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爵,我是來帶玫玫回家的。”
夏懷仁被秦仲爵看得心裡發毛,但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了他的來意。
秦仲爵單手撐著門,眯了眯眼,“夏先生,這就是她家。”
“這個……”夏懷仁嘆了口氣,“仲爵,我知道你和玫玫在一起了。”
秦仲爵面色微滯,不過很快恢復正常,“沒有別的事,那就請回吧。”
“等等。”夏懷仁有些狼狽地擋住門,“仲爵啊,你對玫玫是真心的嗎?你那個未婚妻是怎麼回事?”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
“但是秦家呢?你會向秦家解釋嗎?到時候你結婚,秦家會怎麼對待玫玫,會怎麼對待夏家?仲爵,你不要讓我太為難,讓玫玫跟我回去吧,你們不要再見面了,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們各自恢復原來的生活,我就當你和玫玫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
聽到最後一句話,秦仲爵突然笑了,聲音帶著些陰暗,“怎麼,你在威脅我?”
夏懷仁並沒有否認,“這本身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你們秦家一定不會同意的。我保證,只要你讓玫玫跟我走,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仲爵,我知道你是違背家人意願出來自己創業的,還是不要因為女人的事情影響自己的事業。”
他一番過來人的語氣,明著是為秦仲爵著想,實際上在威脅要告訴秦家。
總之還是威脅。
這膽量,倒是讓秦仲爵大為佩服。
秦仲爵是看在他是夏新玫的親生父親的份上,才沒有和他撕破臉。
他微微笑著,“夏先生,如果你是為這件事擔心,那麼大可不必,玫玫是我的人,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至於你……我只能說,傷害她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秦仲爵這句話四兩撥千斤,讓夏懷仁無力反駁,甚至後背冒起了涼氣。
秦仲爵的手段,業內人士都有聽聞。
一個律界新人能快速發展到這個規模,不可能是循規蹈矩而來的。
秦仲爵想對付的人,都無法逃過一劫,夏懷仁並不想成為他的敵人。
但是和秦家相比,秦仲爵一個人就顯得沒那麼可怕了。
他覺得,秦仲爵再厲害,也只是個仰仗家族過活的二世祖,只要秦家出馬,秦仲爵很快就會認輸。
“我要和玫玫說話。”他嘗試曲線救國。
秦仲爵回頭看了一眼餐廳的方向,幽幽地對他說,“可是玫玫不想見你。夏先生,我還是要說一句,現在玫玫是我的女兒,我會給她所需要的一切。她是你女兒的時候,你沒有好好行使父親的義務,那麼現在,你也沒有資格管她的事情。這是玫玫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秦仲爵如此堅決,夏懷仁說了半天連門都進不去,不得不轉換方法。
好在他有備用方案。
“這孩子啊……哎,”夏懷仁捏捏眉心,似乎是無可奈何地放棄了,恢復了慈父的模樣,“好吧,那我先走了,麻煩仲爵轉告玫玫,她媽媽的首飾還在夏家,想要的話,讓她自己回去拿。”
夏懷仁一邊說,一邊看著屋內的夏新玫,確認她聽見了這句話,這才拂袖而去。
離開秦仲爵的別墅,夏懷仁撥出一個電話。
“我來過了,對,很順利。”
“他應該是認真的。”
“這幾天我女兒應該會回家,我要的投資款什麼時候能到賬?”
電話另一頭的人痞痞地笑了,“急什麼?等人到了我手裡再說。”
夏懷仁:“你一定要講信用,再周轉不開,公司的資金鏈就要徹底斷了。”
另一頭:“我的話你還不放心嗎……妹夫?”
夏懷仁提到媽媽的首飾,夏新玫就開始心不在焉了。
她知道他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但她還是在意了。
那一天的事情浮現在腦海,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但終究還是要面對。
媽媽的首飾一定早就被夏家人瓜分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段時間沒有行動,是因為她想不到辦法。
唯一能確定的是,她不能讓那些賤人們得逞。
明天正好是宋美秋的葬禮,夏家人、宋家人都會在場。
想到這兒,夏新玫握緊了拳頭。
明知這也許是個陷阱,但她不能讓媽媽的首飾流落他手。
夏懷仁想讓她回夏家,那她就回。
“首飾很重要嗎?”秦仲爵問。
他剛送走夏懷仁,轉頭就察覺到夏新玫的情緒變化。
“嗯,那是媽媽的遺物,被夏家人偷走了,我要把它們拿回來。”
夏新玫眼中閃過堅毅的光,聲音有些顫抖。
“偷走了?”
“嗯,宋美秋和那個小賤人,哦,還有夏奶奶,那天她們叄個拿著媽媽的首飾,不知道要幹什麼,但肯定沒好事。”
夏新玫說著就抬手抹了一下眼睛,竟然濕了。
秦仲爵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
他很少見她這樣,她大多數時間都是心平氣和的,除了面對夏家,她對任何事都是不爭不搶的態度。
就連她因為未婚妻生他的氣,都掩飾得很好。
說起來,也只有夏家和她母親的事情能讓她失控。
而這半個月來,遠離夏家的一切,夏新玫的情緒一直很平和。
今天,夏懷仁的出現刺激到她了。
他故意提起首飾,無非是想要引誘夏新玫回家。
秦仲爵不至於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可是世上哪有父親對自己的女兒使這種小手段的?
他覺得夏懷仁這個父親實在是不稱職。
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秦仲爵對夏懷仁的好感幾乎要磨滅乾淨,同時越發地同情面前這個小姑娘。
他摟住夏新玫,將她嚴實地抱在懷裡,鄭重承諾道,“我會幫你的,所有這些事,我會幫你解決。”
不論是奪回首飾,還是打官司。
懷中的小人兒沒有停止顫抖。
“好。”
夏新玫在他溫熱的懷裡蹭了蹭,心情稍稍平靜。
男人的懷抱堅硬結實,給人安全感。
她深吸一口氣,佯裝輕快的語氣,“我餓了,我們吃飯吧。”
與此同時,錦珍私立醫院。
顧炎剛下手術台,躲在辦公室吃小灶,突然接到顧亞楠女士的電話。
看到“大魔王”叄個字的備註時,他嚇得筷子一抖,差點掉到地上。
擦擦手接聽電話,緊張地道,“姐,怎麼了?”
顧炎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炎!你告訴我,你外甥是不是在外邊有女人了?你這個做舅舅的不教育他,竟然幫他瞞著我?老實交代,多久了?”
聽著顧亞楠怒氣沖沖的聲音,顧炎腦子裡閃過兩個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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