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潼這兩天要回學校處理點事,謝恪遷也忙,最後約了三天後一起去做婚檢。
對於她究竟有什麼問題,謝恪遷沒有多問,洛潼覺得沒什麼好瞞,自己說了。
親生父親有精神疾病這件事,還以為不怎麼好開口,但真到了說的時候,居然並沒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洛潼將這歸結於她與謝恪遷更像在做一門生意,將各自的優缺擺到明面上來,得失自論。少了感情的牽扯,一切都好解決得多。
曾經有人跟她提過,這種病可能會遺傳,而她現在一切正常,卻不代表以後不會有變。
就像他們一家人原本在一起度過了非常幸福的十八年,她爸卻在某一天突然面目全非。
她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所以這些年她可以戀愛,可以做愛,但從沒考慮過進入一段婚姻。
那天一時腦熱提出結婚,卻忘了她還有更多要顧慮的問題。
-
洛潼的忙碌是斷斷續續,核查了期末考試的卷子,處理學生們隔三差五發來的郵件,再做做教學年終總結,時間轉眼就過了三天。
這幾天里她與謝恪遷默契地沒有打擾對方,直到到了約定日子的一大早,洛潼在八點準時收到謝恪遷的微信,他在來的路上,只是有點堵車,但她可以準備下樓了。
洛潼收拾妥當,確認證件都帶齊了,打開房門。
電話是在她出單元門的時候響的,洛潼以為是謝恪遷到了的電話通知,拿出手機一看,來電人顯示的是,關則。
洛潼頓了幾秒,接起。
“潼潼,我回西州了。”
“哦。”
關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但難掩欣喜:“我來錄跨年演唱會。”
洛潼說:“嗯。”
對面的聲音明顯降下幾度:“你不為我回來高興嗎?從知道今年是在西州錄製開始,我已經期待了很久。”
“那,歡迎回來。”
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電話突然掛斷。
洛潼把手機收回口袋,接著往門口走。
不知道謝恪遷那兒還堵不堵車,到了沒有。
沒走幾步,來電提示音就又響了起來,洛潼皺了皺眉,這次來電的卻不是關則,而是他的助理。
她存過很多個關則助理的電話,他每換一個助理,聯繫方式就會或早或晚地存進洛潼的手機。有的是她自己存的,還有的是關則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她的手機存進去的。
他知道她的密碼,常常用完自己的歡樂豆就來用她的賬號接著造,也有時用她的手機自拍,根本不考慮要是流傳出去,是否會被傳出大眾喜聞樂見的緋聞。
每每洛潼提醒,關則總不在意地說:“這有什麼,我們是朋友。”
這位朋友現在的助理叫賀禹,洛潼見過幾次,對方身材魁梧,很讓人有安全感,聽說之前是拳擊場上的一把好手,所以算是助理兼保鏢。
他這時候打來電話,無疑是關則的意思,等洛潼一接就開門見山。
“潼姐,我來接你了,在你小區門口。”
“什麼事?”
賀禹無奈道:“別逗我了潼姐,當然是關哥想見你。”
“我有事。”
“我們凌晨三點多的飛機到西州,他就補了會兒覺,一大早剛醒就說想見你,擔心你不方便又讓我親自來接,”賀禹大概是當有事是她的推辭,堅持苦口婆心道,“姐,你不能這樣呀……”
昨晚風聲呼號了大半夜,今天天一亮,又是一個好天。
太陽露了面,但被小區的高樓擋著,在洛潼站著的地方只留下一片陰寒。光就在前面不遠的地面靜靜躺著,但每次見關則,那片陽光總離她很遠。
洛潼默了幾秒,說:“車牌號發我。”
-
距離她的小區還有百米不到,謝恪遷收到一條微信,來自洛潼。
“抱歉,突然有事,可以改天嗎?”
謝恪遷又往前開了一段,在路邊停下,幾乎已經到小區門口。
他回復:“可以。”
洛潼很快說:“謝謝。”
謝恪遷切換界面,撥了個電話出去:“我半小時後到公司。”
助理納悶,他明明說好今天上午不去,怎麼忽然就改主意了,但他沒多問,一個優秀的助理就是使命必達!
“好的謝總。”
話音剛落,已經響起了忙音。
謝恪遷重新打起方向盤,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情緒上的起伏。
目光卻在接觸到前面某個身影時驀地一頓,還沒反應過來,剎車已經踩了下去。
那是一輛商務車,側門在那人上車后就關上,隨後絕塵而去。
應該是特意來接人。
接的不是別人,是他突然有事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