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嫂......子......你們這到底. .....是......?」當范若若開口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這般沙啞,明明有著太多的疑問,卻一句像樣的話都無法說出口。
「放肆!竟敢在陛下面前無禮!跪下!」身後押送著范若若入朝的將士大喝一聲,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狠狠踹在了她的雙膝內側,讓范若若一個措手不及就這麼跪在了地上。
「誒!她可是老子.......咳咳!可是朕的妹妹!無須多禮!扶她起來!」「嗯......你是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哈,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現在你哥哥我,就是慶國的皇帝哦。
呵呵,這種感覺還挺不錯的。
」身披龍袍的范閑露出鍛煉有素的健壯肉體帶著慵懶的笑容,擺了擺手,一邊品嘗著林婉兒遞來的一串晶瑩的葡萄,一邊毫不在意的為范若若答疑解惑,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 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陛下您說的太模糊了啦,這不是讓姐姐變得更加混亂了嘛呼呼呼.... ..」一旁的林婉兒掩面嬌笑,那一雙血紅的眸子看的范若若心中冰涼無比。
她這才注意到林婉兒給她的整個感覺完完全全成了一個陌生人。
墨色的青絲變成了如今的銀白搭配上紫色的發梢,溫文爾雅的黑瞳化作了兩顆明亮妖艷的紅寶石,以往淡妝相宜的粉嫩朱唇盛開成了鮮艷毒辣的紅玫瑰。
她曾經大家閨秀般保守淳樸的穿著此刻卻是鎖骨分明雪白一片。
被那性感的V型深藍色衣裙收束起的傲人巨乳形成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那兩抹柔軟卻又飽滿的側峰伴隨著林婉兒的媚笑時不時還有著地動山搖之勢,叫人無法移開目光。
那對溫潤白皙的玉腿卻是不知套上了什麼,遠遠望去竟是一片漆黑,可仔細一看后卻發現包裹著林婉兒雙腿的這件「衣物」竟是將她腿部優美的線條勾勒的淋漓盡致,奇特的材質還能透光目測到在那黑暗下的潔白,顯得好不誘惑。
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叫得范若若除了臉型以外根本找不到一絲她記憶中的林婉兒,她也很好奇自己是為何知曉她就是林婉兒的,相比是因為刻板的第一印象認為范閑的身邊一定就是那溫文爾雅的賢妻吧......儘管眼前的男人也與自己記憶中的他氣質相距甚遠,可與林婉兒相比,這真的算不上什麼改變了。
畢竟是一向冰雪聰明的范若若,也不愧是范閑的妹妹,她深吸了幾口氣,儘可能地剋制住自己的戰慄,咽了咽唾沫,艱難的道出了此行的初衷。
「......陛下,民女范若若斗膽請問......小女的父親范建一個月前進京至今未歸,請問陛下,家父人在何處?」她不敢,也不願意承認高高在上的二人是自己最敬愛的兄長和嫂子,於是用上了陌生的稱呼來詢問自己父親的下落。
范閑詭異的笑了笑,早就料到了范若若此行的目的,他拍了拍手,隨後若大的殿堂中熱舞的裸女們停下了那騷媚的舞姿,向著二人做出了萬福禮后便退至到了一旁的角落中,與那些個早早將腦袋埋在地上的裸男們一同跪伏在了地上不再動彈。
「又何必叫得這麼生疏呢?父親他......不就在這裡嗎?你看,我這不就讓人把」它「給帶來了嗎。
」范若若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東西就「軲轆軲轆」滾到了她的跟前。
「........這是........什麼.......這是... ....什麼啊........啊啊.......啊啊啊.......這是......」雙目無神的范若若雙手劇烈的顫抖著伸向了那個東西,將它小心翼翼的捧了起來,模糊了的雙眼就是無法看清眼前東西的真面目,但她的淚水就是無法止住的直流,她永遠都不想去看清它的細節,但她知道......她深深的知道這對她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
「為什麼......父親......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啊!!!!!你回答我啊范閑!!!林婉兒!!! 你們瘋了嗎!!!!」看著眼前的麗人帶著濃烈的不解和絕望,范閑和林婉兒的嘴角不可查覺地揚了揚。
范閑搖了搖頭,失笑對著范若若解釋了起來。
「你看,早在兩個月之前朕就已經把整個皇室給掌握在手中了,然後誠懇的邀請爹來皇宮一起分享一下這份喜悅,順便跟他商討商討為了天下一統的美好藍圖。
」「可父親他是這麼的頑固!甚至說朕......這是大逆不道著了魔,堅決抵制朕的意志,還試圖說服朕讓皇室回歸原樣?」范閑不屑地撇了撇嘴。
「真是愚不可及!朕憑本事吞下的皇室,豈有拱手歸還的道理?就憑這樣無能的皇帝和臣子,莫不是真認為有朝一日慶國能夠稱霸天下?笑話!」「這天下除了朕!還有誰敢揚言天下無雙!誰敢跟朕比實力?誰又敢在朕的面前叫囂自己的勢力!也就是說天下唯有朕一人有著這份資質!能夠將整個天下納入囊中!朕!才是無二的神!」「呵呵呵,這些話......我對爹可是也說過一次啦,只可惜他老人家聽完之後,竟然揚言......要大義滅親,為民除害?哈哈哈哈!謬哉!謬哉啊!!這老傢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朕本來可是打算要讓他進宮來想想清福,可既然他不仁,那麼朕又怎麼能怪朕不義呢?」「你大可放心,為了能讓你最後看上一眼,朕可是特地選在半個時辰前動的刑!你摸摸,這可不 !」范若若踉蹌了幾下,俏臉失去了最後一絲血色,嬌弱的身子深陷在這瘋狂而又扭曲的浪潮中,聽著那跪伏在角落中男女整齊一致如同狂信徒般的瀝血宣誓,看著坐卧高堂仰天大笑的陌生至親,范若若已經徹底失去了判斷的能力,她只是無助地站在那裡,身體捧著父親的頭顏不斷的顫抖著。
其實以范若若遊歷江湖數年的經歷再配上她本身就高冷的氣質,她總是能在任何條件下保持冷靜思考對策,哪怕有所遺漏她也不曾擔心,因為這世界上最可靠的人永遠是站在他的這邊。
她不是沒懷疑過,甚至從見到二人的第一時間她就已經猜疑這兩個傢伙一定是冒牌的假貨! 可是,如果真的不是范閑和林婉兒本人,那為何范閑到現在還沒出來?這個世界上又還有誰有著這份能耐能將慶國的朝廷官員乃至皇帝全部不費吹灰之力玩弄於股掌之間呢? 她最尊敬的人、最仰慕的人、最值得依靠的人卻成了她陷入混亂、悲傷、憤怒、絕望以及憎恨的始作俑者,往昔的基點被從根本破壞殆盡,這讓一向心靈固若金湯的范若若此刻成了無依無靠的蜉蝣再無所依,因為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