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吏書犯婦押供狀呈前 一咬牙用傷指沾墨畫供 縣令喜大聲喝宋犯彩玲 犯淫亂設計謀害殺主人 按刑律判當剮報呈上憲 待復文到秋後法場處刑 傳令下喚禁婆將犯押回 按刑律施重刑嚴加拘禁 老禁婆手提鏈套奴玉頸 將女犯牽至到女囚牢前 眾獄卒見奴至一擁上前 挾雙脅撕罪衣頓時裸體 揪奴發上刑床雙手扣定 合枷板鎖玉頸柔腰鏈捆 抬奴腳鐵砧上套就鐐環 端火盆燒紅釘鉚死腳鏈 鐵鎚敲一聲聲痛徹奴心 鉚釘紅漸變青踝皮焦疼 此等苦奴從未將身來受 冷水激熱氣騰如受烤刑 上罷鐐松刑床放身跪起 鐵鐐銬十二斤披頸鎖腕 卅六斤死囚枷抬壓奴肩 鎖上了奴玉頸呼吸難暢 再將奴戴鐐腕拉伸枷孔 再鎖上鐵手銬銅鎖合枷 臻首下枷孔縫抽起亂髮 披散在重枷面奴力難支 只得將重枷端柱靠地面 施刑罷拖又提押進囚籠 雙膝跪囚籠地枷擱籠框 釘鐵栓閉籠門奴氣稍順 不多時雙膝痛玉頸硌疼 腰腿酸只得將跪姿變換 這一日奴身軀早巳麻木 昏沉沉到傍晚才松奴身 將奴身狎床仰枷板銷定 鬆手銬腕扣枷腳腿枷扣 奴全身才鬆勁一睡到明 林慧娘數次進皆被擋外 只得在囚室外遠遠眺望 只見得亮晃晃鐐銬纏身 赤身體滿傷痕血痂交橫 重刑枷鎖臻首雙腕戴銬 跪囚籠臻首仰枷擱籠框 緊閉目雙眉皺冷汗淋淋 沒奈何只得將銀錢多使 眾獄卒受銀兩稍作放鬆 將女犯牽至到女囚別室 搬兩椅放兩邊命奴坐下 將重枷前後端分擱椅背 取罪衣披奴身傷口上藥 老禁婆親手喂一日三餐 從此後宋彩玲身體漸健 遇查獄才解回略遮耳目 林慧娘寫訴狀命人赴京 只希望有明吏明辨冤枉 不說那宋彩玲坐監待刑 再提那唐府門風波又起 老婆母自喪兒身體不爽 常煎藥還沒見有何起色 治喪罷林慧娘素衣淡妝 求神靈決定把去殿上香 那一日天睛朗鳥語花香 林慧娘早早起略施淡妝 輕掃眉稍抹粉淺點朱唇 梳一個鬆鬆髻略傾額前 薄留海覆額前鬢髮雙鉤 腦後發鬆松束長及翹臀 松髻上只簪支白玉珠簪 眾首飾大多免略作披佩 鬢角上又將那小白花綴 柔弱軀穿一套鵝黃衣裙 帶一婢提香籃布橋前行 在廟堂雙膝跪暗祈神明 願夫君早口離苦海無邊 再願婆病早除身康體健 三願盼明吏至挽救弱女 上香畢起柔身欲回府門 卻說那江寧府新任知府 攜書吏乃妻弟訟棍刁吏 這一日出門游日烈難忍 到廟堂暫歇腳偶遇佳麗 只見得林慧娘素稚淡妝 俏寡婦猶顯得風姿不減 看得那刁德貴口歪目呆 想家中妓女妻庸脂俗粉 怎比得此嬌娘厘毫半分 得設計務必將此婦到手 林慧娘見有人偷看心慌 忙起身出廟堂鑽進便橋 急匆匆回府門驚心才仃 刁德貴忙緊跟探知唐門 細打聽林慧娘喪夫詳情 為此事宋彩玲還押牢獄 回家中暗暗把奸計來尋 先去那縣牢內暗察女囚 似受託暗松刑氣色不錯 查案卷細推敲破綻不少 心有底便上門求見慧娘 聽稟報有要事無奈出堂 見是子欲回身被喝乃前 先言道在廟堂見艷傾心 若垂憐便結那秦晉之好 見此子垂涎相鼠目獐腦 不由得心厭惡呵斥此奴 見此情惡言出不識抬舉 害夫君使女婢頂替罪名 若不從林慧娘公堂上見 不判汝凌遲死難消惡氣 丟下言匆匆去慧娘心驚 行得明坐得正與心何懼 刁德貴憤憤心去稟府台 朱知府心疑慮調閱案卷 心存疑決心定複審此案 命衙役去縣衙提解犯婦 命捕快去唐府鏈鎖慧娘 嚓啷啷林慧娘鐵鏈鎖項 急匆匆步踉蹌棄釵丟環 拉扯扯牽出門趕赴江寧 忽一日傳令下犯婦走動 宋彩玲心內驚慌忙起身 老禁婆親手將女犯妝扮 散亂髮灰秣臉枷上鎖腕 牽鐵鏈押女犯上堂封印 府衙役解犯婦長街起解 一步行三搖晃鏈聲嚓嚓 見圍眾指點點奴忙低首 天將晚才行至府獄門前 入獄門拜獄神略喂飯水 鎖押床四肢頭無法動彈 天微明獄舍噪解下押床 禁婆牽行至在堂下跪待 跪得奴雙膝痛腰腿酸軟 只得將重枷端柱立地面 卯時許府台至升堂威喝 忙挺枷隨禁婆雙膝跪堂 低臻首緊閉目跪直挺枷 大老爺宋彩玲犯婦當面 朱知府柔言道容汝松腰 將枷面拄堂地細細道來 叩謝畢心中悲大人容稟 奴名叫宋彩玲孤苦弱女 從小在唐府內女婢相待 無賴子數相逼主人撞見 遂懷恨設計謀暗害主人 又污告女主人謀殺親夫 逞陰謀奪財產逼奴就範 望大人明鏡懸為奴雪冤 朱知府微微笑犯婦利口 當主人且不比女婢命強 更不比披枷鎖死囚來當 莫不是有隱情難以口講 莫不是替女主承擔罪責 莫不是在施計丟卒保車 在府衙且容得法眼揉沙 宋彩玲聽此言暗暗心驚 事到此唯認供免起風波 忙出言此事由犯婦起意 大老爺法眼明犯婦願招 復又把供狀詞重敘一遍 只是奴心不忍才呼寬刑 好一個心不忍一派胡言 不為己天殊滅至理名言 來人哇將犯婦押回收監 宋彩玲在堂下抬首一望 吃一驚林慧娘巳跪在地 蓬亂髮淚滿面衣衫不整 緊閉目低臻首手握鐵鏈 一步晃一回首雙眼淚紛 但求得林慧娘早脫牢籠 一聲喝心一顫帶林慧娘 忙起身上大堂雙膝跪地 知府望林慧娘果是嬌娘 若可能也願成長須新郎 急收心大聲喝下跪何人 林慧娘跪大堂叩見大人 傳衙役卸刑具稍理亂髮 開言道民婦汝身犯何罪 今到此實不知望爺明示 知府道林慧娘汝聽明了 江上屍雖巳腐面上難辨 身上衣猶可辨確系汝夫 腳套靴也是汝明辨夫物 雙手腕背後縛香羅帶系 羅帶綉林慧娘汝巳承認 如果是唐伯通失足落水 豈能會香羅帶雙腕背縛 定然是有人將唐舉人捆 拋江中頭觸石水淹身亡 香羅帶嬌娘物男子勿攜 非汝為於情理實脫干係 倒不如快招承皮肉受苦 林慧娘聽罷言有口難辨 一樁樁一件件絲絲在理 只能夠連連喊民婦冤枉 香羅帶是夫君親索隨身 出門外見此物勿忘奴身 奴無有縛雞力怎能親為 夫妻間恩愛深怎會害夫 知府怒聲聲罵淫婦狡辨 定是那無賴子與汝同為 宋彩玲為同夥難脫罪名 主婢兩本似同親姐妹般 婢頂罪為此事不少費銀 並上京為此婢鳴屈叫冤 此案情到此時當巳莫辨 若說是夫妻恩可否驗明 剛說罷就命人挽袖露臂 見雙臂猶有痕似是繩縛 淺紫痕一匝匝歷歷在目 此繩痕必定是唐伯通為 定是為蕩婦聲惡向膽生 賊犯婦必為此恨徹心肺 與姦夫同賤婢合謀害命 只也是命該絕吾舅偶遇 暗查訪細推量汝才跪此 說到此刁書吏洋洋得意 林慧娘始明白事由此起 此惡賊詐難成遂起噁心 奴未作怎招承蕩婦罪名 若辨明難啟齒恐也難信 豈又要露隱私羞愧難當 不招承又恐怕毒刑難捱 且招承暫保命容后翻供 莫若是先不承招受毒刑 難熬時再招承屈打成招 到時候再翻供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