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建王府後院的一席話,竟也傳到了宋政的耳中,蕭羽拱手說道:“謝陛下,” 回到了翰林院,還要教導工部官員那流水線工作的原理,已經應該要注意的地方,還有戶部官員那借貸記賬法的計算方法。
好在兩位尚書派來的官員皆是些有著豐富經驗的老人,各中原理一點即通,很快就理解了當中的巧妙之處。
放了衙后,蕭羽與二狗便去了蕭家最大的工坊,挑選了些機靈忠心的工人,開始調校起了造紙所需的配比,以及設計造紙所用的流水線,忙到了近三更天方才告一段落。
回到了家中,蕭羽思索了一番,還是進了正屋當中,只見梁秋月已經換上了貼身的小衣,靠在床邊閉著眼。
“夫君,”蕭羽方才走近,梁秋月便睜開了眼睛,還有些睡眼朦朧地喚道。
蕭羽將外衣隨手脫了下來,掛在了一旁,便上了床。
“秋月,”感覺到了梁秋月那有些疑惑的小心思,蕭羽將她攬在了懷中,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可還記得你是誰嗎?” “我,”看著蕭羽那有些火熱的眼神,梁秋月有些羞意,輕聲說道:“我是夫君的娘子,” “還有呢?” “沒,沒了呀,” 蕭羽翻身將梁秋月壓在了身下,雙手將她的雙手按在了耳邊,大嘴貼到了她的耳邊,柔聲說道:“我饞的可不止是你的身體,” “我饞的還有你梁家大小姐梁秋月的人,”——時光如白駒過隙飛逝而過,幾日後的朝堂之上,衛平敗了,理所應當,又或是理所不應當地大敗而回,一萬二千人損傷近半,而他也戰死在了戰場,連屍首都未帶回來。
雖不至於傷筋動骨,或者說對京城的守衛連絲毫的影響都沒有,但這日起,京城中卻有了些蕭肅的氛圍。
“真是廢物!”宋政勃然大怒,將手中的戰報猛然向下丟來,或許是巧合亦或不是,正好落在了兵部尚書衛□宇的身旁。
“一萬二千人,竟然連賊寇的數量都未摸清,就大敗而回,就這樣的廢物竟然能當上中城衛統領!” “陛下息怒!”朝堂之下頓時跪倒了一片,紛紛呼道。
“息怒?好!”宋政怒笑道:“那你們來說說,這賊寇,如何處理!?我堂堂大趙,竟然連些許賊匪都解決不了?” 朝堂之下一片寂靜,無人敢於答話。
“好好,好,都在這給朕跪足一個時辰!退朝!”宋政一揮手,氣急而去。
一個時辰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甚短,時辰一到,便有小太監前來通知。
年輕的官員倒也還好,雖有些不適,但也還能站得起來,可衛績已過了花甲之年,一時間竟有些站不起來,在身旁兒子衛□宇的攙扶下方才站了起來。
兩人在一王朝臣的簇擁下緩緩走了出來,只見王靖站在了門口,似在等候著兩人。
“衛家主,這又是何必呢,白白折損了一名子侄不說,這中城衛統領一職,也旁落到了老夫這兒,值當嗎?” “王家主好算計,不過這長幼有序,路途且長,王家主可不要沾沾自喜了。
” “衛家主所言有理,在下受教了,告辭。
”王靖面無表情地如此說來,便轉身離開了,步伐矯健,完全不似年近花甲的老者。
在怡居殿內用過午飯後,蕭羽便離開了皇宮,下午的班翹了,跟大領導也打過了招呼。
出了宮門,二狗今日並未陪他同來,蕭羽騎上了馬便駕馬緩步向府中走去,洛陽城中只是不能縱馬而行,但若只是緩步慢行倒是可以。
“秋月,陪我出城一趟,”梁秋月被蕭羽匆忙地拉上了馬,抱在了懷中緩步向城外走去。
簫府位於內城城東,乃是高官富賈所住之地,來往的路上鮮見行人,但出了內城門后卻又是另一副光景了,來來往往的人群擠在了路上,四周儘是些叫賣的商販,兩人駕馬行在其中有些鶴立雞群。
梁秋月身上穿著的是在蕭家定製的成衣,簡單的白色絲綢搭配輕紗,簡單大方亦不失些許精巧的設計,再搭配上無需妝容便足夠美麗的嬌顏,讓四下的行人皆看呆了眼。
又有哪個女人會因為自己的美貌而不滿呢,梁秋月有些羞澀地將頭埋在了蕭羽的懷中,偷偷地瞧著外邊,不過她所看到的人幾乎都在看著她,又想著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男人摟抱在了懷中,哪怕此人是她的夫君,也足以讓她害羞地閉上了眼睛。
路並不漫長,很快兩人便出了外城門。
“駕!”蕭羽輕夾馬腹,這匹良馬便甩開了馬蹄飛奔了起來,梁秋月靠在了蕭羽的懷中,沒有動作,但與夫君共騎一馬,遊山玩水,又豈不是她少女懷春時的幻想呢。
沿著官道賓士了一段路后,蕭羽向著一旁的平原去了,穿過了一片並不密集的樹林,兩人的不遠處有一顆高聳入雲古樹屹立在那兒,周遭儘是綠茫茫的草地,想來,那兒便是此行的目的地了。
樹下依稀有著些動靜,不過還離得有些遠了,看得不甚清晰。
梁秋月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蕭羽,而蕭羽卻未發一言,縱馬奔來。
“啊!”愈發地近了,梁秋月也看清了樹下的情景,驚喜地喚道:“煙雲!” “嘶吁!”樹下的駿馬似也聽到了梁秋月的聲音,雙蹄焦急地在地上蹄嗒來回踩踏著,口中發出著歡喜的聲響。
蕭羽剛駕馬來到了樹下,梁秋月便焦急地翻身下了馬,替煙雲解開韁繩后,梁秋月有些激動地回過了頭來,眼中竟不知何時泛起了淚花,說道:“相公,我,” “去吧,”蕭羽自然知道梁秋月的想法,微笑著揮了揮手。
拔出了矗立在地上,固定著韁繩的那桿鑌鐵長槍,梁秋月熟練地翻身上馬,輕提韁繩,同樣興奮的煙雲前蹄高提,嘶喊一聲后,便飛奔而出。
樹邊乃是無盡的茫茫草地,那遠處的身影顯得格外的興奮,長槍如袖,在馬上飛舞,賞心悅目,令人沉醉。
過了許久,梁秋月將長槍立於馬後,慢慢向蕭羽行來,翻身下馬,密密的細汗掛在額間,臉上的神彩是蕭羽從未見過的欣喜。
梁秋月走近到了身前,正欲說話,只見蕭羽從袖管中抽出了一卷黃色的絹布。
“梁秋月接旨,”蕭羽緩緩展開手中聖旨,嚴肅中帶著些笑意,柔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日洛陽城外,賊寇橫行,原中城衛統領衛平領命迎敵,戰敗而亡。
為守我洛陽城安,揚我大趙國威,今任命月福郡主梁秋月接任中城衛統領,領兵一萬二千,掃清賊寇,欽此。
” “兒臣接旨,”梁秋月接過了蕭羽手中的聖旨,有些哽咽地說道。
站起了身來后,梁秋月還有些恍惚,數月以來,那次戰敗便如同一座大山般將她壓倒,有愧於士卒,有愧於家族,而最為愧對的還是那曾待她如己出的陛下,而如今突然有了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回了城后,蕭羽便讓梁秋月先回家中了,工坊中還有些事務須得他來統籌,製紙自然不像是此前弄些香皂香水來得簡單,只要將配方吩咐下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