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堤之後,家毀人亡,流民眾多,拉幫結匪。季璿一路上遇到了幾次伏擊,所幸他帶兵經驗老道,多數山匪都是烏合之眾,自然不是他的對手,顧念著流民也是因為失去了家鄉才淪落為寇,季璿做主招安,將這些流匪往鄰近屯田安置。
抵達海岱之後,季璿這才發現災情遠比想像中嚴重,顯然地方官員有意隱瞞了潰堤的真相,海岱的堤防會崩塌,是因為修建之時偷工減料,當地官員昧了修堤防的官銀,導致堤防無法抵抗洪汛的到臨,季璿一到海岱便帶著軍隊,雷厲風行的斬了數個負責的貪官,可把這些貪官斬了,也無法修復他們所造成的災害。
屋漏偏逢連夜雨,當季璿到海岱開了義倉之時,這才發現裡頭的米皆已經成了霉米,已經無法食用,掌管義倉的府尹被行了點天燈之刑,這才將災民的怒火降下了幾分,可死了一個貪官,除了解氣之外,毫無任何作用。
更別說了,這個府尹之所以如此猖狂,那是因為他便是郡王妃的堂叔,這些年來作威作福慣了,哪裡知道會栽在季璿的手上,在處死了那知府之後,他的家人來鬧了一陣,可通通被季璿下獄了,如此風雷電掣的雷霆手段,暫時收到了成效,可也鬧得當地世家人心惶惶,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不願配合,導致季璿征糧也必須拿出非常的手段。
暴君之子、凶星之名一再被提及。
當地難民飢火燒腸,若非有季璿太子的身份鎮壓著,恐怕連季璿壓來的米糧都直接用搶的了。抵達海岱后,季璿每日疲於奔命,足不點塵,幾乎沒有任何時間能夠歇息,他唯一的慰借便是池緋的家書。
池緋的第一封家書是在他到達海岱的五天後隨著八百里加急送到,贏喃和季珣也給了他家書,可是他都擱在一旁,挑了池緋的那一封拆閱。
池緋的字不是特別突出,可是他觀之心中柔軟,池緋的信裡頭寫了一些家常,也寫了對他的思念,更叨絮著要保他保重身體。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
季璿反覆讀著這一段話,這才對跟著他的小太監說道,“小樂子,備膳吧!”他彷彿看到了妻子認真書寫家書的模樣,若是給妻子知道自己未曾保重身體,怕是要讓她心生惱怒了。
在一旁等了許久的小樂子眉開眼笑,季璿在海岱沒正經吃上一頓,常常一碗湯麵、一個饅頭就當一餐,他已經勸過無數回都未果,倒是沒想到太子妃一封家書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海岱受災,就連季璿落腳的驛館都是因為位於半山腰才幸免於難,那吃食自然是粗糙至極,就算身為太子,也嘗不到肉味,能有一碟青菜就已經很奢侈。
季璿面對著桌上粗糙的吃食,露出了一個無奈的微笑,一碗糙米、一迭青菜、一碟腌菜、幾片醬瓜。
“緋兒,為夫這努力加餐食,可真費勁兒啊!”就算季璿不挑食,這味如嚼蠟的晚膳也真的是難為他了。
阿璿:回去要是瘦了,緋兒會不會覺得我不好看了?(攬鏡自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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