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蛟衝天而起,把江水帶上了天空,這水蛟多年來第一次重獲自由,連身上的傷口都不顧,把全部力量都轟然發出,寬大的羅江江面上,四條水柱突然湧起,轟隆隆的水聲更是連綿不絕。
天空中,象是下了場六月的暴雨,諾大的水珠子,打的人臉生疼。
水蛟又轟的落回了水面,此刻它身體極為舒展,看似真的恍若游龍一般。
在江下,水蛟以常人難以察覺的姿勢對凌玉行了個禮。
如今它已經重開六識,又有了妖獸的智慧,自然能夠認得凌玉是七奇之首的銀狐。
凌玉傲然站在船頭,不用再開法術,他也能感覺到水蛟身上有一股粗壯而堅實的信力線連到了他的玉台上。
七奇之中,凌玉又收服一個。
用靈念感受著水蛟自由的翻騰,凌玉心中也是歡喜。
不過這隻水蛟應是極幼的時候就被妖鍊師給收了,所以到今天才兩品實力而已,今後有機會,也要幫著它好好的升品。
解救水蛟后,凌玉看都不看通伯一眼,就只管回了自己的船上。
那邊的通伯卻是叫苦不迭。
這一路上,全靠有這隻水蛟妖獸,才能保護小姐平安,如今水蛟脫困而去,小姐的安全又怎麼辦?更何況這隻水蛟,還是當年張家大帥從妖鍊師那裡討來的,矜貴無比啊,若不是窮途末路,怎會捨得使用。
凌玉這一聲不吭就將水蛟給解救了,張家那船的人個個都鬱悶憤憤,但卻也沒什麼法子。
解決了惡鯤幫的封江,自然是往前行。
張家的官船本來就走的急,又被凌玉給弄沒了護身妖獸,更是急著趕路,所以三帆全起,以十成的速度朝下游衝去。
羅江朝天,凌玉自然也是往下遊走,雖然各走各的道路,可旁人看起來,卻象是凌玉在跟著張家的官船。
又走了一天一夜。
張家的官船去勢甚快,老早就沒了影子,凌玉只當從此再也不會見面,自然不放在心上。
新收的水蛟一直跟在凌玉的船底下,似是護衛著船行江中。
凌玉和水蛟一樣,不止一次的感覺到江水裡還有別的妖獸存在,但靈念一過去,那妖獸就突然消失,閃遁的極為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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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東林火第五十六章 - 東林書院(上)(特別聲明:現實中的東林書院,應該在江蘇無錫。
此處挪到了山東,純粹是架空奇幻小說家言,不足為信。
東林書院在明朝歷史中有特殊地位,顧憲成以一個在野學者的身份,卻可掌控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朝政,在歷史上極為罕見。
東林黨曾經顯赫一時,風頭無兩。
如今東林書院遺址仍舊留在無錫,有路過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特此聲明)這一天走下來,別的倒是沒什麼。
就那些個船工,見識過凌玉大發神威的樣子,現在對他總有些懼怕,以前動不動就和凌玉搭幾句話的船老大也是陰沉著臉,蹲在船頭抽著旱煙,半句話都不吭。
快臨近傍晚時,船行過一處峽谷,羅江水陡然收緊,江流急揣。
兩邊上倒是山明水秀,生滿了細長的湘妃竹,淡淡的陽光穿過竹林,落在峽谷口嶙峋怪石上,頗有幾分疏影橫斜的意境。
“少爺,這就是東林山。
”花舞月剛問了船工,上來提醒道。
“哦?”凌玉留了個心。
在歸林時,徐季就說過東林山的事情。
以前凌玉總是奇怪,以徐季的耿直性格,老是得罪朝中權貴,怎麼還能在北疆做官。
後來徐季說了自己的師承,才讓人豁然開解。
原來徐季年輕時,竟是在東林山讀書的。
這地方本也沒什麼了不起,但在這山上,有一個東林書院。
這就了不得了。
雲朝之中,道、儒、佛三教並立,地位卻全然不同。
佛教受道、儒擠壓,已經很是末路,雖然名山上依舊保留著些許古剎,但僧侶的地位大不如前,朝廷也不太喜歡這些出世的和尚。
道教卻是雲朝中地位最高的,全因雲朝歷代皇帝都信奉道派。
朝廷中,軍隊里,妖術師、妖鍊師、星算師、煉丹師都以道家的身份出現,並且佔據極為重要的位置。
尤其是妖鍊師,幾乎每個都有國師的身份,在雲朝更是超然的存在。
傳說在皇宮裡面,還隱藏著真正的仙人,這都是道派歷代宗師。
儒家的位置頗為尷尬,正好處於道、佛兩教中間。
在三教里,儒教的信徒最少,也是最難為百姓接受的,但多少年來屹立不倒,卻全靠一點。
儒教吸收的,全部都是讀書人,而雲朝里當官的,亦都是讀書人。
所以儒教相當於是雲朝文官的信仰,也是這個朝廷骨幹力量的信仰所在。
普天之下讀書人皆信儒教,而天下儒教又歸於東林一門。
這就是東林書院的地位。
它是天下儒教的核心聖地之一,也是儒教教義最高解讀之所。
東林書院的主人一句話,便可以讓全天下讀書人為之輾轉難眠苦思冥想。
山水輕幽,竹林梳斜。
就是這靈氣四溢的地方,一座小小的書院,卻如同是雲朝儒生們的聖殿,多少人想來朝拜,都不得其門而入。
徐季將這些事情告訴凌玉,是希望凌玉有朝一日能上東林山,拜訪現任東林書院主人。
徐季曾說過,這任書院主人有大智慧,大修養,如能見他一面,必對將來的事情有所幫助。
凌玉這趟急著回江州,雖然知道要路過東林山,卻並沒想上去拜訪誰。
如今花舞月提起,他稍稍留意了下周圍,船才出峽谷,江面有寬闊起來,只是比起前段,要混濁許多。
前面不遠處,就是東林山腳下的渡口。
東林書院實在是太有名,雖然常年都是緊閉山門,可還是有數不清的儒生前來參拜,希望能夠被裡面的主人慧眼相中收為弟子。
俗人有話:“進了東林書院,入閣出相不是夢。
”此便可知,進個好學堂對於仕途實在是大有好處。
今日的渡口自然也停滿了船隻,凌玉卻瞟見了張家官船如鶴立雞群般停泊在眾多小客船中間。
他雖詫異這家子人不敢路,帶著個小姐上書院幹嘛。
但念頭只是一轉,便又沒有多想。
“嗯?”凌玉忽然生奇。
自己的船竟不再往前走了,幾個船工喊著號子撐篙,竟也往東林山的渡口滑去。
這就怪了,凌玉從沒要在這裡下船,他們這些日子,一直都在船上,從未靠岸,怎麼這幫船工自作主張呢?凌玉一拍欄杆,已經飛身下到船頭。
船老大早就帶著一干船工,呼啦啦跪倒一地:“凌少爺,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的們?”花舞月也跑下來,見這一出,迷惑道:“這怎說的,好端端跪著幹嘛?”凌玉心中鬱悶,搖頭道:“我殺的是惡鯤幫的人,又沒為難你們?怕我不給銀子怎地?”船老大老臉哭喪:“凌少爺,我在北疆就聽說過您的大名,只是沒想到,用我船的就是您老人家。
這本來是樁蓬蓽生輝的好事情,但小的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是擔不起牽連,求凌少饒了我們。
”花舞月覺著事情蹊蹺,便問:“老爹有話就直說,我家少爺可不是不講理的人。
”船老大抬頭,看凌玉面色不似兇狠,便大著膽子說道:“凌少是官家的子女,今日路上遇見悍匪,自然可以殺了就走,以後也沒人敢找您追究。
可我們這些人,卻是常年吃水上飯的,今天您殺了這麼多惡鯤幫的人,若我們還載著您,往後可怎麼在水路上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