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商…，，《千秋》劇組最大的投資商，不就是周子羨嗎？
一瞬間孟然的腦子裡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這是睡過之後的精神損失費？
不對，昨天—開始是她強推的周子羨，就算要賠償精神損失，也該是她賠給周子羨吧…，，
見她半晌沒反應，蘇眠疑道：“小然？””啊，哦….，我，我知道了。“
意料之外的試鏡機會，她不能錯過。掛斷電話，孟然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
昨天她失控了，鄧江那混蛋應該在酒里下了葯，否則她的狀態不會那麼不正常。
除此之外，還有呢？
她真的僅僅只是被藥物影響，才會做出了撒嬌耍賴，也非要周子羨留下來的事？
孟然知道，她只是…..太孤單了。
夢境已經結束，而那些教她留戀的溫柔與陪伴也不復存在。夢醒后，再也不會有一個人陪在她身邊，和她看星星，和她在花叢間f尚徉漫步。
她戀戀不捨的與其說是秦疏，不如說是不想再孤單—個人。
嘆了口氣，她將手機滑開。
打開微信，翻到置頂里的第二個聯繫人，編輯了一長串話后，想了想，孟然卻都刪掉了。
她不想泄露自己的軟弱，在誰的面前都不想。
沉吟片刻，孟然叉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過去：
【做夢夢到自己只見過一次面的人.意味著什麼？】
短短几秒，那頭就有信息回了過來：
【我猜那個人一定長得很好看。】
她不由失笑，算了，反正只是巧合，夢也好，疤痕也好，除了昨天的意外，她跟周子羨也不會再有交集，現在最重要的是試鏡，也只有試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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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上次那個地方，上次那間屋子。
考官席上坐著陳字洋和編劇，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卻不在。
孟然神情平靜，攝像機的鏡頭就對著她，黑洞洞的，彷彿是槍口。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失態，這一次如果抓不住機會，她不會原諒自己。
接過副導演遞來的台本，快速瀏覽完，孟然閉上了眼睛。
這一瞬間，那些浸入的感知、敏銳的情緒、細膩的共鳴紛紛復甦。在她細心去感知，調動自己所有的能量進入角色時，她彷彿再一次回到了夢境世界里。
睜開雙眼，她眼中落下淚來。”姐姐，今日一別，你我再無相見之期。”
這樣的悲切之語，女孩面上卻並無戚色，而是平靜地，彷彿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只是她微微顫抖的指尖和繃緊的唇角出賣了她的情緒。
果然是個好苗子，陳宇洋暗自點了點頭。
如果上次沒有發生意外，女四號的人選早就敲定了。雖然不知道那位周先生為什麼忽然鬆口，但愛才心切的陳宇洋已經在心裡決定，一切順利的話，那個角色就是孟然的。
孟然不知他心中所想，此時此刻，她已完全進入到了角色里，腦海中沒有一絲雜念。
如果不是會受到鏡頭的影響，每一場表演她都應該是如此出色的。但克服不了的心理障礙總是讓孟然一次次失態，哪怕告誡自己儘力無視鏡頭，潛意識的恐懼卻不那麼容易忽略。
出乎意料，這一次很順利。
明知道鏡頭就在眼前，但那些浸入的感知終於讓孟然做到了心無旁騖。只是她能夠堅持的時間不長，越往後，呼吸便有了隱隱的急促。
好在台本結束了，說完最後一句台詞，她長出一口氣，忐忑地站在原地，背心全是冷汗。
“不錯，”陳宇洋點了點頭，“我很滿意。”
成功了？孟然心中一喜。
“但是，女四號我們已經有了人選。”
滿腔的喜悅期待驟然消失，彷彿兜頭澆下一盆冷水，孟然從頭涼到了腳。
“……沒關係，”她竭力讓自己保持淡然，“是我自己沒抓住機會，陳導願意讓我再試一次，我已經很滿足了，那我……”
“誒，別著急嘛。”不知怎的，陳宇洋的臉上露出強忍笑意的神情。
“女四號沒了，還有女三號啊，”他和編劇對視一眼，“上次試鏡女三號，沒挑到讓我滿意的，我覺得你可以。”
“怎麼樣，你願不願意？”
良久，強抑著顫抖的兩個字輕輕響起：“願意。”
她怎麼會不願意，她成功了……她成功了！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狂喜、酸澀、滿足……又或者是迫不及待想大哭一場，宣洩這麼久以來的鬱氣。
她只能一遍一遍的，不停重複著感謝：“謝謝，謝謝陳導，謝謝各位老師……”
女孩的臉上笑容燦爛，她眼裡似乎有一閃而過的水光，那麼快，快到除了盯著屏幕的周子羨，沒有人注意到。
“走吧。”周子羨淡淡地說。
聞言，賀晉上前一步，關掉監控視頻，又搶在他前面拉開了安保室的門。
也不知道先生這是怎麼了，忽然起了興趣要來看一個小演員的試鏡，還不是去試鏡間，而是悄無聲息在這裡看監控畫面。
心裡有些猜測，但賀晉深知做助理的最重要的就是口風緊。無聲地跟在周子羨身後出門，走廊里，只有皮鞋敲擊著地面的篤篤聲沉穩回蕩。
“賀晉。”
“是，先生。”
“去查一查‘鏡頭恐懼症’。”
“好的，先生。”
思緒飄回昨晚，周子羨還記得女孩在他懷裡說的那些話。
那時候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歡愛，因為她被折騰得狠了，一直抽抽噎噎地說他欺負她：
“就，就知道欺負我……還，還說我演技不合格。”
周子羨有些好笑：“我說的是實話。”
“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似乎被戳到痛腳，一下子激動起來：“我有鏡頭恐懼症，我，我也不想的啊……”
鏡頭恐懼症？
然後周子羨就聽她絮絮叨叨的，這才明白了那天試鏡為什麼她會突然失態。她已經出道三年了，大學還沒畢業就簽了約，但至今為止，沒正經演過一部戲。
無數次的失敗，無數次的挫折，一次又一次爬起來，她不知道這條荊棘路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盡頭。
“我想演戲，我真的很想演戲……”
除了熱愛，她還有必須要去做的理由。
漸漸地，她睡了過去，睡夢中眉頭依舊是緊蹙的。伸手撫了撫她眉心的褶皺，周子羨拿出手機，給陳宇洋發了條訊息。
在此之前，周子羨並不能肯定她會成功。
眼前又浮現出了女孩臉上的滿足與燦爛，電梯門叮一聲打開，周子羨跨了進去，唇角上揚，彷彿是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