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夫人不是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她只是不曉得如何當一個合格的母親，只會一慣的縱容與溺愛，卻不會管教孩子，一但孩子的行徑超出她的預期，她就露出皺眉不悅的神情，讓孩子無法產生安全感，與親近的念頭。
「沒有你，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柯夫人朝著李憶念訴苦著。一點也沒有自己的孩子親近別的女人，而不親母親的心酸難受，反而覺得鬆了口氣。
李憶念笑了笑，帶著兩個孩子上樓，一起去見柯老爺子。
柯老爺子坐在陽台上看報紙，聽見兩個孫子吵吵嚷嚷的聲音，就知道是她回來了。
兩個孫子不喜歡他房間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沒有她陪著，他們不會主動進來。
「你不用急著回來，李醫師剛剛幫我量完血壓，很正常。」以前在商場上殺伐斷決、強勢果斷的柯老爺子，退下來之後，脾氣性情越來越溫和，就像一般的老頭子一樣，享受過著下棋喝茶、養花賞鳥的日子。
李憶念微笑。 「我給您沖一杯蛋白粉，你們倆個小傢伙要不要喝牛奶？」
柯意、柯涵點點頭，像跟屁蟲似地跟著她到處跑。
柯老爺子眉眼含著笑意，望著她拖著兩個孩子進到茶水間。
她在給柯老爺子調配特製奶粉時，柯意指著她手裡的小瓶子，問她這是什麼。
李憶念不動聲色的將小瓶子放到柜子里的深處，用別的罐子擋住它的身影。 「是藥粉，你們不能吃的，給爺爺專用。」
柯意不疑有它，五、六歲的孩子看到什麼都有疑問，但是並不會放在心上，單純是逮到什麼，就問什麼。
她沖泡了牛奶給兩個孩子喝，再端著給柯老爺子的牛奶到外頭，坐在外頭陪他聊天，盯著他把那一杯牛奶喝完。
「對了，李醫師在找藥品時，發現一些庫存葯快沒了，讓你回來給他發一份清單。」柯老爺子想起這事，向她叮嚀著。
她露出疑惑的神情。 「上個禮拜，我才發一份清單給黃醫師，怎麼他們內部沒有交接嗎？」
柯老爺子撇著嘴。 「大醫院裡面的勾心鬥角，就是想踩著別人往上爬，一定是姓黃的沒說，等著看李醫師被挨罵，好取而代之。」
她笑了笑。 「不礙事，我晚一點再發一份給李醫師。」
「孩子，過年時你要回去幾天？讓敏慧準備年貨時，也幫你準備一份，提早寄回家鄉去。」柯老爺子喜歡她的個性，淡然柔和，卻能力不弱，什麼事都能包辦，而且很少出錯，至少比他那個軟弱可欺的包子媳婦，還讓他看得順眼。
她的笑容有些生硬。 「我的家人都在外頭，可能會聚一下吃個飯，不會回到家鄉。」
柯老爺子了解這種情況，家鄉里沒有老人家，或是分家脫離出來，父母帶著孩子在外頭打工，孩子大了結婚之後，他們就待在都市裡幫忙帶孫子，一年到頭也不見得會回家鄉一趟，都在外頭過年了。 「那好，我們家過年也冷清，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留下來陪陪我們。」
他知道沒了李憶念，他那軟包子媳婦可頭痛了，尤其是當公司實驗團隊過年時也在高速運作之下，兒子沒辦法回來過年團聚，家裡就剩他和媳婦，外加兩個孩子，吃團圓飯都沒滋沒味的。
李憶念低著頭沒吭聲，算是答應他的話了。
柯老爺子見她這樣子，知道她是想家人了。這孩子重情，一提到她家人，時常都露出懷念依戀的神情，偶爾還會見到她抹淚。
聽說她父母也是看護，一家人很少聚在一起過年，都是趁假日出來見面吃飯，又匆匆離去，大概是剛離開家不久，還沒適應這種聚少離多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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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下樓梯時，見到柯夫人抱著大相框，坐在沙發上準備擦拭清理上頭的灰塵，她緩緩走上前。 「怎麼突然把它拿下來了？」
這張全家福，據說是柯老夫人最後一張照片，柯老爺子與柯先生寶貝的很，在柯老爺子還沒退休前，它是掛在柯老爺子的辦公室牆上，退休之後才和柯老爺子一起回來。
「它好久沒擦灰塵，過一陣子就要過年了，怕大掃除時沒注意到它，被清潔人員弄壞，就打算先收起來，等大掃除完再擺上去。」柯夫人知道這全家福的意義重大，不敢輕忽。
李憶念望著裡頭一家三口的照片，當時許敏慧還沒嫁進來，只是柯先生的女友身份，所以沒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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