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是新的,用今年三月的樺木,請匠人用銅圈匝緊,訂上八十一顆銅釘,熱水一澆上去,甚至有樺木的香味飄起來。
從歸林做的桶,一路帶過來,每天都是花舞月燙好熱水,再在桶里撒些應景的花瓣,冬日裡沒了鮮花,也將就著放點買來的乾花葉子。
凌玉每天最舒適的,就是在木桶里沐浴,洗去一天的睏倦。
不過今天在旁邊伺候的,卻不是花舞月,而是洪雲山的大小姐,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紅仙兒。
今夜不知為何,紅仙兒將花舞月趕去跟張寧兒睡,自己卻留在這裡,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凌玉。
凌玉回來時,整個人懵懵懂懂,竟沒發現屋裡換了個人,也由著紅仙兒幫他褪去衣褲,進木桶里泡著。
紅仙兒見凌玉一直眉頭緊鎖,似乎滿心煩惱,便靠在木桶邊上,兩指輕巧的摁在凌玉太陽穴上,揉了起來。
紅仙兒這按穴的功夫,也是洪夫人一手親傳,平日里認穴殺人厲害,此刻溫存卻也令人身心舒展。
凌玉頓時煩惱全消,他再睜目時,才發覺身後竟是紅仙兒。
“咦?”紅仙兒見被發現,面色一紅,就要朝角落退去。
凌玉哪裡肯讓她走,反手一握,叼住紅仙兒的腕子。
紅仙兒是豪俠出生,怎會讓凌玉輕易得逞,右手屈指,在凌玉手背上一彈,一股大力湧出,讓凌玉吃痛收手。
凌玉忽然大笑,一拍桶壁,整個人已經從熱水裡飛了起來。
紅仙兒還是黃花大閨女,哪裡見識過男人的赤身,自然驚呼一聲捂住了眼睛,等她再睜開眼睛時,身子已經輕飄飄的,被凌玉扔到了床上。
凌玉肆無忌憚的壓在紅仙兒身上,一隻手如閃電般,握住了紅仙兒的柔軟之處。
紅仙兒身材高挑胸部豐滿,雖然還是處子,卻已經有豐腴女人的妙處。
凌玉之前,都是隔著衣服觸碰她的胸部,如今卻已經一手伸入抹胸之內,當那隻魔掌滑過胸間時,紅仙兒嚶嚀一聲,已經柔軟了下來。
繾綣到這地步,凌玉自然不會再放過,稍幾許時,便將紅仙兒的衣裙褪去。
雖說凌玉知道紅仙兒的身體美艷動人,可真赤裸裸展現在面前,卻也是心跳起來。
紅仙兒真是妖姬一樣的身材,不只是胸部高聳,而且還有細腰和長腿,尤其是一雙長腿,怯生生的糾結在凌玉身下,令人血脈賁張。
當凌玉進入紅仙兒時,屋內的蠟燭已經燃盡,紅彤彤的燭淚流在桌面。
紅仙兒並不像一般處子似的哭泣喊疼,反而緊緊抱住凌玉,似要將對方揉碎一般。
這一宿,自是香霄繾綣,春光無限。
凌玉將紅仙兒變作了自己的女人,卻也在不知不覺中,更添上了幾分承擔。
清晨時分,經過連番大戰後的人們,終於一個個從難得的寧謐氛圍里醒過來。
鷹嘯山雖然沒有往日的喧鬧,可大批的官軍和豪俠,依舊讓這裡很是嘈雜。
但不知為何,所有人走出房門都,總覺得有些異樣。
按理說,一切都沒有變,鷹嘯山還是如此,本寨還是如此,昨天血戰的痕迹,被打掃的七七八八,就算有什麼殘留,也在白雪裡面埋盡。
雖然昨天發生的一切猶如夢幻,可大家都明白,那都是真的,而且再也不可能翻盤。
但總覺著今天有點不同,天空是碧藍碧藍,沒有下雪,反倒是艷陽早早的爬了起來,但冬日的陽光,理應沒有那麼暖和,甚至令人都覺著周圍呼呼的冒著熱氣。
如果不是遍地正在飛速融化的積雪,大概人們都會以為,這根本不是寒冬臘月,而是到了六月酷暑。
“看!”終於有人發現,異樣的地方在哪兒,有個豪俠高舉著手,點向遠處的鐵鷹峰。
第三卷 江州血第九十七章 - 不可殺、不可不殺(上)人同時朝天上看去:“呵!呵!!”哪裡還是鐵鷹峰,就在那本布滿鐵翼鷹妖獸的山峰頂上,竟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這火燃的烈,竟從鐵鷹峰漂浮在空中的聖巢開始,一直流淌滿了大半個峰頂,竄天之火冒出的熱浪,將鷹嘯山本寨也弄的如酷暑一般。
從沒有人見過這樣的奇景,鐵鷹峰上寸草不生,只有光禿禿的石塊,可那騰騰火焰,就是在石塊上瘋狂燃燒,就像是永遠不滅的火焰。
而陡峭筆直的鐵鷹峰,如今就像是一把矗立在天地間的火炬,唯一的職責,是托舉著那蓬火,令它永不熄滅。
“這是什麼?”在沉悶中,一個府兵終於大叫起來,“火!火!”所有人都看到了是火,可他們又怎會相信這是普通的火呢,直至一個豪俠領袖突然跪下,朝著那山峰上的巨火磕頭,最終狂吼道:“天火!是天火!!”數以千計圍攏的人才反應過來,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紛紛朝著聳立天地間的大火炬跪拜,口中稱頌天火不已。
鄭亦站在坐著輪椅的盛懷仁身旁,目光里滿是不解。
盛懷仁卻嘆了口氣道:“好高深的妖術,那位凌玉少爺,真是天人之才。
”“他為何要這麼做。
”鄭亦越發的不解,“雲朝中的儒教,講究中庸隱忍,他身為大供奉,為何有這般令人側目的作為。
”“令人側目。
”盛懷仁一拍輪椅,撫須道,“只怕,那位小爺,是想做出更令人側目的大事件來。
”“傾覆鷹嘯山還不夠大么?”“不夠。
”盛懷仁搖頭道,“凌玉少爺志不在豪俠,他要做的,只怕我們想都想不到。
”鄭亦微微皺眉,他想見了初見凌玉時,那身上淡淡縈繞的妖氣。
以及凌玉身邊越來越多,越來越詭異的妖獸。
盛懷仁彷彿知道鄭亦擔憂什麼,勸慰道:“大宗師無需擔心,凌少爺雖然詭厄難測,但卻珍愛身邊的人,有這樣的女婿在,洪雲山便立於不敗之地。
”鄭亦心知盛懷仁並無惡意,但聽著總有些異樣,紅仙兒愛上凌玉。
這本非人力所能改變,但誰又知道,紅仙兒總是能和凌玉相遇,是不是洪夫人早早埋下的一招棋子呢。
天下興衰,都握在執棋人的手裡。
象鄭亦這樣雖然是九品宗師,卻不過武夫而已。
天空中有幾隻鐵翼鷹飛落,眾人一片驚呼聲里。
卻將花舞月和錢均兩人給捉了,撲扇著翅膀。
朝鐵鷹峰飛去。
鄭亦剛想出手,盛懷仁卻摁住他手道:“那小公子管著妖獸。
自然不會傷著自己人。
”鄭亦目中更是焦慮,不明所以地望著天空里已經衝天燃燒,讓人覺著快要碰到太陽的火焰。
而鐵鷹峰上,也不是每一塊地面都被火焰覆蓋的。
凌玉坐在一塊大黑石頭上。
心不在焉的玩著手上的銀絲手環。
如今已是四個鈴鐺,除了千銀秘豺刀和鱗光盾外,又多了鐵翼鷹一族的極晝弩和東鍾。
如此一來,只需再找到兩個聖物。
便可讓東皇鍾再現天日了。
鷹汴已經化成人形,獃獃的站在凌玉身後,幾乎成了啞巴保鏢。
莫煞和玉鯤也坐在凌玉身旁,只有破戰趴在懸崖邊上瞌睡。
鐵翼鷹們雖然老窩被火焰佔據大半,卻也沒有煩躁,大多收翼歇息著,靜待著某個時分的到來。
兩隻下山的鐵翼鷹回來,將錢均狠狠丟下,縱然他有些身手,可落在黑石上面,也撞地一痛。
而另一隻卻將花舞月輕輕放下,這些妖鷹都不是傻子,沒有笨到連凌玉的人都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