牆。
女孩心頭一緊,沒躲閃,身體在一下秒直接被擁進溫熱的懷抱里。
“現在還冷嗎?”
他聲音如同清醑,薄唇吐出的暖氣在她耳邊縈繞。沉初比她高出許多,低下頭先入眼的是她發頂那道白生生的中分線,然後才是她瑩白髮光的額頭。
“嗯?還冷嗎?”他又問了一遍,邊說邊側過頭看她。
女孩默不作聲,嘴角卻抿著偷笑,發現他在看她才立刻止住笑容,當成從來都波瀾未起那樣睨視著萬里高空。
她故意遮掩的樣子太明顯,回答不回答已經不重要了。他抱著她的手臂不由得緊了緊,下頜貼在她頭頂上和她一起望著外面。
只想這種安然靜好的樣子能再久一點。
沉安安在病房裡陪著他已經幾天沒有出門,親昵到超出兄妹關係的行為他還是會做,每次都正好在她生氣之前止住,久而久之她也變得不是很反感。
有過肌膚之親的兩人關係是回不到從前的,只是在那間幽暗小屋裡發生的一切誰都不去提起,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做過了就被封印住,清醒又覺得不清晰。不是刻意的,只覺得那些不重要了,人總要朝前看。
也許是那扇天窗探出去的那一抹灰白天空太令人嚮往,是黑暗中的唯一光亮,讓她捨不得讓它染了塵埃。總歸現在沉初變回那個溫柔的大哥,愛護也是發自心底的,這就夠了。
從把項鏈掛到樹杈上那一刻,沉安安就不再是過去的沉安安。
......
護士敲敲門推著車進來送葯,沉初原本是抱著女孩的,瞥到那一把花花綠綠藥片的霎那眼神一動,柔情堪堪散去,在變得冷漠刺骨之前轉過她身體。
盡量維持溫柔不讓她看出端倪,“去接點熱水,好嗎?”
打發走了妹妹,他目光倏然陰冷,化作兩道刺骨冰箭射入護士的眼裡。
“這個葯之前沒有。”
他捏起兩片紅色藥丸。
“是。”女護士手裡發抖,“是剛剛副司令讓我拿給您的。”
男人聽聞目光稍緩,這藥片和他在金城家裡打翻的很像,但謹慎讓他必須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沉鐸走進來擋在他和護士中間。
“吃掉,別再傷害她了,你想讓她和你一樣嗎?”
你想讓她,和你一樣嗎?
“不想。”
沉初有過猶豫,可聽完這句之後一刻不停把藥片塞進嘴裡吞下。
紅色藥片化開,在嘴角沾上血一樣的熾烈。
“你先走吧。”
得了赦免令的護士推著葯車離開,她關門的一瞬間沉初看到外面兩道倩麗婀娜的身影正要離開。
他垂下眸子,被擋住一半的眼瞳有些暗淡。緊接著他站起來正身而立,身姿是軍人的挺拔,儼然一副下屬對頂頭上司的姿態。
“您說吧。”
沉安安出去接個水不需要那麼久,剛剛在外面陪著她的人是沉叄喜歡的那個姑娘。支走了她,自己又親自過來,絕對不可能是看著自己吃藥那麼簡單。
對於沉初的謹慎和精明沉鐸一點都不意外,他是自己親手教養大的孩子,比兩個親生兒子付出的心力更多。
眼睛不離他,頭微微轉過去對著門外說:“進來。”
在外面的幾個人像是早就等著這句話,低沉的嗓音將落他們叄個就走了進來。
蕭遠南身後跟著沉雲朗和沉雲曜,叄人面色並不好。沉雲朗看了父親一眼之後緩緩拿出背在身後的手在男人面前攤開。
“哪來的!”
男人目光驟然縮緊,一把搶過盒子打開。
被秦雨沐帶離門外的女孩剛走出去幾步便聽到男人發瘋一般的嘶吼,她猛地頓住身子,沒有一絲猶豫地跑回病房裡。
秦雨沐居然沒拉住她,跺了跺腳也追著她一同過去。
“大哥!”
沉初抱著頭縮在牆角,他聽到熟悉的女聲喚他,慢慢抬起頭,眼裡已經密布血色,緋紅迅速蔓延。
他朝她伸出手,女孩看到他身體在發抖,連帶著唇色都發著蒼白。
“安安,過來,來我這裡,別怕。”
男人帶著哭腔的聲音有種魔力,女孩看著他的樣子心裡一疼。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感覺衣角被人拽住。
抓住她的人是沉雲朗,她盯著二哥的眼睛,抓住衣服的另一端,將布料緩緩抽了出來。
粉唇微動:“沒事。”
繼續走到男人身邊拉住那隻抬了許久的手。
“安安......”他將她抱進懷裡,不顧對面有自己的父親和弟弟,或者說他根本看不見他們,只是自顧自地吻上她的臉蛋,手掌鑽進她的外套里握住纖柔肩膀揉搓。
他的動作親昵而不色情,更像是安慰。安安聽著他呼吸越發粗重,最後竟然低低地哭出來。
“別怕,你別怕......”他頭埋在她頸里,一滴滴滾燙的熱流順著女孩鵝頸向下蔓延,落進胸窩裡那麼溫熱濕潤,像極了他每晚綿長的吻。
沉安安一怔,這話不該她來說嗎?
而他好似進入了自己的世界,聽不到她溫言軟語的勸慰,繼續自說自話。
“別怕,一會兒我會出去,你閉上眼睛不要看,等爸爸來找你。”
他說話的語氣像個慌張又無措的孩子,沉安安一陣恍惚,覺得這場面莫名熟悉,在記憶中搜索一周卻又不曾真的經歷過。
“你怎麼了?”
她肩膀上的淚水越來越多,不停的安慰都無法讓男人鎮定下來,無奈最後她向默然不語的父親和哥哥投去哀求的目光。
“他到底怎麼了?”
幾人面容不見任何驚詫之色,而她美目驚睜,眸光凌亂慌張。
“他本來就是這樣。”
沉雲朗說完朝著外面張望,像是在等什麼人。
可沉安安覺得這不對,父親是最討厭大哥與自己親熱的,每次如果正巧碰到少不聊一頓冷言冷語的挖苦。可是今天是怎麼了,他這麼抱著自己父親都始終平靜,就連二哥都不說什麼。
她被狠狠地抱著起不來,男人的吻不停落在她頸間。直到虞卿從外面進來給他打了一針,那緊抱著她的手臂才慢慢松下去。
“大哥?......”
顫抖不安的水眸掃過每一個人的臉,虞卿從地上拉起她。
“沒事,他只是睡著了。”又看了丈夫一眼,“告訴她吧,她不是小孩子了,你沒辦法當她一輩子的保護傘。”
沉鐸張開的嘴又合上,他看著叄個年輕男人把沉初抬上床后大口呼吸,又瞥到女兒和他緊握的手。似是妥協,隨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他的默然也帶走了其他人,房間里最終只剩下昏睡不醒的男人和母女倆。
囂雜不已的房間瞬間安靜,精到落針可聞。沉安安突然開始不安,抓著男人的手邊緣開始泛白。
“安安。”虞卿撿起掉在地上的盒子,又抬起沉初的左手到女兒面前。
眼睫慢慢垂下去盯住他斷指的位置,“你還記得,他的這根手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