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銘赫怔了怔，這不就是智障兒的意思？是倪震剷除異己的手段，還是她天生就是如此？
他想起資料上的相片，女孩容貌清麗婉約，笑起來很甜，心裡覺得有些可惜。
“莎莉外表看起來很正常，偶爾會發個脾氣，吃飯、洗澡、穿衣服要哄，其他時候都很乖，很安靜。”院長帶著席銘赫進到花園入口，還沒進去就先喊：“莎莉，天鵝媽媽來看你了。”
院長微笑地朝著席銘赫說：“為了避免她被嚇到，最好在遠距離的時候，就要讓她有所準備。”
兩人走進樹蔭遮蔽的花園裡，裡頭三三兩兩的孩子在追逐嬉鬧、語笑喧嘩，畫面看起來祥和溫馨。
然後席銘赫見到倪霎，她穿著一襲淺色飄逸連衣長裙，坐在草地上看書，側臉五官姣美溫婉，頗有一種歲月靜好，安之若素，時光停止在她身上的感覺。
她進入到他的視線里，那抹倩影像是被打光、柔光、調焦、增色，卻模糊了她的周圍，讓他的眼裡就只剩下她。
倪霎從書本里抬起頭，柔美清麗的眼眸含笑，像是瞅著他們，又像眼裡沒聚焦。
“莎莉，你在看什麼？”院長坐在她身邊，和她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話，都不見她回應，她只是盯著院長瞧，後來大概覺得無聊，她又轉頭繼續看她的書了。
席銘赫盯著那書本的封面，是法國文學作品，講述戰爭對國家的影響力，他曾經在圖書館里翻閱過，裡頭大量深奧且生僻的字語，還有如今已經不通用的語法，可是她卻讀得津津有味。
“她喜歡看書。”院長摸摸她的頭髮。“別突然拍她的肩，要摸她之前，手要先在她眼前晃一晃，讓她有心理準備再摸。來，你試試。”
席銘赫頓了會，他沒想要摸她啊！不過見院長一臉‘來啊！來摸她，快點！不摸可惜了’的神情，他伸出手，在倪霎的眼前晃了晃。在他的手準備要摸向她的頭髮時，倪霎抬起頭，盯著他看。
那雙純潔無垢、一點雜質也沒有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著他，沒有情緒，沒有想法，澄清透亮，非常吸引人的目光。
席銘赫被她盯得尷尬，想收回手，她卻突然伸手握著他的手，然後把書本放在腿上，繼續看書。
院長訝然的咦了一聲。“看來莎莉很喜歡你，她從來不會做這舉動的。”
然後席銘赫就被她握著，用一種極為彆扭的姿勢，坐在草地上，陪她一整下午。
夜晚，院長帶著席銘赫進到倪霎的房間，在這路途中，席銘赫已經有不好的預感。“女士，如果晚上這裡沒有客房，我可以去外頭住。”
雖然這裡一片荒涼，這山頭就一座療養院，再無其它建築物，他也不想和剛認識的上司妹妹，還是心智不健全的女孩一起睡。
院長溫柔慈祥地笑說：“別擔心，不會讓你到外頭睡的，漂亮的男孩。”
聽到院長詭異的形容詞，席銘赫不自然地扯著嘴角，心裡更擔憂了。
“在你把莎莉帶走之前，必須要先讓你們培養好親密關係，讓她對你產生依賴。”院長先敲門，卻沒有馬上進去，反覆敲了幾分鐘之後，她才緩緩推開門。
席銘赫瞪大眼，被這親密關係四個字，宛如石破天驚般地劈在他的心頭。“不…我只是負責接她回國，並不是主要照顧她的人。”
院長皺眉。“可是我對倪先生說了，來接莎莉的人，必須是要將來照顧她的人。”
席銘赫覺得倪震根本就沒注意聽院長的話，他向院長道罪一聲，走到角落打國際電話回國，把這情況告訴倪震。
“哦？怎麼個親密法？”倪震漫不經心地問著。
席銘赫說不出來，但是他直覺認為，院長的意思肯定不只是陪睡這麼簡單。
“隨便她怎麼說，儘快把人帶回來
наιΤаnɡＳнūωū(海棠書屋).ＣóＭ就是了。”倪震根本就不管這瑣碎事，說完就把電話給切斷了。
院長和席銘赫進到房間時，倪霎坐在沙發上看書，還是下午看的那本。
“莎莉，我們準備洗澡啰！”院長笑眯眯地說著。
席銘赫驚愕地退了一步。“不…我先離開。”
院長回過頭來，音量壓低。“你別離開，我得教你怎麼哄她，要不然她一鬧起來，你哄不住的。”
“可是我是男的！”席銘赫說出這句話之後，院長與倪霎都轉頭望著他。
“你只是照顧她，又沒讓你對她做什麼，對被禁錮的天使而言，關愛是沒有性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