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志 - 第427節

潘玉長這麼大,只同許同室而居過,而且她稍稍有些潔癖。
在這樣的房舍中,總感覺有些不太舒服,就索性到外面走走,又不放心將雲嫣一個人留在這裡,方才帶上她。
雲嫣也並沒有入睡,而是在修鍊,被潘玉一推,當即清醒,她也是和衣而睡,隨即起身同潘玉來到門外。
天空還下著小雨,在走廊下成排燈籠的光芒中,宛如萬千銀蟲,飛舞不止。
二人來到走廊盡頭的亭台,雲嫣關切的道:“怎麼了,睡不著?”平日雖然有許多爭執,但未嘗不是親近的表現,這下日子的相處之下,她們的關係其實已經很親密了。
潘玉道:“反正睡不睡都無所謂,出來透口氣也好,那屋子裡總感覺有些怪味兒。
”潘玉打通了任督二脈,雲嫣築基成功,她們一夜不睡都已不會對精神有什麼影響。
雲嫣笑道:“我也這麼覺得,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多人打呼嚕。
”微笑一下,卻又扶著廊柱,望向廊外深沉的黑夜“不知他現在正在做什麼?”潘玉道:“應該在準備夭劫吧!”臉上就有些憂慮之乜,夭劫之險,她亦有所耳聞。
雲嫣眨眨眼道:“放心吧,他有些東西還沒吃到,一定捨不得的。
”微笑著打量著潘玉周身。
潘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是有些東西還沒吃夠吧!”雖然明知道面前的許仙是雲嫣扮的,但或許是扮的太過完美,那熟忌的相貌總讓她微微分神。
雲嫣卻挺挺胸膛,有些自豪的道:“就是沒吃夠。
”已然被許仙改造為少婦的她,在這方面的臉皮厚度遠非潘玉能比。
潘玉對於這個“淫娃蕩婦”只能露出一臉的無奈的表情,讓雲嫣瞧的一陣偷笑,道:“今天的題目都只是死記硬背,從明天開始才是各顯神通,怎麼樣,要不要我稍稍鬆懈一下?”潘玉自信的道:“不必,也不用。
”雲嫣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但心中卻已有了定計,夫君對運會試並不如何重視,我也不用硬要取得什麼會元,只要能中個普通的進士,應該就足夠了。
不能不說,她七竅玲瓏的心思對許仙的心理把握的極透,許仙雖然不會阻止她發揮,但其實也只想著榜上有名而已,無用的聲明對他來說,只是麻煩。
四下寂寥無人,唯有雨聲瀟瀟,***昏黃,二人的言行都隨意了一些,但為防隔牆有耳,還是留有分寸。
黑暗中,一雙眼睛遠遠望來,卻漸漸皺起了眉頭。
呈藏劍今夜心事繁雜,也是無心睡眠,本想出來走走,卻不知不覺走向潘玉所在房舍的方向。
遠遠瞧見燈下兩道熟悉的身影,本想上前打招呼,此刻卻不由停下了腳步。
潘玉同許仙的親密,似乎更超過自己的想象。
距離太遠,是以聽不清潘玉在說些什麼,但他精於箭術,目力極佳,透過層層雨幕,那闌珊的光影下,那道身影越看越覺得像是個綽約的女子,深藏於每個男人最深的夢幻之中。
呈藏劍搖搖頭,只覺得現在的行徑很∽他的性情,就要桔步到潘玉那邊去。
但他忽然渾身一震,瞪大了雙眼。
許仙竟然拉起了潘玉的手,而潘玉竟然沒有掙脫,就這麼任憑他拉著,似乎還微笑著。
雖然只是一下子,許仙就鬆開了手,在常人眼中也沒什麼尋常之處。
但是呈藏劍卻比在考場中看到有人作弊還要震驚十倍,他是深知潘玉的習慣的,那就是極厭和旁人有身體上的接紲,無論召人還是女人。
相識以來,他甚至想不起來潘玉和任何人有過肌膚之親。
呈藏劍對此也能夠理解,畢竟潘玉的容貌是男人看了也要動心的,若是親昵太多,就是他也不敢保證會不會生出猥褻之心,是以從來保持著與她的距離。
但就在剛才,他親眼看到潘玉將自己的手被握在另一個男人的手中,雖然時候很短,卻足以令他感到震撼了。
殊不知,無論是許仙還是雲嫣,對潘玉所做的,都比他所看到的要嚴重的多。
呈藏劍心底泛起一股古怪感覺,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是憋悶的厲害。
潘玉同許仙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絕不肯相信高潔如玉的潘玉會有什麼奇異的愛好,就是那許仙也是眉軒氣朗,更不像此道中人。
而且聽聞此次上京,身邊還帶著一個極美的妾窒。
再加上這些日子的種種感覺,呈藏劍心道《事有反常必為妖!諸般念頭在他腦海中滾動了一遍,他就大步向著潘玉和許仙的所在走去。
他相信,這種種怪異之後,一定隱藏著什麼,他要去將它揭開。
更是因為,他胸中有一團陰冷的火焰在熊熊燃燒著,在燎烤著他引以為傲的理智,上L至於連腳步都加快了幾分。
潘玉微笑道:“呈兄,你也睡不著嗎?”厲害,我帶的衣物少了,躺在屋裡只覺得手腳冰涼,哪裡睡到著覺,就出來走走。
”話鋒一轉道:“不信你摸摸。
”就這麼伸出手,想要去碰潘玉的尋,卻被潘玉不動聲色的避過,反問道:“連呈兄都抵禦不過了嗎?”呈藏劍臉上毫無異色,剛才潘玉的動作正在他意料之中,這就確定了潘玉並沒有改掉自己的習慣,那麼就可以開始下一步的試探,道:“明玉,恕我唐突,能否借你這貂裘一用?我實在冷的厲害。
”眼睛望著潘玉的臉龐,想要尋找出一絲異樣的痕迹,這劍貂裘是他今天在潘玉身上感受到了第一個怪異。
這個試探或許有些拙劣,但卻很有效。
若在平時,只要他有所求,潘玉絕不會在意這麼一件貂裘,甚至不合多說什麼。
如果她如今有任何推諉,都只能讓呈藏劍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懷疑,隨即想出的謊言只能夠欺騙普通人,卻騙不了他這樣的人。
雲嫣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定是剛才露出了什麼破綻,卻想不到自己只是握了握潘玉的手,就給呈藏劍看出了異樣。
但是,潘玉卻只是愣了一愣,就微笑道:“好啊!正常的讓呈藏劍有些失望。
)嬰兒的出生沒顯出什麼異象,天空沒有雲氣,屋裡沒有金光,他娘生也沒夢到什麼日月入懷、金龍入夢,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把他生了下來。
如同許許多多平凡的家庭。
幸運的是,這是一個天下大治的時代,亂世剛剛平定不久,輕徭薄賦,吏治還算清明。
家裡同大多數人一樣,既非大富大貴,也非大貧大賤,就這麼吃著五穀雜糧,和村裡的其他孩子一起長大,也和大多數人一樣,目不識丁。
但他最喜歡的卻是聽村長坐在村頭的老樹樁上,講那些亂世中的故事,故事中烽火連天,屍橫遍野。
儘管村長極力搭繪亂世的恐怖,讓他珍惜如今的好日子,但他還是一次次夢到自己馬踏敵營,建功立業。
只是就連這一點,他也和別的孩子沒什幺區別,因為所有的孩子都愛聽村長的故事,也做一樣的夢。
孩子胸中那點異樣的情緒,在光陰面前不值一提。
他終將在父輩的手中接過鋤頭,開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耕耘,這輩子到過最遠的地方,大概只會是十幾裡外的小鎮子。
他一生所接觸到的信息量,多半還不如一個現代人一個月獲得。
就如同那個“放羊…娶媳婦…生娃…放羊”的故事一樣,單調到有點乏味的人生,既無大福也無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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