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周日就到參觀學校的日子，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穿正裝，結果姜延說其實明度的事已經差不多談好了，讓她放鬆點。
加上這幾天又熱，聞遙最後還是穿了一條復古黑白裙，正式中帶一點俏皮，頭髮梳成優雅感的蝴蝶結半扎發。
她還在化妝，姜延就站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聞遙塗好口紅，抬眼看他：“怎麼了？不好看？”
“不，是太好看了。”姜延俯身親吻她，“像是個小公主。”
“我難道不應該是皇后什麼的嗎？”聞遙歪著頭，調皮地眨眨眼。
姜延失笑，“那就只當我的小公主。”
聞遙已經帶好首飾，項鏈耳環手鏈一應俱全，左手無名指上帶著婚戒，隨意選了一個白色的包包，就完成所有穿搭
這一身清新優雅，卻又低調奢華。聞遙對自己的審美很滿意，也沒落姜延大佬的氣勢。
她挽著姜延下樓，就看到姜明度站在樓下，他今天穿的是黑色休閑短褲和白色短袖襯衫，左耳上卻戴了一個皇家藍的藍寶石耳釘，聞遙莫名覺得那個顏色很眼熟。
或者說，他今天這一身都很眼熟。
姜延自然也看到了，半斂眼眸，低聲笑道：“遙遙今天和明度約好了？”
同樣的色系未免太過微妙。
聞遙強笑道：“嗯，這樣比較像一家人。”
她在內心簡直要尖叫了，誰知道姜明度怎麼猜到她穿什麼的，這個傢伙簡直不要太囂張。
姜明度帶上墨鏡，對聞遙招手，聲音似有幾分慵懶：“走吧，遙遙。”
聞遙想罵人，這傢伙簡直沒臉沒皮。
姜延目光看了一眼站起來已經快和自己高的兒子，把聞遙的頭髮撩到後方，輕笑道：“去吧，早點回來。”
聞遙僵著臉點頭，連忙快步走過去，背對著姜延，免得又被看出來什麼異樣。
姜延看著兩人的背影，明度微微扭頭，似乎在說什麼。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是一個比較親密的距離。
他們倆的關係……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突兀的念頭陡然劃過腦海，姜延唇邊的笑容漸漸落下，明度那聲“遙遙”，聽起來就是很親熱的稱呼。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卻讓他也微妙地覺得——
不爽。
……
這次是姜明度開的車，聞遙板著臉坐在後座上，任由他說了半天也一句不吭。
姜明度最後放殺手鐧：“寶貝，你就不想知道我怎麼知道你穿什麼衣服的嗎？”
聞遙耳朵一動，抬眼看到後視鏡中他的眼睛。
姜明度笑起來：“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聞遙又冷下臉，假裝自己是個聾啞人。
姜明度地看她半天，見她還是不肯理他，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
其實，這件事的確不好說，他在他們的床下和衣帽間里安了小型竊聽器。早上例行監聽時，聽到她和姜延的對話。
姜明度眼瞼微動，掩飾自己渴望到想要將她吞下的神色，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但是，卻不想控制自己的行為。
他還想過，如果她實在放不下姜延，那就一起好了。他可以想辦法去說服姜延，只要能讓他擁抱她，他什麼都可以做，可以忍受。
只可惜，她的道德感比他高，完全不給他提出這個方案的機會。
兩人僵持著來到Z大，學校的老師都已經等在停車場。聞遙恢復工作狀態，笑著下了車，一一打招呼。
姜明度則保持高冷模樣，沒說話。
大約在場的人都大概知道姜少爺有多麼難搞，是以全都忽略他的不禮貌，一派和樂融融。
聞遙拿到助理給準備的資料，喝了一口明顯是珍藏的大紅袍，聽到負責接待的副校長像個彌勒佛一樣呵呵笑著說道：“還得感謝姜總今天給我校捐贈三千萬建設納米材料實驗室，也不知道姜總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能去當面表示感謝。”
納米……？
熟悉而陌生的名詞讓聞遙翻頁的手指頓住，臉上卻笑道：“不必這麼麻煩，為國家科研事業添磚加瓦本來也是企業家的社會責任。國家發展得好了，我們做生意的也才會更好。”
副校長立刻說了些贊同話，慈祥地看著24K全金的姜明度說道：“也不知道姜明度同學想要報考什麼專業？”
“人工智慧。”姜明度終於開口。
副校長面不改色，笑呵呵道：“也是這幾年新興的方向，姜明度同學以後想從事相關行業？”
“他還年輕，什麼都嘗試是件好事。”聞遙笑盈盈地把姜明度最近的全市統考成績遞給副校長，“家裡也支持他。”
其實這個老狐狸不過是擔心這個專業難度高，怕姜明度畢業困難，最後姜延斷了資助，才委婉地提了句。
副校長看眼成績單，心中鬆了一口氣，不用擔心姜明度掛科撈不上來導致金主跑路，更加像個彌勒佛地說道：“我校的人工智慧專業是全國前三水平，姜同學定能得償所願。”
——萬一這大少爺組個公司，砸錢出了突破性進展，那Z大一定能踩北邊那個Q大一腳！
也不怪副校長見錢眼開，現在這科研，嘩啦啦都是錢。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金羊，還是個要腦子有腦子要金錢有金錢的萬中無一大金羊，他樂得未來四年睡著了都能笑醒。
最重要的東西談完，其他的都是小事，聞遙喝了兩杯茶之後，副校長抓了一個年輕的行政老師帶兩人參觀校園，特意交代帶去看看姜總捐贈過的納米實驗室。
看不看得懂是一回事，至少得讓人有點成就感嘛。
副校長為學校的財政操碎了心。
聞遙略微猶豫，也答應了。姜明度作為一個科幻愛好者，是很有興趣。
參觀中，姜明度察覺到聞遙心不在焉，落後兩步關切地問她：“你累了嗎？”
旁邊還站著領路的老師，聞遙微笑道：“沒事，我只是對這個興趣不大，你喜歡就行。”
“我還以為你會有興趣，之前不是還在看太空電梯？”姜明度趁機和她聊天，這個時候聞遙不可能不理他。
聞遙見行政老師落後兩步，狠狠地瞪他，低聲斥道：“你別靠那麼近！”
姜明度被她瞪都覺得心魂蕩漾，笑得很燦爛地說道：“那你讓我抱抱你，我真的很想你。”
這個小混蛋！聞遙差點想用手裡的包包砸他，好懸給忍住。她轉過臉，裝作對那些機器很有興趣，不想再理他。
姜明度還想說些什麼，就聽一陣腳步聲從走廊另一邊傳來，趕上來的行政老師“咦”了一聲，對著來人打招呼，“汪教授？”
姜明度轉頭看去，是個斯斯文文的中年教授，身邊還站著幾個年輕的面孔，大約是他的學生。
其中有一個，長得格外俊秀清雋，修眉高鼻，深棕色的眼眸沉靜如幽潭波瀾不驚。輕抬眸看人時，卻似有一種山尖清雪般不帶任何感情的冷漠和距離感。
彷彿世間萬物都不曾過他眼他心。他孤懸於熱鬧的塵囂之外，冷淡而安靜地觀察著紅塵世俗。
他的身材修長，容貌完美，在其他學生襯托下，簡直像是鶴立雞群里的那隻最亮眼的鶴。
咦？姜明度莫名覺得這人眼熟，但他明明沒見過。
“小梁啊，你也帶人來參觀？”汪教授客氣地隨口說道。
“嗯，我帶姜先生的妻子聞女士和姜明度同學來參觀。”行政老師小梁也是個單身女青年，自然注意到了其中最惹眼的那個，問道：“這位也是汪教授的學生？倒是第一次見呢。”
汪教授搖頭笑道，“不不，我可不敢當他的老師，他可是我國納米材料研究領軍人物之一——”
他們說話的時候，聞遙和姜明度已經轉過身，和對面來人對上視線，汪教授的話還沒說完，在場所有人就聽到一道飽含驚訝和欣喜的聲音插進來。
“遙寶？”
那隻風姿卓越仙氣飄飄的鶴往前踏了一步，滿臉都是久別重逢的激動和喜悅，冷漠優美的眉眼彎出月牙般的弧度，有幾分傻氣，讓他看起來莫名有種反差萌。
“聞遠教授。”
汪教授的最後四個字，終於說完，——
放哥哥出來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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