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禹修篤定地說。
行吧。
葉語辰已經沒脾氣了。
“你說我讓你很累,”禹修繼續說,“是因為我讓你在絕交和分手之間做選擇是嗎?”
“都過去了。”葉語辰不想跟禹修掰扯這事。
“那現在呢?”禹修問,“我又是哪裡讓你很累?”
他的語氣很認真,似乎是真的很想弄懂這個問題。
葉語辰不由想到了兩人的第一次,禹修也是這麼帶有“鑽研精神”,非要問清楚葉語辰的敏感點在哪裡,還要他給快感程度打星,一星代表還行,五星代表很爽。
葉語辰也知道禹修的性子,不問清楚決不罷休,於是他只能呼了一口氣,說:“你太粘人了。”
“……什麼?”禹修微微蹙眉,“這算什麼缺點?”
這的確不算什麼缺點,因為真正讓葉語辰累的是禹修折騰得他腰疼,而他又不好說出來,也只能拿粘人這個借口來敷衍。
“怎麼不算?”葉語辰有條有理地說,“每個人都需要有私人空間,就算是戀人也應該有邊界感。”
禹修垂下眼眸思索了一瞬,似乎是覺得葉語辰說得有道理,又抬起視線看向葉語辰道:“好,以後我會注意。還有呢?”
等等。
葉語辰突然發現不對勁,他怎麼又被禹修給繞進去了?
真正要分手的人,說完“不合適”后,就應該結束了,不要再掰扯了,如果開始認真解釋為什麼不合適,那比起分手,反倒像是在解決問題了。
禹修明擺著就是沖著解決問題來的,而葉語辰竟然現在才發現。
不似當初分手,葉語辰可以直截了當地掛掉電話,現在禹修就坐在他面前,一副不好打發的模樣。
葉語辰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好像低估了禹修的決心。
“你就,”他動了動嘴唇,早已岌岌可危的防線處在崩塌邊緣,“那麼想複合?”
“你看我像在跟你開玩笑?”禹修挑眉問。
葉語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起了很現實的問題:“我不喜歡你太任性。”
然而這話一說出口,葉語辰便有些後悔——他怎麼也開始拿出解決問題的態度了?
禹修顯然發現了這一點,身上那股焦躁的情緒忽地煙消雲散。
他歪起腦袋,頗為認真地問:“我到底哪裡任性?”
“每次都是我遷就你。”葉語辰一邊覺得懊惱,一邊又覺得不吐不快,“你想做的事,有哪件我沒同意?包括上下也是,從頭到尾都是你在上面。”
葉語辰有一句固定台詞:“你就那麼想xx嗎?”
只要禹修說想,葉語辰就一會定會答應,就像是魔咒似的。
而他剛才發現,他好像現在也沒有打破這個魔咒。
“那今晚你在上面吧。”禹修突然說。
葉語辰愣了一下:“什麼?”
“今晚你上我。”禹修的語氣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味,“這樣可以了嗎?”
葉語辰差點以為又出現了幻覺,這還是他認識的禹修嗎?
當初極盡撒嬌和耍賴的手段,就不願做下面那個,現在怎麼這麼聽話了?
“以後都聽你的。”禹修又露出了那種眼神,“哥哥。”
明知禹修是影帝,也知道他的演技收放自如,但配上那聲“哥哥”,葉語辰的心尖兒還是忍不住顫了一下。
為什麼之前的禹修就沒有這麼聽話?
關鍵是,現在他這腰還怎麼做上面那個?
本來葉語辰很早就接受了自己得病的事實,也很早就從當初的抑鬱中走了出來,結果禹修一句話,就把他維持了多年的良好心態給搞得不好了。
果然動搖什麼的,都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行了,禹修。”葉語辰坐在床沿,視線落在自己的腳尖,“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別勉強了行嗎?”
身後突然沒了動靜,片刻后,響起了一聲很輕的嘆息。
葉語辰還以為禹修的耐性終於耗盡,然而下一秒,他的腰上突然多出了一條胳膊,右肩上多出了一個腦袋。
禹修湊到葉語辰耳邊,剛才的明事理和聽話全都消失不見:“裝乖也沒用,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睡袍帶子被禹修攥在了手裡,葉語辰心裡一驚:“禹修?”
“既然溝通無效,”禹修把毫無防備的葉語辰按倒在床,“那就都閉嘴,直接做吧。”
“做什麼?你不會是想……”葉語辰愣愣地看著禹修壓了下來,抗議全都被堵回了嘴裡。
睡袍沒幾下便被禹修扒拉下來扔到了一邊,整潔的大床頃刻間便變得混亂不堪。
葉語辰想要推開禹修,但他很快發現禹修清楚地記得他每一處敏感點,連續不斷的刺激讓他完全無法使上力氣。
腦子裡忽地冒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或許讓禹修坐上來自己動也可以。
然而葉語辰立馬感覺到不對勁,禹修的手指在去往哪裡?
他趕緊按住禹修,瞪著他問:“你說讓我上你,都是騙人的?”
“那不叫騙人。”禹修說,“那叫權宜之計。”
這狗娘養的混蛋。
葉語辰火冒三丈地掐住禹修的後頸:“你是不是覺得我真不會生氣?”
禹修吃痛,手上也大了力道,箍得葉語辰充血的玩意兒疼得不行。
兩人較勁了一陣,最後還是禹修發現葉語辰疼得眼眶泛紅,心軟了,掰開葉語辰掐住他的手腕,動作也輕柔了下來:“你就不能不嘴硬?你的身體比你坦誠多了。”
葉語辰的眼眶確實有些泛紅,但不完全是痛的。
禹修憑什麼這麼欺負他?光是想想就氣得憋屈。
但更氣人的是,葉語辰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抗拒禹修。
特別是當禹修脫掉衣服后,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雄性荷爾蒙就像是舂葯似的,讓葉語辰完全無法自拔。
他突然意識到,餓了八年的不止禹修,還有他自己。
大腦開始不受控制地自我催眠——算了,反正這是愉悅的事情,他也算不上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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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結束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葉語辰有氣無力地趴在床上緩神,累得連指尖也不想動,但沒過一會兒,禹修又開始親吻他的後背,手指逐漸接近那紅zhong的部位。
“禹修。”葉語辰按住禹修的手背,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你幹什麼?”
“繼續。”禹修說。
“不行。”葉語辰是真不行了,他本來腰就不好,怎麼可能還像年輕時那樣無節制?
“為什麼不行?”禹修顯然以為葉語辰只是嘴上說說,手指又開始作亂,“你剛剛沒有爽到嗎?”
“我已經三十歲了。”葉語辰皺起眉頭,頗為嚴肅地說。
他的本意是想強調他已經不年輕了,經不起折騰,然而禹修卻認真地說:“那保守來算,我還可以艹你五十年。”
“什麼五十年?”葉語辰道,“我沒答應跟你複合!”
也不知是不是幻想到了未來的性福生活,禹修又變得興奮無比,開啟了第二輪的折騰。
最後葉語辰已經數不清到底去了幾回,只記得他被榨得是一滴都不剩了。
月亮早已高高掛在空中,海浪的聲音像是催眠曲一般,讓葉語辰被濃濃的困意包圍。
迷迷糊糊之中,他聽到禹修在他耳旁叫了一聲:“老婆。”
幾乎是下意識地,葉語辰“嗯?”了一聲,但反應過來禹修在叫什麼后,他翻了個身背對禹修,小聲罵道:“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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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葉語辰醒來時天已大亮。
他只感覺四肢就像是被灌了鉛似的,沉得不行,特別是后腰,那股僵痛感讓他差點沒能下床。
看樣子還是不能縱慾,昨晚有多爽,今早就有多後悔。
禹修這會兒不在房間里,也不知去了哪兒。
葉語辰從床頭櫃里翻出止痛藥,吞下一片之後緩了一陣,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了房間。
此時阿姨正在打掃到三樓的衛生,見到葉語辰出來,她主動問道:“葉老師,要給你熱早飯嗎?”
“不用。”葉語辰說,“待會兒午飯早點吃吧。”
“好嘞。”阿姨應了一聲,又說,“禹先生在一樓餐廳。”
其實葉語辰越過欄杆已經看到了。
他乘坐電梯來到一樓,正想去廚房接杯咖啡,卻見禹修突然對著手機說:“還不確定。”
手機倚靠著水壺,豎直立在桌面上。
葉語辰沒反應過來禹修在做什麼,一邊去餐邊櫃拿出水杯,一邊問:“你在幹嗎?”
他的語氣裡帶著罕見的起床氣,但禹修臉上卻掛著笑容:“直播。”
葉語辰腳步一頓,差點就要走進直播畫面里了。
他用眼神質問禹修:你又在搞什麼?
禹修從來沒有開過直播,別說跟粉絲聊天,他連微博都很少發。
商務直播的話就更不可能了,現在壓根就不會有合作方找上禹修。
想來想去,葉語辰只能想到唯一的可能——禹修今天心情不錯。
“粉絲們想了解我的近況。”禹修看著葉語辰說,“他們問我什麼時候再拍戲,我說還不確定。”
葉語辰不想在直播中找存在感,於是也沒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