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鐵齒的我,對於處長說的話,我始終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而為了讓自己心安,於是我當天就去看了精神科醫生。
而根據精神科醫生的說法,他認為我可能最近精神狀況不佳,所以才會出現幻覺幻聽的癥狀;至於那張疑似燃燒過的平安符,他認為可能是手機過熱造成的。
因為據醫生的說法,符紙類的紙張屬於燃點低的紙質,只要遇到高熱的環境容易形成類似悶燒的變化,所以會出現發黑、乾裂等疑似焚燒的現象,然後醫生就開了一些助眠鎮靜之類的藥物給我。
原本我以為服用了藥物后,我的病情會有所改善,可是當我無聊地在家看電視,目光不經意瞟向窗外,看到一堆「人」居然貼在窗戶上和我對視時,我嚇得差點沒暈過去。
因為我家住在八樓,窗外並沒有可供人站立的露台或陽台。
當初會買這間房屋,就是看上了窗外『臨河眺山』,無其他建築物阻擋視野的開闊美景。
因此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我的『幻覺』癥狀變得更嚴重了。
當妍菱下班回到家,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模樣,原本想帶我去看醫生,但我為了不想嚇到她,於是便以「已經看過醫生」的理由搪塞過去。
她見我除了精神狀況不太好,並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就沒有強拉我去醫院。
直到這時,我才真正相信處長沒有騙我。
當晚老婆先是柔聲柔語地關心我一番,見我精神狀況以乎有所恢復便想求歡,但一想到處長說我己是將死之人的話,我的心情頓時down到了谷底,於是我就以身體不舒服的理由拒絕她,隨後便蓋著被子蒙頭裝睡起來。
之後幾天,我白天就在住家附近的公園呆坐,回想這半年來我能記起的所有事件,但想了好久,我的印象裡就是沒有處長提到得罪某人某靈的不良行徑;如果一個人待在家裡,我則是包辦了所有家務事,把家裡打掃得一塵不染,讓老婆直呼不可思議,甚至還調侃我是不是良心發現,所以就取消了我們之前在夜市的賭約,而我為了不想讓她擔心,便順著她的話尾隨口說幾句敷衍過去。
在家休息到了第五天,這天晚上妍菱洗好澡後來到客廳和我一起看電視,看了好一會兒,她忽然說:「老公,我們科室明天要去泰國旅遊六天……」「啊!什麼!妳怎麼不早說!」「我看你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原本不想去,但雅婷說機會難得,而且又是公費旅遊,不去白不去,所以……」「哦,那妳就放鬆心情好好玩吧,記得帶些名產回來。
」「嗯嗯,老公,你真好。
不過,你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嗎?」「當然沒問題。
妳放心啦,我過兩天就回去上班了。
」「嗯,那老公你多注意身體。
」隨著話落,妍菱主動在我嘴唇親了一下,而我看她那飽含春意的嬌媚眼神,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因此也主動回吻她。
一時間客廳滿是春光;可是當我們兩人褪去了全身衣物,正要進入正戲時,我才發現我的小弟弟竟然沒有硬挺的跡象,而妍菱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挑逗,它就是不肯抬起頭來。
「老公,怎麼會這樣?難道你已經對我沒性趣了?」「呃……會不會是吃了葯的關係,要不然就是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真的嗎?」「應該是吧。
唔……時間不早了,妳明天不是要出國嗎,妳要不要先去收拾行李?」「哦,好吧。
」老婆無奈地回我。
隔天一早,我開車送老婆到她的辦公樓大門口集合時,只看見三個年紀和她相近的男人聚在一起聊天;當他們看到老婆的身影后,便一起推著各自的行李箱朝她走來。
我見沒我的事,便向老婆打了個招呼后就開車回家。
隔了兩天,當我休完假回去上班,處長一看到我立即上前,然後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居然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對我搖搖頭,然後不發一語地輕拍我肩膀就回到他的辦公室處理公事。
「呃……處長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真的沒救了?」為了想要求得明確的答桉,我隨即敲響了處長辦公室的門。
走進辦公室,處長抬頭看了我一眼,就搶在我開口前說:「小伍呀,我已經問過我師父,他的回答是,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玩什麼就玩什麼。
對了,這是他送你的平安符,他讓你加減用用看吧,因為他也不保證一定有用。
總而言之,他給我的答桉是──祝你一路好走。
」「什麼!」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處……處長,您的意思是?」「小伍呀,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如果你想繼續請假就請吧,你放心,我一定準你的假。
或者,你如果想在這裡混時間我也沒意見,而且我也會交代同仁幫你處理公事。
」「呃……那……處長,我還是回科辦混時間吧。
畢竟這裡比較有人氣。
」「嗯,隨便你,我都沒意見。
」離開處長辦公室回到我的位子坐了好一會兒,我從桌子下方拿出了抹布,仔細擦拭桌面,之後就強打起精神,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其實,我之所以待在辦公室而不選擇回家,真正的原因就是我在這裡就看不見那些可以『穿牆走壁』,如入無人之境的──阿飄! 原本我以為白天陽氣強,那些土方法界眾生應該會待在某個地方休息,等到晚上才出來活動,但不知是因為鬼月的關係,還是有其他原因,即使是大白天,無論我在公園曬太陽或是到便利商店買東西,總會看到衪們也像我們陽世間人一樣到處走動,只不過衪們大都靠著太陽照不到的牆面飄來飄去,而到了中午陽光最熾熱的時刻,衪們才會全部消失無蹤。
衪們去了哪裡? 別問我,因為我也不知道。
這幾天下來,我發現自己這愈來愈嚴重的幻聽幻覺癥狀,而且只有到了我上班的科室才得以改善,就不知道是我們法力高深的處長所為,或是這裡本身在古代就稱之為『衙門』──這個令平民百姓畏懼的所在,所以衪們才不敢在這裡現身。
好不容易混到了下班時間,我想了想,便打電話約了幾個目前從事保險行業的大學同學出來唱歌喝酒,然後和這幾個同學分別保了高額的意外險和醫療險,只不過在填寫受益人時,我寫的是父母的名字,而不是齊妍菱。
我這麼做的原因在於──萬一我真的讓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話,有了這些保險給付,至少讓我盡一點子女最後的孝心,讓他們晚年可以生活得更好一點,至於我的老婆嘛……我認為她年紀不算大,而且又在公家機關工作,日後不管是尋找第二春或是一個人生活都有保障,根本無需我操心。
儘管我這幾天過得渾渾噩噩,但每天還是固定發訊息給妍菱,而她的回應也只是簡單的問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話語,只是不知為什麼,我總會想到她出國那天,她和那三個男子在辦公大樓門口等待其他同事的場景,然後我就會不由自主聯想老婆會不會和他們某人有一腿?如果有的話,我只要一想到她或許躺在某人懷裡,做著不可描述的親密行為時,我非但不會感到憤怒,反而有一股莫名的興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