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所幸的是,時光機啟動了,但它同時也在瀕臨著崩潰,一些部分已經開始冒起了黑煙,「噼里啪啦」的電流亂竄於整個空間,產生了強大的磁場,讓這些傢伙陷入了一定事件的程序混亂。
而他也正是趁著即將小時的最後時刻,按下了緊緊攢在手中的引爆器,而後他便失去了意識。
當狄瀧的神智蘇醒過來的時候也正是他的肉體剛剛脫離時空門沒過多久,「噗通」落入水中后,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但不可思議的是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適,就連無法在水中正常呼吸也沒能讓他就這麼憋過氣去。
確認自己沒有了生命危險后,還不待他鬆口氣就聽到又是「噗通」一聲,一個陌生的男子正朝著自己游來,隨後打量了兩眼就把自己背了起來帶離了這片水域。
包括後續那個男人與她妻子的對話和對自己的處理過程,全部一五一土地落在了他的「眼」中。
對於自己為何會有如此奇妙的變化,事到如今他已經不會去深究了,只需要知道這就是永恆粒子帶給他的改變,他現在已經說不上是人類,但也不是那種沒感情沒思想的金屬鐵塊,用那種經常會有的略顯中二的稱呼來說......或許「超越者」正是目前最適合狄瀧的命名手段。
如同木乃伊一般的枯燥生活持續了快有4個月了,這種生活卻讓他覺得很新鮮,他真的離開了那個人間地獄,現在更是體會了一把好吃懶做的廢人.... ..不,應該說是「皇帝」的生活。
他能感受得到,在這4個月里,那名男子對自己的戒心一刻都不曾放鬆過,甚至在最初見面的那天,他還嘗試用某種力量來刺探自己的身體和大腦。
彷彿像是被人窺探了隱私一般,這讓狄瀧從那個時候開始心中有了些芥蒂,暗自給這個男人定下了一個糟糕的標籤。
而他的妻子......狄瀧承認,他墜入愛河了!該死!如此溫柔可人的一塊璞玉!那份發自內心深處的善良和體貼,這讓孤身一人在那個機械末世摸爬滾打的狄瀧只是在短短几天的時候就淪入了這溫柔鄉! 每每見到她的一顰一笑,那內心深處的黑暗慾望就加深一分,得到她!霸佔她的一切!這個念頭不知從何時起已經紮根於狄瀧的思緒中,乃至於本就對那男人有著不好印象的他早已在潛意識中將那股心情轉換成了濃烈的妒火。
當狄瀧的意識透過重重牆壁看到這一家溫馨美滿的日子時,腦中的天秤一下就失衡了。
一顆因苟活於世間而不堪重負的心宛若被呼嘯的怒濤給毫不留情地淹沒。
在自己為了生存吞咽腐肉而倒嘔胃酸的時候,在自己因天寒地凍的夜晚無數次凍醒的時候,在自己仍然擔心是否還能見到下一次朝霞的時候!他們也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過著這麼溫馨的生活! 難道是上輩子造了無法饒恕的罪孽,才會導致人與人之間能有如此巨大的不公嗎? 狄瀧心中的黑暗愈演愈烈,他不曾注意到,以往的自己也抱怨過命運的不公,也不是沒見過溫馨的一幕幕,可每次都是嘴上罵罵咧咧,而心中除了羨慕和輕微的嫉妒,更多卻的是祝福。
他是一個在末世為了活下去而不擇手段的混蛋傢伙,但他的本心卻不曾動搖過。
現在他的內心顯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正是永恆粒子在精神層面的強大副作用,它能提供給宿主強大的力量的同時,卻會將這份膨脹的強大與內心的阻影做出摩擦產生間隙,哪怕是再小的黑暗情緒也能將其無限放大,從潛意識改變一個人的行為軌跡。
這種改變放在狄瀧身上來看,就是曾經會感慨「該死的,在老子面前秀個雞毛的恩愛啊......哈,算了,都是活在這倒霉時代的人」的年輕人,現在只會憤慨於「老子現在無所不能,那麼憑什麼擁有那女人靈魂和肉體的不是我? 憑他也配?」事物總會在帶給人某些美好的同時,也會在無意間徹底改變.. ..... 一些曾經的美好,儘管這份美好可能本人曾經都不曾注意到過。
「呵......既然老天認為我不配獲得幸福,那麼從現在開始.... ..我就是這天!我就是這神!我會盡情的來掠奪!我會創造我的國度!」「你就享受這最後的幸福吧,我很快......就會徹底地得到她的!我會讓她在你的面前,破繭為我摯愛的毒蛾,然後讓你成為她最初的餌料的,哼哼哼哼......」狄瀧阻狠地笑著,4個月的時間的沉澱,他終於在今天徹底訣別了永恆粒子的副作用,可以將殘破的肉體給再生如初不說,最可怕的還是在於僅僅只需觸摸他人就可以從心所願將自己的永恆粒子分體注入到他人的體內,將對象「改造升級」成他忠誠的傀儡。
隨心所欲就好!因為自己正是有著這份資本的人!狄瀧對自己的想法的正確性深信不疑,但腦海中還是不經意間閃過了一絲抗拒的念想,卻只是短短零點幾秒的時間就被盤踞於心中的黑暗給碾碎。
「好像......剛剛想到了些什麼重要的......?哼,算了,不過都只是無聊的瑣事罷了。
」第二章「今天怎麼回事,右眼皮跳的厲害......」范閑皺著眉頭坐在一處草坪上,這個地方是最能將西湖的美景一覽無遺的絕佳場所,絕對沒有比這裡更棒的一處貴賓席,這也是范閑一家三口閑暇之餘最長來悠哉度過閑暇時光的地方。
本應是帶著平靜的心態享受自然的洗滌,但范閑此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那個男人......那種傷勢怎麼想都不存在有醒過來的可能,八成是拼盡全力從什麼絕境之下逃出來的吧。
」「不過自從把他從湖裡救上來之後,時不時總感覺有人在注視著我們,可尋找了好幾次並沒有發現......難道真的是錯覺嗎?」「不,不可能,一次兩次還可能是有些神經質,但這絕對不是臆想,難道早在別的地方有著追殺他的時空穿越者也來到這裡了?可要真是這樣憑他們的科技實力早該動手了,所以應該不是。
」「哈......希望他能就這麼老實的躺著吧,不醒來對彼此來說才是最好的情形呀。
」因為今天莫名的一番右眼皮跳動讓范閑不禁又思考了許多,但眼下沒有其他頭緒即便是他也無能為力,這個男人必須由自己來看著,放眼現在的世界也就只有自己若他醒過來有辦法應付的人,其他的人誰都不行,這其中不僅是實力,還有認知方面的問題。
「夫君,又在想他的事情了嗎?」林婉兒牽著范良向著范閑款款走來,先前她陪著范良在不遠處嬉戲玩鬧了一番,待到小淘氣有些累了,這才將打著哈欠的他帶回了范閑的身邊。
一回來便看到一臉心事的夫君,聰慧的林婉兒很快便聯想到了范閑心中的憂慮之處,要說從當時打敗慶帝開始了隱居生活以來,也就只有眼下的那名男子會另自己強大的夫君感到頭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