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會帶這惡鬼去找林夏沅。
雖然婉兒沒明說,可姜黎根據那點滴細節估摸著,她口中的“小姐”定是個負心人。
要不然婉兒也不至於如此怨念深重,以至於化作惡鬼、為禍人間,必須得剜掉小姐轉世之人的心臟吃掉,才能投胎。
姜黎是打算藉此機會,找個能驅鬼消災的大師,把這惡鬼送回陰曹地府,或者乾脆送她投胎轉世,這才是真正的一勞永逸呢!
她自覺這計劃不錯,可問題是她話說完,婉兒卻只是死死盯著她,半晌也沒有應聲。
姜黎越等越怕,還以為這惡鬼看穿了自己,嚇得牙齒都快要開始打顫的時候,婉兒卻忽然動了起來。
她姿態優雅地傾身靠過來,雙手捧起了姜黎的臉,拇指輕撫臉頰,食指勾扯碎發,再加上那雙只怕是看馬桶都含情脈脈的雙眸,姜黎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懷疑這惡鬼愛上了自己。
“別他媽做夢了,趕緊給我清醒點!”
姜黎趕在自己討好地把臉頰往那惡鬼溫熱掌心蹭弄之前,大聲提醒自己。
婉兒性格乖戾得很,根本沒辦法按常人的想法推測她的行為。
雖然姜黎此刻失血過多、腦子混沌,還是無比清晰地明白這一點。
此刻的溫存不僅毫無意義,甚至很有可能是她接下來再度發瘋的預警。
婉兒果然“不負她望”,一下子就瘋了起來。
她右手食指的指甲突然間變得尖利非常,好似那淬了毒的鋒利刀刃,徑直劃過姜黎的髮際線、鬢角,而後異常絲滑地來到了下顎。
大約是指甲太利,姜黎直到婉兒停下換手,看到那漆黑指甲上幾乎難以察覺的血絲,才忽地感受到一陣極尖銳強烈的疼痛,甚至比在她胸口上戳了那五個血窟窿,還是更加難以忍受。
她瞬間便疼得滿頭大汗,控制不住地呻吟出聲,混沌的腦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惡鬼竟是想將自己的整張臉皮活剝下來!
“等……等一下!”姜黎的嘴比腦子還要更快,她自以為笑容諂媚,卻不知落在婉兒眼中,卻是比哭還要更難看,實在是可憐又可悲。
“婉兒想要我的臉是嗎?哈哈,你喜歡那……那就隨……隨你拿去。不過等找到你家小姐,再……再剝好嗎?不然怎麼出門啊?哈哈!”
“……阿黎說得有理。”
姜黎沒想到這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如此糟糕的理由,竟然真的讓那惡鬼停了手。
婉兒抬起手,比尋常人長上數倍的嫣紅長舌纏上自己指尖,而後又舔上姜黎臉頰上的傷口。
那強烈的銳痛瞬間便消失不見了,只是那被那惡鬼舔吮過的地方就好似被吸走了溫度似的,冷得甚至有些發木。
“阿黎快些去梳妝吧。”
婉兒突然鬆開姜黎,漫不經心地就好似丟棄一塊毫無價值的垃圾。
姜黎根本沒有閒情逸緻計較這些,滿心都是暫時逃脫魔爪的慶幸,只是她剛要起身,就發現肏在自己穴里的那根一直都在。
不知何時,那根玩意兒已經變得燙如熱鐵,惡鬼根本沒有任何動作,就單單是那份充盈飽漲所帶來的快感,就已然如那蕩滌開的漣漪般在姜黎的身子里泛濫。
“……哈啊!”姜黎難以自持地呻吟出聲,腦子裡也同時冒出了兩個打得不可開交的小人。
一個聲嘶力竭地尖叫著“要死要死”,同時困獸似的胡亂瘋跑,另一個則死蛇懶鱔、意亂情迷地躺在那裡,喘息連連地說什麼“舒服就行”。
姜黎懷疑自己被這惡鬼連肏帶嚇地折騰了一天,現在腦子跟身子都出了大問題。
腦子儼然是要精神分裂了,至於身子則食髓知味,不知死地光想著挨肏。
偏偏那微妙快感如同累卵,即便岌岌可危,卻還是逐漸凌駕於理智,以至於當穴里那鼓脹滾燙的那根突然消失之時,姜黎甚至難耐地哼出了聲,腳趾也不滿足地蜷曲又舒展。
她這副欲求不滿的浪蕩模樣,自然換來了那惡鬼幾聲含義複雜的輕笑。
“等找到小姐,奴家再好好伺候阿黎可好?”
婉兒說話間已經幻化成一條美女蛇的模樣,她的上半身是艷麗的人形,下半身卻還是一縷濃稠的黑煙。
她搖擺著身軀,在姜黎周身遊走攀爬,不時蹭過她兩腿之間,忽而又從她身軀中間穿過,異常驚悚怪誕卻又莫名魅惑。
姜黎只得咬牙強笑,留下一句“都聽婉兒的”,就連滾帶爬地衝進了洗手間。
關門的那一瞬間,姜黎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那惡鬼一眼,好巧不巧,正看到婉兒姿態憊懶地盤亘在陽台的懶人沙發上,隨手捻起那件浸飽了姜黎鮮血的T恤。
她要幹嘛?難不成要把這玩意兒給吃了?
姜黎的腦子冒出了一個極古怪噁心的念頭,結果下一秒,那惡鬼原本的朱唇一點,突然從嘴角開始向上快速腐爛裂開,一直蔓延到耳根才堪堪停下。
全部的牙齒甚至是白骨都暴露血肉模糊的口裂之外,貪婪的涎水帶著血腥肉塊順著她的下巴,還有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嘴角的嘴角往外淌,一滴滴落在地毯之上。
姜黎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猛地關上門,掙扎著反鎖,而後就撲到馬桶上開始劇烈地乾嘔,腦子恨不得都扎進去。
婉兒聽著姜黎拚命壓抑的乾嘔聲,只一瞬便恢復了她原本的艷麗面容,她嫌棄地鬆開手,沾滿血的T恤瞬間被慘綠的鬼火點燃,很快就燒成了一點白灰,婉兒輕輕吹了吹,半點痕迹也無。
“阿黎的這一世還真是蠢笨,奴家怎麼可能將這鬼東西吃下去?”
婉兒不滿地擰眉看著緊閉的洗手間門,正在思量要不要再進去嚇她一嚇,卻突然聽到一輕靈慵懶的女聲在自己耳畔開口道。
”……因著你上一世用情至深、慘遭王四,下一世可選一富貴人家投胎,夫妻和睦、兒女雙全、壽終正寢,恭喜啊!”
婉兒一下子便想起來了,她上一世溺斃在後院那口深井之後,再度醒來聽到的便是這個聲音。
聲音的主人歪靠在層層高台之上,是個面容模糊、身穿皂衣的鬼差。
“……鬼差竟是女子。”婉兒當時的腦子裡瞬間冒出了這個念頭,卻換來那鬼差漫不經心的嬉笑聲。
“陰曹鬼差無形無聲,你心中所想,便是我等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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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茶:婉兒你悠著點,別真的把人給嚇死了(;′??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