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便直直走進了會場之中,其中一人披著墨綠色的斗篷,將頭臉身姿全遮在斗篷之下,分不清性別。
而另一個則是一個女子,上身著短袖珍珠衫,下身則是天藍色的荷花裙,將蓮藏般的玉臂與絕美的容姿毫不客氣的展露在陽光之下,彷彿閃動著光華,正是胡心月!場中之人,看清她的容貌。
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輕“咦”!彙集了眾人目光的胡心月卻是旁若無人,眼神一掃全場,拍拍身邊之人,“去吧!”而後她卻向著許仙所在的席個走去,一條長凳坐上許仙和李思明二人,但她卻毫不客氣的往中間坐去。
這樣下去只能坐在二人腿上。
許仙和李思明一起慌忙站起身來。
胡心月就大大咧咧獨佔三個座位。
拍拍兩邊的空位對二人道:“坐啊!”李思明望著胡心月,瞪了瞪眼睛。
世上竟有如此張揚大膽的女子。
許仙沖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另尋他坐,李思明還以為胡心月也是許仙的內眷,只得無奈去尋其他的位置。
許仙這才坐下,問道:“怎麼來的這麼遲?”那披著斗篷的,不用說就是雲嫣了。
胡心月拍了拍手道:“難道早來曬太陽嗎?”打開隨身攜帶的紙袋。
裝滿了梅子,爆米花之類的零食,推到許仙的面前,“吃嗎?”許仙無力的搖搖頭,忽然什麼也不想說,低頭喝桌上的茶水。
這時候雲嫣已走上了高台。
眾人才這明白,這才是替赴最後一陣的那個人。
司儀吶吶不知該如何報得明姓。
金聖傑的臉上卻有些微微變色。
先沖雲嫣施了個禮,張口道:“我棄權了!”全場嘩然,竟然就這麼棄權了!司儀連忙問道:“金公子,這非是兒戲!”金聖傑又刷的一聲收起扇子。
微笑道:“在下自認不敵這個,甘願認輸!”遙遙望一眼許仙,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
她既然來了,那破綻就不再是破綻,不說是天衣無僂。
也可稱得上無懈可擊了,自己的如意算盤都到此為止。
眾人更是猜測,那身披斗篷的神秘人到底是誰,讓一個進士當場認輸。
這時候,胡心月猛地站起身來,一腳踩在面前的桌子上,丟出手中的爆米花,發出一聲暴喝,“認輸就認輸,裝什麼瀟洒,給我拿出喪家犬的樣子來!”正在喝水的許仙連咳數聲,無力把頭砸在桌子上。
我不認識她,真的,我不認識她。
場中不止有多少正在喝水的達官貴人,差點被一口茶水嗆死”如今美麗動人的女子,在常人的想象中。
應該是可愛的,溫柔的亦或是嫵媚的,多情的。
所聯想到的形象,就算不是廚房裡素手調羹的賢淑。
也是床榻上風流入骨的風姿。
但絕對不該現在這個口出暴言。
行為不端的樣子。
當著這麼多士仲名流的面,就算平日多麼的言行無狀的人,這時候也要裝裝樣子。
這樣的表現無疑讓很多感到心中一陣強烈的失落。
金聖傑愣了一愣,臉色先紅后紫,饒是他的無賴性子也敵不住這樣的“狠毒”的言語,張了張口想說什麼。
又慌忙走下台去。
“真是的,算他聰明,敢回一句嘴。
哼哼!”胡心月坐回原位。
許仙已經悄悄的往外挪動,考慮要離開這個雷區。
胡心月一伸手臂撙住許仙的手臂,“許公子,你不會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跟我拉拉扯扯吧!”手臂被緊緊壓在酥胸上的滋味難以言說,許仙也只得暫且放棄了逃離此處的打算。
胡心月放開手臂,冷笑一聲。
“男人”司儀終於也回過神來,“第二位乃是來自白鹿書院的唐明軒唐解元。
要以文會友,向許公子討教。
”看席上。
“剛才上個進士都沒用,這個就更是白給了。
”“兄台你是江北來的吧,這便是你不懂了,唐解元乃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他這解元是在十五歲時中的。
要取個進士不過是探囊取物。
只是他家學淵遠,不欲他貿然進仕。
而且他立志不低,絲毫沒有尋常風流才子尋花問柳的習性,只於書院中勤學苦讀,立志要連中三元。
”“連中三元?那豈不是如京城那個潘家公子一樣?”“正是如此,不知那披斗篷的人是什麼來路,能否勝得過他。
”唐明軒卻暗自抹了把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如果不小心輸了就要被那狂妄無禮的女子如此辱沒,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那真是顏面喪盡,斯文掃地。
或許是天隨原本烏雲的天空,不知從哪裡飄來一片陰雲。
更給場心工陽添了一層陰鬱。
司儀依然報不上雲嫣的名號;只用一句“神秘青衣人”含糊了過去。
唐明軒整了整衣衫,走上台去,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在下唐明軒,敢問閣下尊姓大名,能否以真面目相見呢?”許仙也在心中贊了一聲“好個相貌”這樣瀟洒的風度,和身邊往嘴裡塞爆米花的胡心月簡直是兩個極端。
有時他真覺得看不清她到底是怎樣的脾性,嫵媚風雅的,古靈精怪的。
狠毒善變的,至少在當初見到她的時候,那股雅緻的風範不下於白素貞,但現在卻又顯出這樣的粗野來。
是九尾狐的面具太多,還是女子原就如此善變。
高台上,回應唐明軒的只有沉默,亦沒有任何動作。
眾人喧鬧起來,紛紛催促著。
唐明軒皺了皺眉頭,“難道見不得人嗎?”身披斗篷的人似乎深吸了一口氣。
回過頭來遠遠望向許仙。
許仙笑著沖她擺擺手,傳音道:“喜歡就放手去做,不喜歡就立刻回來!”胡心月猛揮拳頭,吼道:“幹掉他,讓他見識見識你的厲害!”雲嫣回過頭來,慢慢拿下頭上的兜帽。
有人在這一刻閉七了雙眼,但更多的人卻是睜大了雙眼。
當那絕美的容顏顯露而出,場中的喧囂聲一下靜止了,有人張著的嘴也忘了合攏,而讓表情顯得有些詭異。
雲嫣的話顯得格外清亮。
拱手道:“在下雲嫣,見過唐公子!”唐明軒退後了一步,“你”你,”震驚過後,他立刻就出離憤怒了,無論出門時候院首交代了多少次要注意風範,他也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身體顫抖著,卑鄙,無恥,小人,許仙,你竟敢讓一咋。
女子來辱沒於我!對於許仙的仇恨度一下達到了爆滿的程度。
場中議論聲漸起,又喧囂便為哄鬧又變為斥責,對著許仙對著雲嫣。
這個消息傳至場外,整個燕子壘都被吵上了天,山呼海嘯般傾倒下來。
千夫所指,無疾而死。
評判席上,其他的老先生都連連向炮天書院的院問,“馬院首。
這是什麼意思?”這幾個老頭子剛才也被嚇的不輕,如今則是被氣的不輕。
但馬院首隻是一個勁兒的低頭喝茶!“下去,滾下去!”緊接著是雲嫣的身份迅速被傳開,更加增添了憤怒”“不過是個妾室!不過是個青樓里出來的婊子!也敢登台嗎?。
夾雜在眾多人聲里,這樣的惡言傳入雲嫣的耳中,變得格外清晰!原本撐起的自信忽然消失無蹤,身子有些微微顫抖,彷彿狂風中的將落而未落的秋葉,轉眼便要如她的運命般飄零!飄零也就飄零了吧!忽然之間。
很想回家,很想那樣安安心心的彈彈琴看看書,很想要他的懷抱與安慰,不想面對這麼多陌生人的敵視,不想被揭開舊日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