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陳虎威心中一驚,酒早醒了,急忙上前:“大人別聽她信口胡說,她這分明是狡辯!她……” “閉嘴!陳虎威,老爺我在問話,誰叫你來多嘴?還不退下去!再敢多言,當心你的狗腿!”知縣吳德正聽著女俠委婉的訴說,語音清脆,已自陶醉,卻被陳虎威打斷,不由得大怒,一連聲將他斥罵下去。
“你且緩緩道來,為何逃獄,不等老爺我問案?” “大人!今日午後,方才這位陳虎威喝得爛醉,領了幾個官差來到牢中,對小女子百般羞辱,還……還命人將小女子剝了衣褲,繩捆索綁,意圖淫辱,小女子被B無奈,這才出手傷人,請大人為小女子做主!”十三妹講到傷心處,不禁落下淚來,以袖掩面,泣不成聲。
吳德見少女凄然淚下,楚楚可憐,登時動怒,一拍桌案,大聲喝問:“陳虎威,此女所講可是實情,還不趕快講來。
”陳虎威見知縣吳德同情十三妹,心中大亂,兩腿發軟,撲通跪下,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兩個膽小的捕快急忙上前跪下,將經過情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那吳德色心既起,便有意向著女俠。
心想陳虎威你這小子,不知死活,竟敢私自去吃獨食,想給老爺我留個殘花敗柳,實在可惡!於是大吼一聲:“來人,把他們拖了下去,重打四十大棍,陳虎威喝酒鬧事,重打八十!” “老爺,饒命!饒命啊!”三個人磕頭如搗蒜,拚命求饒。
幾個衙役走上前來,不容分說,將他們拖了出去,劈里啪啦地打了起來,只打得三個人哭聲震天,慘叫不斷。
“來人!去將那包裹取來,當眾驗看!”早有人如飛跑去,取來十三妹的包裹,當眾打開,裡面果真僅剩下十幾輛散碎白銀,別無他物。
十三妹心中雪亮,知道自己沒有猜錯,當即放下心來,靜觀其變。
“何玉鳳,老爺我這就派人去高升客棧查問,再派人去那間木屋搜尋,果真如你所說,自當還你清白,你可滿意?” “多謝大人!”十三妹心想那幾個莽夫得了那許多金銀細軟,此刻怕是早已遠走高飛,不知所蹤了。
果不其然,幾個回來的衙役如此這般向吳德一一稟報,正好洗去了十三妹的嫌疑。
堂下來看俠女受審的眾百姓紛紛議論: “原來她是一個女俠,怪不得有此本領!” “她被人冤枉,當然要劫牢反獄了!” 有那受到接濟的貧窮百姓,心中認定女俠是他們的恩人,一起嚷嚷起來: “老爺,她是被冤枉的,應該放了她!” “對!對!應該當堂釋放!” “肅靜!肅靜!”知縣吳德想不到事情竟到了這個地步,心中著急,忙向他的師爺投去求救的目光。
那師爺低下頭去,悄悄地對吳德耳語了幾句,吳德點了點頭,大聲道:“好吧,何玉鳳,既是如此,你且暫在衙內養傷,我會命良醫替你治療,等你身體恢復,便可離去,如何?” “不!”十三妹已經看出他不懷好意,豈能再入虎口,當下一口回絕,“大人既已證明小女子並非歹人,便當放小女子離去,這點傷也算不了什麼,小女子自會調理,多謝大人好意!” 堂下眾人也跟著齊聲嚷嚷:“應該放人,放人!” 吳德見眾人皆替十三妹講話,只好同意,將十三妹當堂釋放,但卻借口要緝拿疑犯,命十三妹仍在高升客棧暫住半月,隨時準備上堂作證。
十三妹當即答允,忍痛伸手撿起自己的包裹,整理好身上衣衫,飄然離去。
吳德眼看著白衣女俠那窈窕的身段消失在門外,那幾乎透明的真絲白內衣掩映著的嬌嫩的玉體卻好像仍在眼前晃動,女俠那一言一行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充斥著他那骯髒的心靈。
他不由得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垂下了頭。
一旁的師爺急忙上前安慰:“老爺莫嘆息,只要這女子還在老爺轄區內,早晚會叫她再落進我布下的陷阱!”“好!好!就看你得了!若是得償我願,重重有賞!” “多謝老爺!” “去,把那幾個東西暫且繞過,再請醫生給他們療傷,讓他們戴罪立功,告訴他們,若再敢動那丫頭的邪念,我就砍了他們的狗頭!” “是!大人!我這就去。
” *** *** *** *** 十三妹回到客棧,慢慢調理受傷的身心。
七八天過去了,十三妹已經完全恢復,只是時日不到,不便離去。
連日來又經過多方打探,搜集到不少贓官吳德為禍一方的證據,只待時機成熟,便要下手,替地方除去一害。
但是不知為何?俠女心中竟有些不安起來,官府方面一點消息也探不出來,難道那吳德真的要放過了自己?為何不見一點動靜? 女俠何玉鳳近幾日接連上街,絲毫探不出究竟,少女細膩的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似乎感覺到了一張無形的大網在緩緩地向自己撒來。
這日,十三妹用過午飯,也不攜帶兵器,信步上街,她身著一套粉色外衣,秀髮高高地挽起,粉腮含笑,在人叢中如同一朵出水芙蓉一般,格外嬌艷。
十七歲的少女正是花樣年華,清純美貌,再加上少女身懷武功,舉手投足間均流露出颯爽英姿,引得街上的行人紛紛駐足,好色之徒更是想入非非。
身後遠遠跟著的幾個賊頭賊腦的人影引起了俠女的警覺,她冷冷一笑,裝著若無其事,繼續在街市上留連。
突然,一陣清脆的鑼聲從前方傳來,好奇的人們紛紛循聲而去。
女俠心想,身後的幾條鬼影不足為慮,左右無事,正好去看看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十三妹身法輕靈,蓮步如飛,轉眼便消失在人叢之中。
第十一章 救藝女反遭暗算 十字街頭被一群路人圍了一個圓圈,圈內一個妙齡紅衣女子正在舞劍,一個白須長者手持一面銅鑼,一面叫好,一面將銅鑼噹噹地敲響。
十三妹側身擠進人群,駐足觀看,見那舞劍女子大約十五六歲,面容清秀,身段窈窕,儼然已是個小美人,此刻已經收劍停手,面頰潮紅,額頭微微見汗,正用一方綉帕擦著。
那白須長者按住銅鑼,向著四方做了一個羅圈揖,而後朗聲說道:“在下山東人氏,姓張名忠,自幼習得幾手拳腳功夫,只因家鄉遭災,又逢病荒,為了生計,不得不帶著孫女出外討口飯吃。
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各位父老鄉親,老漢和孫女今日初到貴寶地,沒有別的奉獻給各位,就讓孫女再給大家舞一趟劍,還望各位慷慨,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小瑛,練起來!” 那張小瑛緩步出場,挽了個劍花,立個門戶,舞了起來。
十三妹仔細觀瞧,見那少女輕舒蓮碧,劍招輕靈,知道少女劍術得過高人傳授,雖然年歲尚輕,劍法狠辣之處未顯,但在江湖之上,恐怕依然少遇敵手了。
回首再看那老者,腳步沉穩,下盤功夫自是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