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有人偷獵?”這一塊區域被藍昊買下來,常常有居民跑上來偷獵,防不甚防。藍昊吹口哨,讓跟在後頭的隨從,去查槍聲來源。
過一會,隨從騎馬上坡,他的臉色慌亂失措,拉扯著馬韁的手直抖,惹得身下的馬不安地跺腳。
“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莊園有歹徒入侵?!夫人還好嗎?有沒有人保護她?”藍昊見他的表情不對勁,他嚇了一跳,拉扯馬韁就要往莊園沖。
那隨從嘴直抖。“夫人…夫人舉槍自盡了。”
他僵住,緩緩地回過頭,睜大眼瞪著那個隨從。“你說什麼?”
隨從在他凌厲的目光下,不敢再重覆一遍,低著頭。
“神經,一定是開玩笑的,她這麼樂觀的人,怎麼可能!”朋友說話的聲音帶著顫抖,僵直地扯著嘴角,他紅了眼,再也說不下去,沖著藍昊喊著:“還楞著做什麼,快回去!”
無論他們快趕慢趕,見到的,依舊是她已經失去生命的身軀。
藍昊紅了眼,發出嘶吼聲,衝上去抱著渾身是血的女人。
她決裂地用短槍,朝著自己的心口發射,近距離射擊,胸口破了一個大洞。
她把房間的門反鎖,門是實芯木門,傭人只能爬外頭的陽台,才進得來。
她完全不留一絲餘地,走得果斷乾脆。
藍昊瘋了,抱著她的屍體說話,什麼都說,說情話,罵她的話,逗她的話,把這十五年欠她的,都說出來,可是已經遲了。
隔天她的家人來接她,說是她早就通知的。
接到寶貝女兒自殺的噩耗,她母親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女兒會和她交待這麼多事,明明回去再決定也不遲,原來,是她已經沒辦法開口了。
兩個老人家痛哭失聲,和藍昊爆發衝突,他們要把女兒的屍體帶走,藍昊不肯,像瘋了似的抱著她不放。
“藍昊,你放了她吧!你還有宜真與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只剩下我們了,我求求你了,給她自由吧!這是她死前交代的。”
一句玩笑話,她失去生命,也毀了他的一生。
最後她家人把她帶走,藍昊再也找不到她的下落,因為她家人也移民到國外,和兒子一起住,遠離了這傷心地。
她沒留下任何關於她的物品,專用的杯子、她的毛巾、她的拖鞋,都沒有了。
在那一天,她把所有屬於她的東西,全部打包運送回老家,一樣不留,把自己從這個地方完全抹去,像是她從來沒有存在過,讓他睹物思人都辦不到。
她不愛上網,所以在網路上找不到她的只詞片語,她沒有朋友,所以沒有出現她身影的合照,這世界這麼大,她卻這樣消失無蹤了。
“你說,有沒有可能,在我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她的存在,是我瘋了,所以把她幻想出來?”藍昊有一天這樣問他的朋友。
朋友發覺他的精神狀況,開始出現異常,例如,他對著空氣說話,模擬出她替他生了兩男兩女的生活,家裡很熱鬧,他一板一眼的對空氣責怪不應該欺負弟弟,他溫柔含笑摸著空氣,說要買禮物給他。
藍昊真的瘋了,可是沒人敢讓他接受治療,萬一痊癒了,他們要怎麼還他一個失去她的生活?
可是,他的夢,終究還是醒了。
他拿起她最後自盡的槍,還是她聽他說,要送給宜真當禮物,被她搶走的。其實,一直以來,那把槍本來就是要送給她防身用,只是沒想到,最後卻讓她失去生命。
他望著這片莊園,他知道她誤會自己買莊園,是因為宜真喜歡。其實並不是,是自己一直都想住在莊園里才買的,所以她排斥這裡,反感這裡,連死,都不想待在這裡。
藍昊離開莊園,回到朝南街,他第一次見到她的地方,那棟老房子,她的老家。
他沒進去,也進不去,大門深鎖。
他只是怔怔地站在門口,然後舉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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