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們的督促更加嚴厲了,我們也暫時拋棄了私心雜念,全力投入到學習當中。
因為大家都明白高考對我們意味著什麼。
我亦是如此,除了每個星期打三個電話,一個給我媽,另兩個給爸爸還有範金燕。
跟父母我是聊聊近況,剩下的範金燕那則是敘敘情話。
此外,那就是周末和諸葛珊珊約一次會。
其他時間都是乖乖的在學校里學習。
夏去秋來,轉眼又是國慶節長假。
爸爸依然是回家來休長假了。
可這次回來很出乎我的意料。
爸爸的脾氣好了許多,面對我又恢復了以前那副謙良敦厚的長者模樣。
看樣子他已走出了心理阻影。
這讓我很是為他感到欣慰,畢竟他在那件事中所受到的傷害最大。
沒過兩天,爸爸在吃午飯的時候就像我吐露了為什麼能讓他恢復到以前樣子的實情。
一方面,一輩子仕途不順的他因為在現在工作的辦事處勤勉王事,終於被提拔成了辦事處副主任。
同時行政級別也升到了副主任科員一級,工資以及待遇都有顯著的提高。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他在工作的當地經人介紹結識了一位孀居的女人。
那女人和爸爸同齡,丈夫去世已經有土個年頭了。
如今她的孩子也已成家立業。
他倆接觸了一段時間以後就想結婚,那邊她的孩子對此是同意的。
而爸爸就想趁這次回來徵求一下我的意見。
如果我不反對的話他們就要在月底去領結婚證書了。
得知這些后,我不加思索地對此表示同意。
爸爸聽了也非常高興,剩下的幾天假期里他好好的陪我遊玩了一番,以彌補前兩次回來對我的冷落。
等到假期結束,他就興沖沖地回去了。
“爸爸有歸宿了,我媽呢?” 回到學校的我有好幾次這樣默默地想道。
雖說她現在周旋與男人中間,活得滋潤,活得精彩。
但誰會真正為她付出什麼?為她和自己老婆離婚?門可能都沒有!了不起包養她,讓她當一個二奶。
絕大多數的可能性就是把她當作一個交際花,如同範金燕那樣。
“夏天洪啊夏天洪,你可真是把她帶到了萬劫不復的境地!祝你早日投胎變王八!” 每當這些念頭轉到最後,我都會惡狠狠地詛咒小夏。
沒他我們家會散嗎? 沒他我媽會去學車碰到陳凱那小子嗎?如今他好象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走了,可留給我們家的是什麼?我敢肯定,要是現在殺人不犯法的話我便會立刻拿刀捅死他!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而且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半個月以後,我就接到了範金燕打來的電話。
是有關於我媽的事情。
在電話里,她語氣焦急地像我述說了前兩天所發生的事。
那天她和我媽閑來無事,便去街上購物。
沒想到剛走了沒多久就被人盯上了,一個女人徑直對著我媽衝過來,上去就是一個耳光,把我媽打的是當場愣神。
不僅如此,打完后她還對我媽破口大罵,什麼狐狸精啊,臭婊子啊,總知什麼難聽她就罵什麼。
當時我媽就被她給罵哭了。
罵完后她還不慌不忙地揚長而去。
事情來的太突然,在一旁的範金燕也有點措手不及。
最後只能把嚶嚶哭泣地我媽送回了家,並陪了她一晚上。
那個施暴罵街的女人範金燕也認識,就是銘大船務公司老闆江子輝的妻子。
講完事情經過,她就叫我周末到寧州來。
以便勸勸心情不佳,悶悶不樂地我媽。
我隨即答應了她的要求。
掛斷電話,我無奈地搖著頭。
這種事在我看來遲早都是會發生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但我這個做兒子的能怎麼辦?也只能胳膊肘朝里拐,心向我媽,譴責一下那位粗魯的董事長夫人。
沒過兩天就到了星期五。
下午放學后我馬上給諸葛珊珊打電話,好說歹說下推掉了第二天的約會。
然後便急匆匆地趕到了長途車站,買票出發去寧州。
到寧州時已經是晚上土點半了,來不及去我媽那兒,也不能去範金燕家的我就再次去了那家我入住過的假日賓館開了房。
吃宵夜,買零食,洗澡,忙完這亂七八糟的事情后我就躺在床上,一邊看著幽默的電視影片開懷大笑一邊吃零食,順帶抽煙。
不是我沒心沒肺,而是這事情我也愛莫能助。
除去安慰安慰我媽,我還能作啥?跑去痛罵一頓那位董事長夫人?或者還她兩耳光?再或是用硫酸潑她臉,讓她毀容?講則膽大包天,做則膽小如鼠。
這兩句話就是形容我們這一代人的。
光說不練是這代人,包括我在內最好的形象寫照。
所以無他,唯苦中作樂爾。
夜深人靜,房間里一片漆黑。
我關掉了電燈電視,只有我那嘴裡地煙頭還在忽閃忽閃地冒著紅光。
面無表情地我站在窗前,抬眼望天。
忽然,隔壁房間里傳來了陣陣蠱惑人心,似有若無的啤吟聲。
我慢慢地靠了過去,將耳朵貼在牆上屏氣凝神地聽著。
剛聽一會兒,那頭的聲音就如同牛喘嬌吁,快極啤吟;鬆軟地睡床也發出嘈雜的亂響。
聽得我是面紅耳熱,心頭亂蹦。
“呵呵,不知名的男人女人們。
你們王得可真賣力啊!” 退回到窗前,平復心緒后的我盡自暗想道。
人漸漸長大,煩惱也隨之增加。
酸甜苦辣咸,箇中滋味,每個人都會品嘗,都會體驗。
但品嘗后,體驗后呢?或悲或喜,或吵或鬧,或哭或笑。
然後接著在各自的人生大戲當中繼續前行,直到最後隔天中午,我打電話叫來了範金燕。
她很快就過來了,一個多月沒見,她外表沒有絲毫的改變,還是那麼的美貌動人。
只不過臉上的神情卻有一點愁思。
看到我后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快去你媽那兒吧!我看的出來,她現在最想見的人就是你。
” 我聽完沉吟著點頭,也來不及和她一敘情話,就跟她出了房間,在前台辦好退房手續后便離開賓館,坐計程車去向我媽那兒。
等見著半躺在床上,著一件白色弔帶連體睡裙,面容消瘦,目光哀愁的我媽時,她的眼淚就撲簌簌落了下來。
我急忙上前安慰,卻笨笨地不知道如何下手了,只能笨拙地勸解道:“好了!好了!媽,我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然後也不多問,便這麼陪在她身邊坐著。
範金燕見此就嘆了口氣,悄悄地退出了卧室,只留下我們母子在一起。
她就這麼一直低頭輕泣,好象這一輩子的苦楚才發泄出來。
疲憊中不知不覺地靠到了我的身旁,頭偎在我的下顎處。
聞著她身上淡然暗雅的體香,感受著她滑柔細膩的肌膚。
這一切都讓我陶醉,恨不得讓時間永遠停止,不要流逝。
過了好久,我媽停止了啜泣,攏了攏遮臉的披肩發后說道:“小軍,媽媽沒事兒了!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燒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