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段時間我單方面地以為我和他看起來像一對真正的夫妻,我喜歡他,所以他對我好一點,我就會在腦海中自動加工成“他似乎也有點喜歡我”。
孔嘉陽本來就擅長於逢場作戲,他偶爾對我說所謂的“情話”,有時喊我所謂的“老婆”,在長輩面前維護我,在朋友面前親近我,真的只是在開玩笑,在做給別人看。
他自己都不信,我怎麼就信了呢? 愛與性他一直能分得清,一直弄混的人不過只有我一個。
在家裡平靜了會兒,小希給我打電話,讓我趕快回去,今天要加班。
我整理好了情緒回去工作,加班休息的空隙還在想,也就剩下半年的時間了,他出出差我加加班很快就能過去。
我和孔嘉陽之前就說好,滿一年就可以向長輩們提出我們要離婚的消息,理由是“性格不合磨合了一年之後仍無果”。
我不想再生出什麼事端,再相安無事地堅持半年,我和他除了“前任”這層關係,就再無瓜葛。
加班到很晚回家,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我需要時間去消化,再加上加班耗費了我太多精力,回到家時我幾近處於一個精神遊離在肉體之外的狀態。
拖著疲憊的身子上電梯,對著門輸指紋,身後的電梯再次打開,我聽到孔嘉陽有些急切的聲音:“楚楚,給你打電話怎麼沒有接?外面很晚了。
” 他走到我身邊,我沒有看他,只不冷不熱地說:“我在加班。
手機沒電了。
” 我手機的確沒電了,而我故意沒充電,任性地不想看到他給我發的消息。
走進房間我自顧自地穿上拖鞋往裡走,孔嘉陽大概是察覺到我今天狀態不太對,沉默了會兒,才淡淡地說了句:“我剛才去你公司樓下等你了。
” 我轉頭望他。
已經是七月中旬,白天炎熱,傍晚之後風一吹,倒是爽快宜人。
孔嘉陽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印花短袖,不該是出汗的時候,他的鼻子上卻冒著薄汗,劉海也有點亂。
我竟然眼尖地發現他的衣服沒換,還是今天他和那個女孩子在車裡的時候,穿的那一件。
……好礙眼。
我突然之間精神起來,身體中的神經像繃緊了似的,倦怠乏累瞬間消失。
彷彿進入了戰鬥狀態。
《手-機-看-小-說;7778877.℃-〇-㎡》“以後就不要去了。
”我聽到我自己的聲音,土分冷淡,沒有絲毫感情,“沒有必要。
” 我今楚楚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了,也不會礙於今家二小姐的面子端著不主動,並且沒有感情也會立刻結束,絕不藕斷絲機。
但最近接連遇到的兩個人都讓我放棄了之前的態度,簡直是在打自己的臉。
以後不會了。
面前的孔嘉陽怔了怔,表情也黯淡下來,動了動嘴唇問:“怎麼啦?好好的為什麼用這種語氣說話?” 盯著他的臉,眼前又閃過那個女孩子弄亂他頭髮的親昵畫面,我不想和他再對話,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孔嘉陽上前兩步扣住我的手腕,垂眼注視著我,表情仍舊不是很好,但還是好聲好氣地說:“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過兩天等你有時間,我們和沉洲他們一起去鄉下散散心。
” 好像我剛才是在無理取鬧。
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脾氣,把手腕從他手裡拿出來,退後了一步,冷靜了片刻。
孔嘉陽也沒有再講話,只低頭安安靜靜地望著我。
他此刻就像一隻做了錯事的勾勾一樣,不敢動作,只用一雙受傷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我的眼色。
我不知道這是他真實的狀態還是在做戲。
偌大的空間里沒有半點聲音,靜得只有我和他兩人的呼吸聲。
我避開他的視線,半晌,才再度語氣平穩地開口:“孔嘉陽,我覺得有些話不用說你自己也很清楚。
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如果不是因為所謂的大師的那句話,我們可能到現在都不會和對方講上一句話。
結婚之後,我很謝謝你能在長輩和朋友們面前給我面子,但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可以不用再繼續。
” “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朋友。
之前沒掌握好分寸的時候我和你的朋友們聊了很多,也經常出來見面,他們都是很友好很會照顧別人的人,我也很開心認識了他們。
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劃清各自的交友圈,這樣我們分開之後,才不會因為交互的朋友圈而煩惱。
” “算了算還剩下半年的時間,在這六個月里,我會在長輩面前好好做孔家大公子妻子的角色,但是私下裡,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過多接觸的好。
” 終於將心中的想法體面地表達了出來,我站在原地,等待孔嘉陽的回答。
很久,他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我一直沒有抬頭看他,要不是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和眼下的身影,我還以為他已經離開了。
他遲遲不說話,我等得愈發著急。
我們像在進行一場無聲又浩大的對峙。
結果還是我敗下陣來,我已經等不住,看似特別尊重他的意見一般,我抬頭公式化地詢問他:“孔嘉陽,要不我們就這樣吧?” 聽到我的話,孔嘉陽一雙通紅的眼睛閃動了下,像才反應過來似的,如同一台剛開機的老式電腦。
他的鼻尖也紅紅的,聲音竟然也帶著一絲哽咽:“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
” 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惹人心疼。
我便沒再看,轉身回房,聽到孔嘉陽在我身後輕輕說了一句“隨便你”。
接著就是他離我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2022年2月12日12那個夏天我和孔嘉陽開始了冷戰。
他竟沒有恰時的差可以出,我也不會去回父母的家住以免落下話柄,所以我們兩個大活人同處同一個屋檐之下,卻毫無交流。
這樣也好,我原本也是打算除了在長輩面前和他表現得濃情蜜意一些,其他時間我們就只是關係不太好的“室友”。
我經常聽到孔嘉陽在房間里給什麼人打電話,他對那頭的人講話的時候語氣土分溫和,而且一聊就能聊很長時間。
我會戴上耳機,不聲不響地做自己的事。
七月末,小商找到我,央求我去給他開家長會。
小商所在的高中是我的母校,以嚴苛的校風和堅實的師資聞名。
他馬上就升入高叄,學習任務緊急,他們高二的學生都被反人類地延遲到七月末才放假。
放假之前,要開個例行的家長會。
小商的家長會一般是由鄭星帆去開的,這次他慘兮兮地說他哥現在名氣大了不方便到場,還說凈哥有事去不了,讓我這個做姐姐的抽個時間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