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明度回來時，給聞遙帶了一盒生巧。
輕盈蓬鬆的巧克力融化在嘴裡，香醇無比，卻略微苦澀。
被他親吻時，也是這樣的味道。
他既然不肯放棄，聞遙自然也只能隨他。反正，沒兩天姜延就回來了。
夏日一天熱過一天，聞遙在二樓收拾一個房間做自己的手工房。白天做手工看書鍛煉身體學國畫陪姜明度，晚上的時間都留給姜延。
其實還是很忙的。
倒是某日姜延忽然問道：“明度沒說要出去玩？”
他作為父親，沒自然很清楚姜明度的學習安排。按理來說，每年暑假姜明度都會隨機挑一個地方去玩，還會去老宅陪老人。
“他說忙著念書。”聞遙半真半假地說道，“明天會去老宅住一個周，回來就開學了。”
“挺好。”姜延輕鬆地接受這個說法，高叄生，忙著念書總歸是好事。
對於姜延而言，姜明度最近已經乖得不行，沒出事沒惹禍，雖然還是基本不見他，不過，對於以前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
他低頭親親聞遙：“辛苦你了。”
聞遙搖搖頭：“我沒做什麼的。”
“如果不是你來了，他也不會這麼乖。”姜延無意之中說出了真相，含笑著抱起她，“遙遙，我很感謝你。”
他的確選對了人，她是很容易讓人喜歡的性格，連明度都能輕易被降服。
聞遙受之有愧，卻無法說出什麼。
次日是聞遙送姜明度去機場的，他指名道姓要聞遙開車當司機，本來的司機老張目露同情。
聞遙平靜地去開車，走到半路，停在一個地下停車場，姜明度就親了過來。
“我會很想很想你。”
裝可憐的瘋狗如此說道。
聞遙摸了摸自己差點被咬破的唇，沒提醒他，昨天他就是用這個借口把她的乳兒都舔了一遍。
姜明度離開的一周，聞遙並不寂寞，因為他在瘋狂給她發微信，從吃了什麼到大院里隔壁的隔壁家的八卦都說了一遍。
像是個惱人的鸚鵡，就會叭叭叭。
聞遙忙得要死，姜明度十八歲生日的宴會要在兩個周后舉行，她得梳理賓客名單統籌調度——本來她根本不知道有這件事，姜明度離開後周舟才來對她說，姜明度已經同意舉辦成年禮宴會。
原本應該一兩個月前就開始準備的東西，她現在只有兩個周，聞遙恨不得衝到京城去揍姜明度一頓。
不過到底姜延的江湖地位在那裡，雖然趕了點，但是聞遙送出去的帖子人家都客客氣氣地收了，還說一定會到。
唯一的好消息是，禮服早在一個月前就定製好了，只要試試下合適不合適就行。
姜明度回來當天，聞遙就拽著他去試衣服。
絲綢的面料驕奢金貴，適合夏天穿。姜明度身材絕佳，穿著正裝就是個從小矜持優雅的貴公子。
聞遙拿著一整排寶石胸針在他身上比劃，最後還是姜明度選了個皇家藍藍寶石的。
“這個？”聞遙略微猶豫，她覺得那個紅寶石的更適合。
姜明度看了眼她左手無名指上的藍寶石戒指，哼道：“比較配。”
反正他就是要插一腳。
行叭，他高興就好。
聞遙沒想到這層，選好服飾，第二日又帶著他去做髮型。回家又得折騰會場布置，姜家近年來勢大后愈發低調，所以根本沒邀請過多京城姜家的故人，多半都是在A市的生意夥伴。
也有些是從京城提前過來的小輩，聞遙給定了酒店後放手讓姜明度自己處理，她都快累瘋了。
晚上回去倒頭就睡，姜延格外心疼她。
整個宴會聞遙保持著一個麻木的狀態，致辭，微笑，見人，微笑，寒暄，微笑。
打工人的記憶復甦，她全程緊繃，擔心會出現突發事故。
對於這種場合，聞遙其實很適應。她剛進入秘書處的時候，就被點名去救過場。那次屬於比較小型的商務宴會，姜延帶著她也就適應過來了，當時她還是很緊張的，現在想來……其實那個時候姜延挺溫柔的，後來她再去救場時，他也都這樣。
不過聞遙那時在加班的怨念中，完全忽視了。
“姜夫人看著倒是面善。”正在寒暄的錢總忽然說道。
聞遙剛想開口解釋，姜延就先說道：“她在我身邊工作過兩年，錢總應該是去年招標那次見過她。”
——咦？他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錢總恍然大悟，笑得一團和氣：“我想起來了，姜夫人能力很不錯，我當時還想著能不能挖角。”
姜延微微彎唇，沉靜地說道：“錢總應當是挖不了了，畢竟——”
他略頓，垂眸看著聞遙，眼瞳中燈光交輝閃爍，“遙遙比較喜歡我。”
錢總牙酸，莫名覺得自己被秀了一臉。
聞遙臉頰微微發燙，看錢總離開，低聲說道：“……你好歹矜持點。”
明明是姜明度的生日宴會，他心情好也說得出去，但是怎麼會有一種開屏孔雀的即視感？
姜延略微遺憾：“我本來想專門給你舉行一次宴會的。”他很想鄭重地介紹自己的妻子，但是誰讓聞遙對於結婚一點儀式感也沒有，他的計劃全都破滅。
“你可別。”聞遙打了個寒戰，“這次就快累死我了。”
她又怕姜延想到其他什麼，補充到：“剛剛父母致辭，稿子不是我和你一起念的嗎？已經是很正式了。”
姜延倒也只是這麼一提，她不願意也不會逼她。這時，姜明度倒是走過來了，姜延一怔，聞遙鬆開挽著他的手，上前笑著說道：“怎麼不和朋友一起玩？”
按理來說，這種場合他們父子應該在一起行動，但是他倆連話都沒好好說過一句，聞遙所幸多找了些和姜明度差不多大的小朋友，讓他招待，也避免尷尬。
“太幼稚了。”姜明度冷著臉，有些不耐煩地扯了扯自己的領結。
聞遙下意識伸手去拍他，“別亂動！這是手打的。”
姜明度“哦”了一聲，乖乖放下手。聞遙看不慣領結歪掉的樣子，面對他站著，抬手給他拉平整，順便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姜明度半垂著眼眸，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氣氛有些僵硬，像是空氣都要凝固。
聞遙強笑著對姜延說道：“讓他待在這裡吧，見見人。”
姜延面色冷肅，只是看著聞遙的手指離開姜明度的領結。他看得很清楚，明度還微微彎腰任由她擺弄，完全沒有不耐煩。
兩個人的動作自然隨性，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做。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關係已經好到了這樣？
奇怪的疑問劃過腦海，姜延淡淡地說道：“也好。”
按理來說，這種場合姜明度作為主角，應該站在大家長姜延右手邊，而聞遙作為配角應該站在姜延左手邊。
但是姜明度明顯沒有挪動的意思，於是就變成了聞遙在中間，他在右邊，姜延在左邊。
聞遙對處於C位略感不適，倒是這對父子不知何時出現默契，兩個都神態自若地站在原地與客人寒暄。
期間兩人對話等於零，全靠有眼色的客人和聞遙串場。
“明度，幫我拿杯香檳。”見人見得差不多，聞遙抽空指示姜明度。
姜明度轉身離開，聞遙才拉了拉姜延的袖子，低聲說道：“你好歹也跟他說點什麼吧？”
這麼僵著算什麼回事？
姜延眼瞼低垂，卻是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父子關係不和已久，連基本的對話都無法開頭。
他並不責怪姜明度的叛逆，因為他也是這樣過來的，只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與一個像極了他的兒子去交談。
他這麼大的時候，父親已經年老，都是大哥和二哥在管他。兄弟之間不是打就是關禁閉，沒什麼好經驗。
明度五歲前都是他在撫養，那時的他，非常可愛，也很黏人。但是，他大學畢業后開始創業，工作一忙，明度就給了父母養——也就是從那之後，他們之間的父子關係再也回不到過去。
聞遙知道他們倆之間的心結，看了看明度的方向，咬牙道：“你等著，我去找他說兩句話再過來。”
姜延的沉默她看在眼裡，她不希望他的餘生都如此抱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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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總以後會妻賢子孝的2333
既然成年啦，那麼禮物也要有的~！
再過兩章就能全餐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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