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羨頭疼不已,分隔九年,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跟不上妹妹的邏輯。
默了片刻,他只能認輸:“不是的,遙遙……算了,那你注意別被別人看到。”
“哥哥,如果你很不情願的話,我不想逼你。”許浣笙輕聲說完,起身就準備離開書房。
許羨一愣,下意識抬手拉住妹妹。
但他沒想到自己用力過猛,許浣笙腳下不穩,一下子跌進他的懷裡。
“遙遙,哥哥沒有不情願。”許羨抱緊了懷裡的少女,不敢放她離開,他眉眼低垂,看不出情緒,“別離開哥哥。”
許浣笙很明白怎麼拿捏分寸,聽見哥哥這話,她便乖乖窩進他懷裡,小聲開口:“哥哥,我不是想讓你為難,可是前天哥哥旁邊睡的時候,我睡得特別好也特別舒服,感覺在哥哥身邊很安全,也很安心,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想,安安穩穩睡一覺。”
她說得又委屈又可憐,彷彿在教會的時候,她沒有睡過一天好覺。
其實事實和她說的出入也不大,在許羨身邊,確實比她一個人睡要睡得好很多。
許羨神色微怔,雖然兄妹同床共枕說出去確實不好聽,但是妹妹對他這麼依賴,又讓他莫名感覺心裡非常滿足。
“遙遙,如果你再離開哥哥,哥哥一定會瘋的。”他輕輕嘆息,抱著懷裡的妹妹捨不得放手。
他一直渴望著的親情,一直想念著的妹妹,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如果再失去,他或許真的會萬念俱灰。
但是許浣笙根本就沒想明白,哥哥為什麼會覺得她還會再離開。
她低著頭,白皙纖長的手指輕輕纏著哥哥的衣服,“除非哥哥不要我了,不然我不會再離開哥哥的。”
“哥哥怎麼會不要你……”許羨低低嘆息,卻又不知道自己說什麼才好,只能把懷裡的妹妹抱得更緊。
許浣笙覺得自己很卑劣,仗著哥哥捨不得拒絕她,捨不得對她說重話,就提出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
可她一點都不後悔,因為她不管用什麼手段,都想要得到他。
。
是夜,許羨洗完澡剛從浴室出來,就看見自己床上多了個人。
他沉默片刻,還是什麼都沒說,默許了妹妹的做法。
“我也要洗澡。”許浣笙看上去有些困了,但還是從床上爬起來,快步進了浴室。
“但……”許羨才說了一個字,妹妹就已經把浴室門關上。
但她好像沒有拿換洗的衣服過來。
許羨這句話卡在嘴裡不上不下,他抓了抓頭髮,只能轉身出了卧室,往客房走去。
妹妹跑來他的卧室睡覺,肯定不能讓別人發現,不過也還好,這個家裡沒有誰敢擅自進聖女的房間,哪怕是修女,沒有得到允許也不會貿然闖入。
所以許羨趁著沒人在走廊,直接推門進了妹妹暫住的客房,有些頭疼地拉開衣櫃。
他沒敢亂翻妹妹的衣櫃,但是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排掛好的長袍和一柜子收納好的內褲。
內衣和睡裙他怎麼找也找不到。
許羨雖然不了解教會的規矩,但是這種白色長袍顯然是妹妹禱告時穿的,不可能穿著睡覺。
他找尋無果,只能揣著一條純白色的小內褲,做賊心虛一樣快步回了自己卧室。
許浣笙洗完澡出來時,只圍了一條浴巾。
經過上次的教訓,許羨直接閉上了眼,伸手把內褲遞給她:“遙遙,哥哥沒找到那個和睡衣,你先把這個穿上,跟哥哥說一下睡衣在哪兒,哥哥去給你拿。”
許浣笙看得莫名想笑,接過內褲之後忽然又歪了歪腦袋:“你去翻我衣櫃了?”
“不是,哥哥看你沒帶換洗的衣服,就想著去幫你拿,但是沒、沒找到……”許羨自己說著也心虛,畢竟到底他是沒有提前跟妹妹說,就進了她的房間。
可他一開始的想法,其實是怕她沒有衣服,出來的時候會難堪。
“沒關係。”許浣笙穿上內褲,毫不介意道:“我也不知道睡衣在哪兒,平時是修女拿過來給我穿的,哥哥拿一條你平時穿的短袖給我就可以了。”
反正她的衣櫃里,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那怎麼行?!”許羨脫口而出就是阻攔,他過都沒過腦子,只是下意識認為聖女不應該穿他穿過的衣服。
許浣笙有些不解,她眉頭微皺,“為什麼不行?”
“不幹凈啊,遙遙是聖女,怎麼能穿哥哥的衣服?”許羨想都沒想,直接回答出來。
“能有多不幹凈?神還不至於小氣到,我穿了別人的衣服,就嫌我臟。”許浣笙恢復了面無表情,沉靜幽深的雙眸直視著哥哥的眼睛。
許羨沉默良久,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辦法反駁。
他躲開許浣笙的目光,輕輕應了一聲,從自己衣櫃里拿了一件乾淨的短袖,遞給妹妹。
“去浴室里換!”許羨一看妹妹接過短袖就準備穿上,連忙出聲阻攔。
許浣笙面無表情,轉身走向浴室。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房間里只剩一盞床頭燈,許羨也躺在床上開始裝死。
彷彿只要他閉著眼不看,聖女穿他的衣服、在他卧室睡覺,就沒有發生過。
有一種掩耳盜鈴的美感。
許浣笙看得想笑,走到床邊關了床頭燈,伸手戳了戳許羨的臉,“哥哥,往裡面睡一點。”
“遙遙睡那邊。”許羨沒睜眼,依舊安詳躺在床上。
“不要。”許浣笙才不跟他講道理,掀開被子爬上床,硬生生拱進了許羨懷裡。
懷裡多了個人,許羨渾身僵硬,卻又沒辦法把她推出去。
他越是想忽略,就越是在意。
妹妹在他卧室的浴室洗的澡,用的是他的沐浴露,明明是一樣的味道,可他總覺得妹妹身上要更甜一些。
鼻子里全是妹妹身上的甜香味,懷裡傳來的柔軟觸感也格外清晰,想忽略都不行,
她好香,還好軟,抱著好舒服。
許羨神遊之際,耳邊忽然又響起少女清澈卻毫無波瀾的嗓音:“哥哥,頂到我了。”
在這張柔軟的大床上,手機之類的硬物都放在床頭柜上。
那麼,是什麼頂到妹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