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這妖狐兒卻賣了個關子,他只是眯起眼睛,妖惑無比的問道:“你可知道,妖獸們為何還不下來?”司徒昭日呆了一呆。
說的也是,鐵翼鷹在高空盤旋多時,為何還不下來呢?按著鐵鷹峰跟鷹嘯山之間的協定,只要本寨受侵襲,妖獸就會下來幫忙。
若是東鐘敲響,則鐵翼鷹必須傾巢而出,全力撲殺來犯者。
正所謂唇亡齒寒,鐵鷹峰跟鷹嘯山之間,是相互依存的關係,這諾大一支妖獸軍團,能夠在雲朝生存許多年,雙方的協定功不可沒。
但本寨受攻擊那麼久,甚至連東鍾都響過了,為何鐵翼鷹還不前來襄助呢?那些妖獸究竟在等什麼?司徒昭日的腦海里,突然想到了大戰前夕,空中掠過的那抹銀光。
那一抹,被凌玉用盡全身力氣擲出的,千銀秘豺刀的光芒。
看來今夜的變數,還遠沒有窮盡第二卷 東林火第九十二章 - 真神下凡(下)鷹峰上。
此處怪石嶙峋,卻極少有樹。
對於天空霸主雄鷹來說,唯一的天敵就是樹。
所以鐵翼鷹所到之處,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棲居地上的樹林子毀掉。
所以如今的鐵鷹峰,已經是光禿禿石頭山峰,只是那些重重疊疊的怪石上,還偶爾會有金屬光芒閃爍。
這是鐵翼鷹磨翼留下來的痕迹,亦是這種妖獸棲居的標誌。
鐵翼鷹的名字由來,是它們從幼年時,翅膀上就會長出猶如精鋼鐵質的羽毛。
剛長毛時,左右翼上只有一根,而隨著妖獸慢慢成熟,到壯年時,鐵羽也會增加。
最多時,左右翼各會有六根,總共十二枚鐵羽。
鐵翼鷹的一生,都在打磨自己的鐵羽。
這不僅是妖獸們的榮耀,也是它們最強的武力。
鐵羽堅韌剛直,幾乎百折不斷,經過打磨后,又如寶刀般的鋒利。
鐵翼鷹除了利爪之外,又象是身負六把寶刀,從空中俯衝掠下時,鐵羽抹過敵人身體,幾乎無堅不摧。
更為可怕的是,那十二支鐵羽竟然還可以從千尺之外發射出來,並以無窮妖力催動,變作空中的飛刃。
試想兩軍對壘時,鐵翼鷹先在千尺之外發射鐵羽,成千上萬支利刃做為遠程攻擊,將敵人的防線徹底撕碎。
然後再從天空飛撲而下,以超強的近戰實力撲殺殘敵。
鐵翼鷹遠近皆可攻擊,是實力超強的一支妖軍。
但鐵翼鷹也有弱點。
鐵羽雖然帶給它們無比力量。
但同時卻也是它們地罩門所在。
每一枚鐵羽,都代表著鐵翼鷹的生命能量。
少一枚則去一分生命,等到十二支鐵羽盡去,那鐵翼鷹便也會殞命。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時,鐵翼鷹是不會發射出鐵羽,那根本就是用命在搏。
可是現在。
鐵翼鷹們卻個個劍拔弩張,在天空中厲聲尖嘯,簡直有將鐵羽全部射出去地衝動。
但它們不敢,甚至連一個俯衝的動作都不敢做。
因為就在鐵翼鷹們的聖巢中,有兩隻妖獸正如雕塑般安穩的矗立著。
九品守銀豺莫煞,渾身光芒閃爍,在夜色下顯得尤為奪目。
它的身形極為高大,就算是最大的鐵翼鷹也比之不上,看起來,就如同是哪裡來地聖獸。
將鐵翼鷹的巢穴給佔據了。
而實際上,莫煞做的遠遠不止佔據巢穴那麼簡單。
就在它的腳下,還踩著一個人。
這人身披漆黑外衣,袍子上有六隻狹長的鐵羽,長相倒是頗為年輕,臉色白皙,最為突出的便是他的鼻子。
這種挺拔的鷹勾鼻,在雲朝內極為少見。
這個人,乃是鐵翼鷹這一代的首領,名叫鷹汴。
鷹汴雖是四品高手,並幻化成人形,可在莫煞面前,還是如小孩子般無力。
此刻正很凄慘的被莫煞牢牢踩在腳下,連動都動不得。
而莫煞只是將鷹汴控制住,並且以此威脅鐵翼鷹不得下山襄助司徒昭日,除此之外。
並沒有再做任何不利妖獸地舉動。
“放開我!”鷹汴雖然受制,可還是很囂張的吼道。
“要不然,我把你釘死在鷹嘯山上。
”“就憑你?”莫煞咧嘴笑笑,腳上加了幾分力氣。
“你是從哪兒冒出來地怪物,竟敢管我!!”鷹汴張大嘴,他嘴巴里是一片血紅,牙齒極為鋒利,“也不看是在誰的地盤上。
”莫煞搖搖頭,心想這鷹汴到底年輕,跟豪俠們混的久了,居然也是江湖作風,象這種小妖獸,哪裡還懂得妖獸間的傳統。
可偏偏鷹汴還是鐵翼鷹們的少主,當年老鷹王死後,將首領之位傳給鷹汴,如今這滿山鐵翼鷹只聽鷹汴的,若凌玉冒冒然上山,恐怕征服不了這一路妖軍,反倒受其害了。
莫煞一隻腳踩著鷹汴地身子,另一隻腳將他的頭撥出聖巢,使他能直接看到鷹嘯山本寨的情形:“你給我好好看著,未來的妖獸之王,就要把那個人族的幫派給滅了。
”“就那隻妖狐?”鷹汴冷笑,“司徒昭日有南嶽大神罩著,就憑妖狐也想滅?別說是殺司徒昭日了,山下那點點兵馬,能衝過十丈飛渡都不可能。
我看你還是乖乖的下去,救出那隻妖狐有多遠逃多遠,再也別出現在鷹嘯山上。
”說這話時,司徒昭日剛剛用掌心雷擊敗眾多豪俠,一步步的朝著凌玉包圍過去。
莫到司徒昭日身上的神力,那絕非普通高手能夠擁有,力量,果然降臨到鷹嘯山上。
它微微皺眉,卻並沒有放開鷹汴。
在凌玉將它丟上鐵鷹峰前,曾說過,它只需看牢鐵翼鷹,不許一隻下山便可,其他的事情,都與莫煞無關了。
用九品妖獸,牽制住數千鐵翼鷹,這便是凌玉在上山前地布局,這一招棋,直到此刻才剛剛奏效。
但以一步棋便能去掉鷹嘯山的強援,相當於斬去司徒昭日一臂。
普天之下,也唯有凌玉可做到。
但司徒昭日地強援,卻並不止如此。
若將鐵翼鷹妖獸和山下兩大防禦部隊當作司徒老頭的左右臂膀的話,如今凌玉只是斬去了左臂,但另一支卻還是強有力的發揮著作用。
當東鐘敲響后,弦刀手和長槍手兩支部隊,被迫轉移出埋伏點,朝著山上退去。
而與此同時,埋伏在衡平山的數千官兵,在錢均和鄭亦帶領下,猶如猛虎出籠般對鷹嘯山發起總攻。
兩千弟子退的乾脆,錢均的官兵也攻的順暢,但這一進一退直到十丈飛渡處,卻嘎然而至。
十丈飛渡,湘江水巨浪滔天,一個個漩渦在弔橋下打轉,猶如是只只張開嘴巴的怪獸,隨時等著人掉下去。
雖然不知道幾個時辰前,司徒斬已經從這兒摔落下去了,可琴長老看著咆哮的湘江,還是油然而生一點冷冽。
今夜的變化,實在是太過奇詭,就連他這個活了快百歲的人,也已難再扭轉。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和另兩位供奉在一起,死死守住這十丈飛渡。
正如司徒昭日今夜前所說,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天險面前。
不過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糟糕。
雖然官兵們始終在後面追趕,看起來象是鷹嘯山的人逃跑而後面追殺,但實際上,過了十丈飛渡后,一切局面都會改變。
弦刀手一身輕裝,退的極快,已經跟隨著三大供奉退守到了十丈飛渡的這面。
只是長槍手本就鐵甲在身,手中又是一桿十尺開外的冗長鐵槍,奔跑速度還是拖累了。
琴長老望過去,還是有一百多長槍手擁擠在弔橋上,將整座弔橋都壓的往中間墜,夜裡風雪一吹,把金絲索崩緊,緊到快要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