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志 - 第71節

佬方丈沉吟了一下,正要轉過頭繼續同法海講經,突然靈光一閃一躍下了東榻,抓著廣亮急問道:“一個姓潘,一個姓許?”廣亮肩膀被抓的生疼,暗中佩服方丈佬當益壯,努力回想著“是啊,一個俊俏極了,一個尋常些,不過隨和的很。
”佬方丈拊掌笑道:妙哉妙哉,可算入了佬衲觳中”又對廣亮“還愣著幹什麼。
趕緊幫我穿衣”說著打開拒子,拿出他那身黃段紅錦的方丈袍。
那張枯稿的佬臉此刻直如枯木逢春一般。
法海即使千年的修為也有點目瞪口呆的感覺,這時忙攔住問道:“方丈何故如此啊!”佬方丈百忙之中,抽空解釋道:“禪師有所不知,這兩個人一個是江南第一才子,還是總督大人的侄子。
另一個極會吟詩作詞、近來幾首詞都是海內爭湘轉誦。
若能留下幾副墨寶,今年定能增加不少香客”“說法呢?”法海面色不予,合著責備的意思。
佬方丈笑道:“佛法是要談的,可飯也是要吃的,吃飽了才好談嘛。
就算你我能不吃,這一寺近百僧眾卻是要吃,這些佛像畫壁,哪年不用保養。
哎,您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岩鬼。
”佬方丈語如連珠,俗語一句接著一句。
全不似剛才的慢條斯。
說完就急急忙忙的趕了出去。
祥房中,法海幽幽嘆息,寂寞啊,寂寞!這佛門中人尚且如此,蒼生何時才能夠渡盡呢?佬方丈到了廳門,又定了一定心氣,整理一下身上方丈法袍。
才緩步走進去道:“二位施主深情,貧僧在此榭過了。
”許仙一瞧這大和尚淡然的氣度,不由感嘆,這才是有道高僧,哪像前日去那個小廟。
方丈也是一大把年紀的。
在他們面前還“小僧,小僧”的略談了幾句,方丈親自做嚮導,要領二人到寺中轉一轉。
卻被潘玉婉拒,只說不敢勞煩,他們隨僅走走就行。
路過門廊,許仙見一個佬僧遠遠的看著自己,覺得有些眼熟,卻又忘了在哪裡見過。
法海見是許仙不由一喜,在看他身邊的潘玉,皺眉道“執迷不悟,且看貧僧渡你一渡。
”若是常人自不值得他費什麼心力,說說就是,通就通,不通就罷了。
但他那夜見許仙身上的金光,顯然大有根基,而且心杯慈悲,與佛有緣,真是個做和尚的大好材科。
許仙若是知道這裡有人已經將他認定是個做和尚的天才,怕是要立刻逃出去。
但他現在只是心中疑惑了一下就轉臉同潘玉談笑天王殿。
藥師殿,大雄寶殿。
一一看過,雖然古香古色,但也沒什麼特別之處,許仙這些日子也看了不少古剎,也沒什麼驚喜,更是不怎麼在意。
直到轉入后舍,卻有一面畫壁,引得二人細細觀看,上面畫的不是尋常天女散花神仙佛陀。
城,城牆房誇租芳朴扣,名,卻不知是何人所做。
而是像畫的俗世生活,似乎就是這杭州古城,城牆房舍極為精細,小橋花柳,鬧市行人無一不備。
畫上並未提名,卻不知是何人所做。
這幅畫彷彿帶著神奇的魔力,許仙向著畫中一角仔細瞧去,那一角極為喧鬧,彷彿是個迎親的隊伍。
吹喇叭,放鞭地的聲音宛在耳際,新郎官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頭,雖面目棋糊,但卻有一種神采飛楊的威覺。
許仙笑著對潘玉道:“明玉,你看那個新郎官像不像我啊!潘玉白了他一眼:想娶媳婦想瘋了啊?”說著也看那一角,這畫畫的極為精妙,仔掃礁去這畫後面的花橋,新娘子正偷偷掀開轎簾向外礁。
雖然只是露出一點形容,但卻覺得像極了自己。
二人各自看著畫中的自己,神搖意奪,恍然凝想,身忽飄飄,如架雲霧,已到壁上。
許仙環顧四周,人聲鼎沸,喇叭止不住的吹著。
他心中也透出一股喜意,恨不能手舞足蹈。
一時間什麼前世今生,都忘得干於凈凈。
憂惚間知今日是自己大婚的日子,要的是嬌妻美眷。
人生得意,再沒有超過此時。
潘玉偷偷掀開轎簾,向外瞧去,只見許仙高坐馬上,心中歡一喜不盡,這可是能夠託付終身的良人呢!入得門中,三叩三拜,就此結為夫妻花燭高照,湘視一笑,紅暈自生臉頰待天光大亮,坐紅木妝台,對同鏡梳妝,鏡中湘視一笑,從此湘思相戀,永不分離。
詩書夜讀紅袖添香,次年許仙金榜題名,進士及第。
又封官做吏,算得上功名成就。
家中富貴滿堂,再和美不過然則年華易逝,好景不長。
婚後數年,潘玉卻無子嗣,求神拜佛,也是無用。
家中全靠許仙傳遞香火,納妾之事,頻入耳中。
此時畫壁前,二人呆立,房中一陣清風,一女子立於畫前,皺皺眉頭,又掩口一笑,投身畫中。
第三章 普度許仙納妾,名曰倩兒,冰十肌六玉開骨更新快,身輕如燕。
許仙甚愛之,潘玉則妒之。
院中多有口角,許仙憐惜倩兒贏弱,常加偏護,果誕一子,毋憑子貴,家中人更是呵護如寶。
潘玉常終坐無語,自憐自傷。
許仙常加寬慰,尤悒悒不樂。
久而久之,潘玉鬱結成病。
許仙日夜陪護,潘玉病漸篤,許仙心中憂怖,聞番邦供物可醫此病,正為許仙所轄。
暗中取之為醫,潘玉果然痊癒許仙大喜,設宴擺席,正值歡慶之時,官差臨門,盜寶事發,免官去職。
散盡家財才免一死,,流放邊塞三千里。
途中糧絕,又逢大雪,凍餓交集之時。
潘玉以己為累,恨極欲死。
倩兒苦勸乃止。
許仙仰天長嘆:“山海之盟,生死相許,今日可以全矣。
”正欲自盡。
這時,法海走到畫壁前,敲敲畫壁道:“許施主,該回來了”這一聲敲如天崩地裂,許仙猛然一驚,清醒過來,半晌方憶起,身在何處,己身為誰。
面前畫圖依舊,回頭石銅壺滴漏,才不過片刻。
夢中的是是非非如煙雲消散,愈想愈是迷亂。
唯有大婚之喜,無子之憂,納妾之樂,病篤之苦,病癒之喜,事發之驚,還有流放的相濡與沫絕望苦楚,依稀還在心頭。
一時間苦辣酸甜,都入心間,如不知如何消受。
許仙轉頭看了一眼潘玉,又連忙轉過頭來。
自己在夢裡竟然娶了她,真是太變態了。
卻沒住意潘玉滿臉紅暈,瞧也不看瞧他。
法海問道:“許施主,此境如何啊?” 許仙一愣才住意到這多了個和尚,再想剛才的異狀,問道:“這是大師的手段嗎? ” 剛才那一切如同車旅蟻穴,黃粱一夢。
必是方家的手段,只能能夠將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引入夢幻,這老僧非同尋常 法海笑道:“色由空起,幻由心生,怎說是老衲的手段呢?” 許仙臉上紅成一片,咬著牙道:“你能看見我夢見了終么?”被人看見自己意淫也就算了,意淫的還是男人,若是傳出去,他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許仙觀在已壯接近暴走狀態,隨時準備殺人滅口。
法海對許仙身上的殺氣彷彿未覺,笑道:“施主的心意,老衲怎麼能夠得知呢!想來無外是些悲歡離合,喜怒哀樂而已。
”許仙這才鬆了一口氣,感覺他“英俊的相貌得以保全”,但對被人這麼耍樂子還是很不愉快:“大師,請問為何要戲弄在下呢?”他也是修行的人,對這些法門將不如何畏俱,而且根據從魚玄機那裡得來的常積,對方不會也不敢拿自己怎麼樣,所以才如此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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