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大哥?”
自己一進家門母親就告訴她大哥回來了。叄個哥哥里與安安平時最親的就是沉初,聽到許久不見的人歸家小姑娘臉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幾步就竄到沉初房門前。
她靠在門上聽著裡面的聲音,只聽到像是喘息一樣的氣聲。
屋裡的男人正赤紅著一雙眼睛神色木然地往嘴裡塞著藥片,瓶子里的紅色藥片被他剛才盛怒之下摔的滿地都是。他有許久沒吃這葯,手邊也沒有水,男人一貫粗魯暴躁,直接把整片葯咬碎吞咽下去。
紅白相間的藥渣沾在薄削唇瓣上,他喉嚨動到一半停住。
是安安。
這不是他吃的第一片葯,不知道是藥效過了還是因為聽到了她的聲音。
將熄的火焰又點燃。
沉初強忍著沒說話。
他要做一個稱職的哥哥,祝福她的青春歲月終於有所寄託,希望她擁有這世上最美好的一份愛情。
他將藥片一片片撿起來裝回藥盒里,放到床頭櫃最下面的抽屜然後起身去開門。Ⅹ⒴ūzⓗāǐщū.⒞Ⅼū♭(xyuzhaiwu.club)
其實他現在和她見面極其容易暴露自己又開始發病的事實,可他捨不得,捨不得就這麼放走特意來找他的姑娘。
門縫越來越大,女孩俊秀伶俐的臉一點點出現在他眼前。在他們面對面的那一刻,沉初絕望恐慌的眼神瞬間恢復溫和。
“大哥!”
女孩清靈的目光在顫動,藕節一般的手臂環住男人粗碩肩背。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沉初攏起女孩腦後的一縷頭髮從髮根輕輕梳至發尾。她的頭髮纖軟細緻,纏在粗糙指節上輕柔的仿若無物,他想起剛才那個少男少女的擁抱,又想想自己走了這麼久,情不自禁抱上她,用極其微弱的動作扭過頭細嗅她發間清香。
長大之後他能擁抱沉安安的機會不多,只有他好久沒回家之後才能有和她如此親昵的理由。然而源於兄妹關係的擁抱並不能維持太久,他只擁了她幾秒之後就鬆開。
手掌離開她肩膀的時候是留戀的,他私心很想再長一些,特別是看到她對著那個男孩笑得時候。可他不能,時間越是長他就越是心虛,所以只能拚命珍惜他每一秒的擁抱。
那種烈火灼心的吞噬比他在邊境做任務的時候還要難熬。
這個擁抱和剛才庄野的不同,來自於哥哥的愛意並不會讓沉安安生出心驚肉跳的感覺。她很平和也不設防,和兒時撒著嬌蜷在他懷裡睡覺一樣。
“大哥,最近累嗎?”
女孩一雙輕巧美目尋遍他前胸後背所有裸露皮膚,在確定只有幾處不大的新增傷痕之後略微鬆了口氣,可眼神里依然還有止不住的心疼。
“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和爸爸一樣,他總是受傷。”
沉初笑笑,借勢重新攬住她一邊肩膀。
“軍人有自己的使命,以後雲朗和雲曜也一樣。”
沉安安是他的良藥,讓他瘋狂亦能壓制他的狂躁。最起碼兩人身體緊密相貼時他心是靜的,還能想起他剛才趕時間去拿回來的禮物。
精緻小巧的紅寶石項鏈靜躺在男人粗糙而橫紋密布的掌心。他粗大的指頭可以拿槍可以拿刀,捏起細緻的小物來卻費了點功夫。
“生日快樂,十八歲了。”
不等小姑娘反應他就給她帶上,手指觸摸到她細膩柔滑的皮肉時也只能拚命壓制心中悸動。
“好看。”
白皙鎖骨間滴了一顆血珠。紅色更耀眼,白色更純潔。
“謝謝大哥。”
“別謝,你的畢業典禮我都沒能趕上。”
紅寶石寓意熱烈愛戀,他想讓她清楚又不想,“看著好看,只當補償你。”
“沒事,你那麼忙能回來就很好了。”安安靠在哥哥懷裡,拿起手機照著自己的脖子。”“我的生日真好,是金城最暖和的時候,可以穿好看的衣服配項鏈。”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捲曲的劉海兒一顫一顫的,沉初眼裡多了幾分柔情,在她抬起頭時又恢復成哥哥的溫和。
他的所有齷齪心思只能掩蓋在純良和善的外表下不能得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