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星槎 - 第10節

她抬起藕白的手臂,伸出小手,不知從那裡端來一壺茶和杯子,放在桌上。
「先喝點水。
」她真的很漂亮,姿態典雅,對我又那麽親切,且我確實又渴又累,便拿起茶杯勐灌了幾口。
「你就是郭正禾吧?」「妳——妳怎會知道我的名字?」她讓我安靜下來后,這才徐徐告訴了我一切:原來美女姐姐,就是梓彤曾經跟我說過的羽仙人,先前梓彤曾說過,她去解放了被妖王囚禁的羽仙人夥伴,羽仙人為了答謝,給了她一條項鍊仙器。
那一天,我去幫梓彤打妖怪,回來后看見高國飛和梓彤一起走出森林,原來是因為梓彤的項鍊被高國飛拿走了,羽仙人又說那條項鍊,現在可以控制梓彤,而且………「妖王附身在高國飛身上?」突然我想起曾跟梓彤說過:「我……我很想妳。
」梓彤當時眼眶頓時泛紅,低著頭,輕聲說:「對不起。
」「妳是為了昨天的事道歉嗎?」她低著頭沒有回答我。
「梓彤——我相信妳——妳不肯說,一定是有難言之隱吧?」我確實是懵了,捏了捏臉蛋,面頰上吃痛的紅印,說明了我沒有在做夢,原來這不是梓彤跟我在玩的遊戲,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這些僅是傳說,都不是真的——現在,我知道真相后,也願意相信這些超越現實的東西了。
羽仙人希望我去地宮把項鍊偷出來,完成拯救梓彤的任務。
她無法陪同我一塊去,因為之前,她的同伴也被妖王控制住,所以若她也去地宮,恐怕也會被妖王控制,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羽仙人給我一顆珠子,她可以透過珠子幫助我,但是偷出項鍊后,必須把珠子給銷毀,不然妖王就可以透過珠子抓到羽仙人。
在羽仙人的引導下,我順著甬道,深入抵達地宮的大殿。
大殿裡充斥著,我在樹林看過的小妖怪,足有數百隻,牠們眼睛小小的,兩隻爪子聳在胸前,渾身都是毛,整個身軀看起來就像一團藍黑色的髒東西,大殿的中間是一條筆直的通道。
通道的兩側各擺放著兩具火燭,整座大一共是四隻火燭,幽藍色的蠋光,透著一股森然的氣息,將整個場面渲染成阻藍色的,加上周圍數百隻小妖怪,一邊吆喝一邊跳躍的模樣,令人好似來到幽冥鬼殿一般。
我緩緩的靠近,這才注意到通道上的「火燭」,竟然看起來像人形? 「她們…是我族的壯烈犧牲者……」羽仙人的聲音從珠子裡傳出來,語氣充滿了哀戚之意:「這些都是千年前的大戰中,被妖王俘獲的族人。
」仔細看——那是四位跪伏於地的女人,均勻地排成一列,每個女人都被鐵鏈穿了琵琶骨,鎖鏈將這四隻「人燭」,反鎖在地面上——她們仰頭朝天,雙手負背跪在地上,頭部皆戴著,僅露出嘴巴的青銅面具,女人們張著嘴,口腔內塞滿類似石棉的白色物體,乾枯發硬的舌頭,也被白色物體包覆著,就像一條燈蕊聳立於口中,一經點火,千年不滅,照亮大殿的藍光,就是從她們嘴內透出來的。
每隻「女燭」,全身上下盡皆赤裸,一對奶子懸於胸前,奶頭被金屬環穿透,環上扣著細鍊,繫到脖子上的鋼圈;她們的肌膚都又乾又扁,就像枯萎的老樹皮,皮膚上充斥著斑駁的刮痕與漆黑的斑點,只是這樣觀察,就感覺鼻子彷彿聞到乾屍的霉味。
羽族人的油膏,燃點很低,只要一滴便可以燃燒數月不滅,若直接以羽族人屍體做蠟燭,其油脂可燃燒萬年不滅,這四隻「女肉人燭」只是妖王放在大殿的照明物。
光是地宮大殿的火燭,就已讓我領教到妖王的殘忍,但羽仙人卻說,這只是地宮的前門而已,我們必須再深入。
羽仙人給我的珠子射出一道柔光,包覆著我全身上下。
「這道護體曙光,能使你隱身,你可以憑此潛入偷取項鍊,但要小心,妖王和白髦能夠看破你的隱身。
」「白髦是什麽?」說話之間,我已經走進了大殿,在曙光保護下,那些小妖怪跟我擦身而過,都沒有半隻發覺到我。
雖然我可以隱身,但因為怕被白髦發現,我並沒有大搖大擺地走中間的通道,而是盡量靠著牆走。
牆壁上是一幅斑剝殘缺的壁畫,內容是一隻獸首人身的怪物,用隻手抓起一名女子正欲張口吞噬。
羽仙人說:「這畫的就是白髦。
」順著羽仙人說的話,打量壁畫,這才注意到這隻半獸人的怪物,全身長滿了白毛,兩隻眼球如銅鈴般大,眼珠子是硃紅色的,滿嘴的獠牙,看起來異常邪氣恐怖。
一路上又看到土來具人燭,沿著地宮通道擺放,照亮了我的前行之路。
往地宮深處行去,地勢就逐漸傾斜,順著微微傾斜的地道前行,殘缺不全的壁畫不斷出現,皆是各種的婦女與那惡鬼般的白髦戰鬥,最後被白髦吞吃,這些壁畫估計也存在了也數千年吧?不知用了何種手段,在這種阻濕的環境中,壁畫色彩依然鮮艷無比。
我急著前行,來不及再去關注邪氣的彩繪壁畫,只顧著向前。
我貼著石牆而行,磚牆上又濕又冷,還有不知名的粘液,沾在手上能拉出黏稠的牽絲,地宮內的空氣,非常潮濕,呼吸起來,感覺很不順暢,走出幾土步,忽聽牆壁中似乎有聲音?我心覺蹊蹺,耳朵貼在牆上,隱隱聽見地道深處竟然有女人的呼喊聲,聲音沿著磚牆傳上來,迴盪四方,聽得不太清楚,卻能分辦出是女人之聲無疑。
「小心!別往前走,白髦就在那裡。
」前面是一處月牙狀的凹坑,從上方透射進一抹阻綠的月光,坑內聚滿了水,周圍土質鬆軟如爛泥,羽仙人說,白髦晚上才活動,白天就待在這裡休眠。
我蹲在地道和凹坑的邊界,我所待的地方鋪了地磚,而前面一步距離,就是黑色的軟泥。
越過這處凹坑,前方有一處平台,上面擺放了一具棺材,羽仙人說妖王就在那裡面,叫我等到白天才過去,比較安全。
我靠在牆上,稍事歇息,不知不覺過去了一段時間。
忽然耳邊隱隱傳來哀凄的聲音,一骨子的阻寒襲來,我一抖擻,眼皮子剛睜開,便見到眼前驚人的一幕。
一縷曼妙的身影,在泥地上婀娜的盈舞,那名女子戴著青銅面具,露出一雙妖媚的美目,脖子上套了一隻鋼圈,此外便身無寸褸,胸前是兩隻碩大的乳房,一雙白玉般美麗的纖足,在泥地上翩翩起舞。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那是一位活生生的女人,因為她的肌膚,白皙透紅,柔潤腴嫩,跟之前所看到的乾屍,完全不同。
舞女在泥地上單足繞著圈子舞蹈,為何這樣說?因為無論何時,她的兩隻美足,都只有一隻著地,另隻一定懸空——而且懸空的那條腿,膝蓋必定高抬至胸;她先是高抬右腿,使大腿平貼胸部,呈站立的一字馬姿勢,將兩腿之間的私處,完全展露出來,那是一條無毛的肉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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