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問那麼多了,現在就馬上趕回來吧。
” “媽,父親到底怎麼了?”母親不說,我更加擔心。
“……”母親沒有說話,而是在電話那頭抽泣起來。
“媽,你別哭了,我馬上趕回來。
”聽到母親的哭聲,我感到大事不妙,忙說我連夜就趕回去。
“好的!”母親說完便匆匆地掛了電話,放下電話,我忙聯繫在深圳的劉燁,劉燁一聽父親病了,也感到非常地意外,叫我一個小時后在火車東站等她,她馬上就趕到廣州。
在火車東站我心急如焚地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見劉燁從車站出來,看見劉燁我沒有多說,拉著她直奔火車總站,踏上了回家的路。
二回到家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早上。
當踏入家門的那一瞬間,我才明白原來父親已經永遠地離開我們了。
家裡已經臨時布置成靈堂,在大門的最正端平時擺放神龕處,被一塊長長的白布蒙住,手寫的“聲容宛在”貼在上面,父親生前的照片已經放大,擺在靈堂的正中央,桌上擺放著一些水果、冥紙、香,幾個道士正在旁邊吹著鎖吶,那有些凄涼的聲音,在寧靜的鄉村傳得悠長悠長,也讓人更加的傷心。
而我的父親,則穿著壽衣壽褲靜靜地躺在棺材里。
因為要讓家裡唯一的親兒子見上最後一面,母親沒有把棺材蓋蓋上。
回到家時,母親正在旁邊點著香,看見我們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立即哭著跑了上來,抱住我便大哭起來,劉燁叫了一聲“媽!”可不知母親是因為傷心過度,還是其他原因,母親沒有回應劉燁,而是對我說:“湯藍,見見你父親最後一面吧!” 望著靜靜躺著的父親,一種無法言喻的巨痛,讓我傷心不已,伏在父親的棺材上,我的淚如雨下,我敬愛的父親呀!你為什麼不讓兒子見你最後一面呢,為何你操勞了半生、辛苦了半天,來不及享受半點清福,就這樣匆匆地離我們而去呢?族裡的親人看見我哭得傷心,怕我因為舟車勞頓,如果再傷心過度,會急出什麼病來,因此,紛紛地過來勸我,既然老人已經仙逝,也要節哀順變!可望著為我操勞半生的父親突然的離開,叫我如何接受這個現實。
人總是這樣的,只有當失去的時候,才會意識到,平時,我們總是借口忙,沒有時間,一年之中,難得有時間回家一趟,即使回去了,也是來去匆匆,而難得有時間陪陪孤獨的老人說說話,在老人歸去時,才後悔莫及,怪自己當初怎麼不多陪陪父母,怎麼當初父親在世的時候,不多盡一份孝心,而當此刻,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按老家的風俗,如果老人西去,一般在家裡停留七天,便擇吉時下葬,在這七天之內,我幾乎是沒合一眼,就這樣陪著父親的最後一程,有時,看著父親的肖像,朦朧中,往事又一幕一幕的翻過來。
父親因為從小家貧,沒讀過什麼書,在十幾歲的時候,便去離家三十多里的小鎮上挑碗泥,挑一擔一百斤,而那時挑一百斤才8分錢,一天挑15擔,和一塊二角錢,可以說,父親是踩著血印渡過他的少年的,也許是受盡沒有知識的苦,在成家生下我時,父親便發誓,不管家裡如何貧困,他也要把我培養成讀書人,也正因為如此,使我在家境不管是如果的窘迫,當其他同齡孩子一個因貧困而輟學在家務農的時候,能安安心心地坐在教室,接受知識的熏陶,而我也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從小學到高中到大學,一路都是以優異的成績走過來的,為此,這也成為父親惟一自豪的一點,當有人誇他的兒子讀書成績這麼好,將來一定會有出息時,父親那張布滿蒼桑的臉才有一絲笑容。
我考上大學,因為每期的開銷比較大,家裡的經濟也越來越拮据,為了能讓我在學校里體面的讀書,已經五十多歲的父親,肩上的負擔便更重了,為了能時不時寄一些錢給我,他常常是凌晨五點多便起床,挑著自家種的菜去小鎮上賣。
記憶最深的一次是,當聽說我在學校病了,父親連夜坐火車來開長沙,敲開在師大的宿舍門時,我還在睡夢中,父親看到我十分高興,連忙問我的病好了沒有,並且從口袋裡拿出一疊皺巴巴地錢說,聽說你病了,我與你母親都不放心,所以我連夜趕了過來,身上帶的這是早幾天賣菜賺來的錢,不是很多,因為走的比較急,沒來得及向別人借,只有有多少便帶了多少了,現在看見你病得不重,我也放心了,這些錢你就買些營養品吃,讀書是件傷腦筋的事,你要保重身體。
我留父親在學校里的食堂吃飯,父親說現在看到你無妨,我也放心了,家裡還有事,要急著趕回去,說著父親便走了,望著父親蹣跚的背影,再望著手中那疊留有父親體溫的錢,我的眼睛也漸漸地濕潤起來,為有這樣一個父親,為這樣一份親情而感動著。
而今天,這一切都成了一種永恆的回憶…… 一個三陪女的情感歷程第二十六章父親命喪流言(下) -------------------------------------------------------------------------------- 三當安葬完父親之後,我的心才稍稍地平靜下來,正想問母親,父親究竟得了什麼病,為何會走得如此的匆忙的時候,卻被劉燁悄悄地拉著走出去。
這幾天,因為一心為父親的去世而傷心,反而忽略了劉燁,這幾天的忙碌,劉燁也憔悴了許多,看到她,我感到她的眉目間好像隱隱約約地藏著什麼事,走在屋外的路上,一直默默不語的劉燁,突然反過身來撲在我的懷裡哭了起來,我以為她是為父親的過世而傷心,忙安慰她不要太傷心了,劉燁聽了搖搖頭,盯著我說:“湯藍,你知道我這幾天承受的壓力有多大嗎?自從這次踏進你家門起,我遭受了許多的冷淡與白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這幾天看到你格外的傷心,我才默默的忍受著,沒告訴你!” “什麼?”聽到劉燁這番話,我是大吃一驚。
“我也不知是為什麼?這次我發現你的親戚包括你的母親對我的態度與上次相比,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有時對我不理不睬,好像把我當成了什麼似的,這幾天,我真的承受著雙重的痛苦,一方面是父親的去世而傷心,但你家人對我的態度更加使我痛心。
” “劉燁,你可能想的太多,這段時間因為父親的去世,大家都很傷心,才沒有心情理你。
” “不是的,憑我的感覺,好像你父親的死與我有關一樣。
” “這怎麼可能!” “可能是我的直覺。
” “好了,不要多想了,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我說著把劉燁拉回了家,劉燁還想說什麼,可看著我又忍住了。
父親的去世,最傷心的恐怕是母親了,才幾天,她好像老了許多,頭上的白頭髮也更多了,我本想問問母親,但又怕引起她的痛處,就沒問了。
母親幾次想對我說什麼,但看見劉燁總是跟在我身邊,就搖搖頭也不想說,讓我感覺到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