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雙修之法,遇上強者便修鍊神速。
冰冷強大的冰屬性靈力灌進身體里,將她推過一個又一個台階。
築基八層。
築基九層。
……
頭頂烏黑劫雲逐漸匯聚,一道道紫金色雷光翻滾其中,天道威嚴,不容許凡人挑戰其權威,因此這次金丹期的天雷比築基期還要來勢洶洶!
豆蔻咽了口口水,拿出了師父送她的那副破損陣盤。
楚衍卻拍了拍她的手,把白雪劍遞過去。
“我來教你用劍。”
豆蔻大驚失色,
“那種play我們下次再玩吧!”
楚衍無奈,只好握著少女的手抓住劍柄,
“你想什麼呢?”
他一手扶著少女的肩膀,一手握著少女的手,教她如何調整手腕發力的方法,如何將劍刺出,劈砍,收回。看樣子好像是真的想教她使劍。
第一道紫金天雷蓄勢待發,似乎下一刻就要當頭劈下來一般。豆蔻戰戰兢兢,
“我還得渡劫呢……”
楚衍不以為意,
“區區雷劫而已。”
對於金丹後期的劍修來說,天道雷劫確實只是雷劫而已。
楚衍握著豆蔻的手,白雪劍朝上空一揮!
他的身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散發出來,可劍鋒所指之處卻呼嘯而出一道劍意!
劍氣如龍,幻化作模糊的冰龍巨口,朝著那團劫雲飛去。電光雷鳴,三道天雷與劍意碰撞,在空中炸出一團閃耀的短暫雷光!
冰龍骨,白雪劍。
洪荒一戰,真龍從此隕落。可這柄骨劍之中依舊殘留著一抹上古龍魂,連天道見了也要避讓三分!
雲霧不情不願地散開了。
豆蔻被晃花了眼,喃喃道,
“沒有劍骨,沒有靈力,也能學劍嗎?”
楚衍伸手把她環抱在懷裡,語氣溫柔。
“能的。雖然不能御劍飛行,不能鍛造本命靈劍,但日復一日地琢磨劍法,終有一日能煉就自己的劍意。我可以慢慢教你。合歡宗術法,大多以媚惑、幻術為主,真正的殺招又十分耗費靈力。我教你用劍,日後若有一日靈力耗盡,也可以有反抗之力。”
豆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原來教她用劍不是床榻上的情話,是他鄭重的許諾。
師兄知道她的委屈和無助,卻不只是知道。他給了她一身靈力修為,要教她安身立命的本事,對她好得那麼坦蕩。
豆蔻知道自己修的合歡道本就是一條充斥謊言與欺詐的路,正如她的名字,豆蔻豆蔻,柔婉無骨的草本植物,一生需要攀附樹木而活,搶佔光照、爭奪養料,不擇手段地踩著枯骨攀向高處。
顧明鈞修為太低又不好掌控,她很需要有一個修為高深的男人做養料。
要繼續騙他嗎?
像是媚術課上學到的一樣,掉幾滴眼淚撒撒嬌,許諾只愛他一個人?
可是,楚衍師兄從未做錯什麼,也從未傷過她分毫,甚至幫過她不止一次。
她嫉妒天才,也欽佩天才。
有一刻,她的心中生出些許動搖,心裡彷彿分裂出兩個小人來,爭執不休。
其中一個自私自利的豆蔻不屑一顧,
“什麼呀,男人都是一個樣子,喜新厭舊,慕艾好色,他只不過是貪戀你的身體,騙騙他又怎麼了?”
另一個豆蔻的聲音卻說,
“楚衍師兄跟你見過的其他男人都不一樣!他處處為你著想,你卻從未付出真心,不羞愧嗎?”
兩個小人誰也說服不了誰,竟然直接扯頭花開打了起來!
都是豆蔻,有話好好說啊!
豆蔻腦中一團亂麻,剛想把兩個小人都按住各打一頓,突然腦內轟的一聲,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而楚衍和顧明鈞則是被轟然炸開的靈力風暴掀翻在地!
楚衍看向豆蔻的方向,只見少女眉頭緊鎖,面色痛苦地緊閉著雙眼,洶湧狂暴的冰、雷屬性靈力瘋狂四溢,似乎要將這一方天地化作冰雪和雷電的地獄!
對楚衍來說,這幅景象何其熟悉!
豆蔻她是走火入魔了。
金丹期開始,修士最大的生死關——心魔,開始顯現。心魔幻境兇險無比,皆是根據修士最痛苦、憎惡、悔恨的記憶幻化而來,稍有不慎便會修為跌落,道心俱毀!
豆蔻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身體縮水了好幾個尺寸,胖手胖腳,竟然成了個五六歲的女娃娃。
再看向四周,暖香裊裊,笑語聲聲。
夜晚的青樓最是熱鬧,不加掩飾的調笑和淫叫與絲竹相應和,像是一曲淫艷的樂歌。
紅帳帷幔垂下,帳中人影搖動,一隻戴滿翡翠寶石的玉手從帳中伸出,女人的聲音甜膩濕潤,卻驚人地熟悉,
”我女兒……還在看呢……官人……啊……慢點……“
豆蔻面無表情地目睹著這一幕,心中不堪的瘡疤血淋淋地扯了開來。
“怕什麼?等她長大了跟你一樣做個娼婦,一起伺候爺!”
嫖客毫不在意地掀開紅帳,強迫女人當著自己的女兒被肏。
這女人眉眼清麗婉轉,一身雪白的皮肉上遍布紅痕,像是母馬一般跪趴在地上,被魁梧的男人騎著,臉上滿是痛苦和愉悅——她是名滿夏江城的花魁娘子,芙蓉,也是豆蔻的親娘。
“官人……求您收了這孩子做徒弟吧……別……和她娘一樣做婊子……”
“哼,我的武藝可不是隨便什麼貓兒狗兒都能學的,你可得好好伺候爺!”
“啊……好……”
做著做著,嫖客抓著芙蓉的頭髮重重往床柱上一撞,似乎在發泄心中的不滿一般,
“呸!還花魁呢,花了老子十兩銀子,松的跟窯子里的老娼婦一樣!”
芙蓉只好賠笑著,
“奴家……近日身體不適……”
啪的一聲,又一個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直把那張清麗柔弱的俏臉打得半邊高高腫起!
“老子他媽讓你說話了嗎?”
芙蓉低下頭,強忍住湧出眼眶的淚水,再也不敢說話。
突然,嫖客吃痛地驚呼一聲,一腳踹飛了什麼東西。他摸上脖子,那裡赫然插著一隻銀簪,傷口正汩汩冒著鮮血,看上去極為駭人。
那個小小的身軀猶如破布袋一般被踢到床下,緩緩爬了起來,接著又朝嫖客撲去!
女孩稚嫩的雙眼中,燃燒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恨意與殺意。
這樣的傷口,尋常人必死無疑。可這嫖客竟然哈哈大笑地拔下那支簪子,站起了身,朝著豆蔻走去。
他的體型比成年男子還要魁梧許多,站在年幼的豆蔻面前,就如同一座大山。
嫖客輕而易舉地把豆蔻提著脖子抓了起來,語氣戲謔地低語道,
“你以為你殺得了我?當初我把你娘掐死在床上的時候,你可是坐在地上哭了好久呢……呵呵……”
豆蔻恨恨地和他對視,牙齒格格作響,
“九年後,我還是殺了你!”
為了息事寧人,這名嫖客還是把豆蔻帶走了,胡亂賠了幾兩銀子便了事。他根本沒打算教豆蔻什麼像樣的武學,只是覺得丫頭片子養活容易,養大了可以賣錢,也可以給自己暖床。
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六歲的丫頭會用盡一切手段偷學武功,日復一日地在他的飲食起居里下毒。
直到毒發當日,他才知道害自己的人竟然是那個他當奴僕一般使喚的丫頭片子!
心魔幻化的嫖客臉色一變,山一般的身軀寸寸瓦解。
下一刻,場景一轉,花魁芙蓉青著一張臉出現在了豆蔻的面前。
那雙染著蔻丹紅的手輕輕撫過豆蔻的臉頰,
“我用盡所有,希望你不要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誰知到最後你竟自己選擇做了婊子。呵,合歡宗,你比你娘還要不如。”
那張臉與豆蔻七分相似,只是眼下多了一點淚痣,更顯得嫵媚動人。
豆蔻一張嘴,眼淚便落了下來。
“娘……”
片刻動搖之後,豆蔻緩緩說道,
“如今我有師父師姐們照顧,學了厲害的仙法,娘……您可以放心了,女兒很好。”
花魁芙蓉思忖片刻,突然摸了摸她的腦袋,眼中滿是懷念與不舍。
“我的豆蔻如今都這麼大了啊……”
第二個心魔幻象,隨之瓦解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