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多,金井的鬧鐘響起,他伸手按掉鬧鐘后又在溫暖的被窩裡賴了一會兒,幾分鐘后才起身走進廚房將鍋里的食物弄熱。
等金井把漢堡排裝盤、添好飯和湯后,便一一端到矮桌上。但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來,金井疑惑地看向門口。
聽著聲音由遠而近,接著門喀嚓一聲地被打開后就見到高城急忙跑進家門,著急地鎖上門鎖並喘著大氣,還驚魂未定似地盯著門把看。
覺得有些不對勁的金井皺起眉。
「高城,你怎麼了?怎麼那麼緊張?」
「咦?」只見高城猛地回頭看,發現是金井后鬆了一口氣。「啊,金井……我回來了。」
「嗯,歡迎回來。不過你怎麼了?喘成這樣,你是用跑的回來嗎?」
高城眨了眨眼,裝作若無其事地點點頭。
「嗯、對!因為我肚子很餓又很累,想趕快回家吃東西啊!」
「是喔……」
高城邊說邊走進屋裡,將包包丟在地板后疲憊地癱坐在地。
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想趕快回來,而是被什麼追著跑吧?而且剛剛還那麼害怕的樣子,擺明就是發生了什麼事。金井不相信地起身往門口走去。
「外面有什麼東西嗎?」
「啊!等等!沒什麼,外面沒什麼!不要開門!」
高城猛然抱住金井的腰,使勁想拉住金井。
──超級可疑,根本沒有說服力!
因為被抱住而無法動彈的金井皺眉看著高城,而後者似乎是被看得心虛,緩緩鬆開手。
「真的、沒什麼啦……呵呵。」
呵呵,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在睜眼說瞎話。
「啊!是漢堡排!我可以吃了嗎?」
「……嗯。不過先去換衣服吧。」
「好!」
見高城去換衣服后,金井也不再想要開門一探究竟,坐到矮桌旁等著,一會兒高城也坐到了桌子旁。
「嗯!好吃!」
「好吃就安靜點吃,現在已經半夜三點多了,會吵到隔壁的。」
「是,警察大人~」
但話雖這麼說,金井還是繼續追問剛剛的事。
「哎,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嗯?沒有啊。」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不會說謊?」
高城又眨了眨眼,有些心虛地偷瞄金井。
「我……只是真的覺得沒什麼啦。」
「那就說來聽聽吧。」
「但是我在吃飯,改天再說。」
「你邊吃邊說沒關係,我不介意。」
金井的態度強硬,讓原本就有點心虛的高城縮起了肩,同時不斷地偷瞄金井,但金井仍是那副堅定的態度。
理解到金井一定要得到答案才會罷休,高城又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才用蚊子般的聲音開口:
「就是……跟蹤狂啦。」
金井瞬間瞪大了眼,身子更往前靠去。
「啊?跟蹤狂!?」
「喂你小聲一點啦!是誰剛剛說會吵到隔壁的?」
噢,對。
重新調整了下坐姿,金井緊皺著眉繼續逼問。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很久了嗎?你怎麼沒跟我說?」
被一連串問題轟炸的高城無奈地扁扁嘴,一臉「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哎唷,這種事很常發生啦。所以我剛剛才跟你說沒什麼啊。」
「所以你被跟蹤過不只一次?」
「嗯。雖然我們店裡只收熟客,但是客人不能私底下和我們接觸,也不能有私交啊,所以有些比較瘋狂的客人就會做出這種事。」
「那你有跟你老闆說嗎?」
高城搖搖頭,邊夾了一口漢堡排。
「沒有,因為說了也沒辦法啊。涼子姊又不能怎樣。」
「……涼子姊?」
「噢,我老闆啦!就是站在櫃檯,男扮女裝的那個。」
喔,那個人就是老闆啊。金井點點頭以示理解。
「反正涼子姊頂多不會再讓他們進店裡,有些人還是會繼續這樣啊。」
「那你怎麼不報警?你身邊就有個警察,幹麼不跟我說?」
高城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們警察也不能做什麼啊!那個人只是跟蹤我,又沒有對我怎樣,你哪能抓他啊?」
一聽,金井開始雙手抱胸沉思。
這麼說也是。依照法律規定,除非是做出傷害行為或有危害到被害人的行為,否則警察就算接獲報案,頂多只能口頭警告,不能抓人。
不過也因此,至今為止發生了很多應該可以挽救、卻還是來不及的案子。原因就是因為輕忽了跟蹤犯。
金井認真地打量了高城。身材纖瘦、沒有多少肌肉,想當然也沒什麼力氣。而這個家的門鎖是舊式的,只要用鐵絲挖一挖就開了。如果對方想侵入家裡,那個鎖根本沒什麼用。
萬一對方真的對高城做什麼的話,根本是輕而易舉啊!
金井最後下定決心,點點頭。
「高城,你來我家住吧!」
「……啊?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很危險啊。」
「不會啦!我就跟你說這不是第一次了,等他膩了就會放棄了啦。」
「不行,世界上有很多案子都是因為這樣發生的。」金井滿臉嚴肅地續道,「就是因為覺得跟蹤犯不敢做什麼,所以就不在意,但是結果還不是發生了危險?」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啊?而且我又不知道你家住哪,去住你家的話我工作要怎麼辦?」
「我家離這裡不遠,坐車15分鐘,要是你不想坐車我可以每天載你。」
「……你有車?」
「嗯,樓下那台重型機車就是我的。」
高城驚訝地張大了嘴,「喔~難怪,我才在想這邊的住戶怎麼可能有錢買那種車,結果是你的喔?」
「嗯。反正那不重要,你不要岔開話題。」見高城完全沒有要答應的意思,所以金井再問了最後一次。「你到底答不答應?」
「不、答、應。」
見高城一字一句清楚地說完后又喝了口湯,金井也點點頭。
好,很好,那我也只好這麼做了!
金井起身走向高城的衣櫃,隨意找出一個行李袋就開始將成堆的衣服放進袋子里。而衣櫃的主人立刻上前制止,開始上演你拿出來我放回去的戲碼。
「哎,你在幹麼啦?」
「幫你收東西啊。」
「我不是說我不答應了嗎?」
「如果我把你的東西都帶到我家,我看你答不答應。」
高城頓時覺得眼前的人真是無恥。
「哪有人那麼霸道的啊?」
「你眼前就有一個。」金井露出無比奸詐的笑,「你忘記我以前是不良少年了嗎?」
「但你不是改邪歸正了?」
金井滿不在意地聳聳肩,「我是為你著想。」
還一臉溫順從良的表情,高城第一次覺得拳頭髮癢想揍人。不過他忍下來了,因為高城知道自己絕對打不贏前不良少年,所以他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好吧好吧,去就去,省得跟你在這邊吵。」
高城邊說邊坐回去吃飯,而順利得到自己要的答案,金井非常滿意,接著繼續問:
「話說你明天放假吧?」
「嗯,兩邊都放假,剛好是清間的一天~」
「那你明天早上起來就整理東西,住到我那。還有,盡量不要一個人走,我有空就會載你,免得危險。」
高城回了聲單音表示理解,專心地吃自己的飯,心裡想著這傢伙意外地麻煩啊……還會碎碎念,以前看起來根本就不像啊!以前的金井只要別人跟他搭話,就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還動不動就嫌人煩勒。
……這麼想來,他們兩個的角色現在豈不是對換了?
一想到這,高城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來。
「怎麼?你在笑什麼?」
高城裝沒事地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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