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怪臉色一陣難看。
“就是僥倖不死,也絕得不到七分水力。
我們現在看似勢弱,卻有那白娘娘相助。
敖璃陛下身份尊貴,若是得了長江乃至黃河,天庭必然正式封為水君,到時候諸位功臣都可位列仙班,除去這身上一個妖字,豈不美哉。
而且天下江河湖泊無數,陛下如此慷慨,還不得讓我們來幫著管理,又何必來分這一個小小的太湖。
”而後竭力描繪那時的情景。
眾怪轉憂為喜,不由隨之暢想起來。
黃龍道人酒詣不絕,連教璃聽的都有些愣神,比之這老黃聰,她終歸還是有些嫩了。
黃龍道人卻是整天琢磨著這些事,輕輕鬆鬆,將這些利害關係剖析的一清二楚,給眾怪一種感覺,若不聽他的,用不了幾年大家都活不下去了。
卻又馬上拿出白素貞給眾人希望,而同樣是空頭支票,開的不知比教璃漂亮多少。
什麼位列仙班。
說的跟真的似的。
彌補了敖璃目前在最大的劣勢。
白素貞雖強,卻無法在這方面幫到教璃,將要面對的敵手,他們亦有地仙級別的高手。
在力量差不多的時候,對於情勢的把握,對於群體的凝聚,就成了勝負的關鍵。
黃龍道人越說越是投入憋了半輩子的才華,終於得以施展。
自己高談闊論,一群妖怪愣頭愣腦的聽他分析時事,雖然和想象中的場景有些差距,但也算是大慰平生了。
而且以前只是想弈設法謀取太湖,現在則要謀取天下第一水長江,這種心理上的差距也讓他興奮。
而後黃龍道人,又重新請教璃冊封群怪不同的職位,如綠頭鴨作為斥候改住到湖的北面,隨時保持警惕,並且不斷偵查敵情。
烏狼大王做大將等等,眾怪各司其職。
在不知不覺間,教璃也慢慢形成了自己的班底。
雖然這套班子是在黃龍道人的規劃,下建立的,但教璃掌握著最大的戰力白素貞。
也不怕被架空,只是想要參與其中,她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而她的打算是,盡量不去依賴白素貞的力量,盡量憑著自己的實。
不過當然,這條路,還長著呢!而後的日子裡,教璃雖在太湖,但忙於吸納水靈之力,備戰長江,再也沒有時間來找許仙。
許仙也回到了編書的事業上,再過一個月就是秋闈了,這書。
當可以在秋闈之前編完。
而在那之後就是同白素貞完婚的時候了。
想想原本的劇情,這場婚事本該是在去年的春天,如今又走到這一步。
期間經歷了不知多少波折,但終於還是這一步。
但白素貞對此卻有了別的意見“漢文,我看還是在蘇州,就你我之間,讓青兒做禮儀。
”燭火之下。
映紅她雪白無暇的面容,帶著深深的羞意,貝齒不時輕咬下唇,眼眸波動似水,一副羞不可抑的模樣。
答應完婚簡單的很,但想到早晚要回杭州去面對雲嫣、玄機。
真狠不得一輩子不見她們,只同他在一起就好了。
素手不停縷著烏黑髮梢,心緒顯得極不平靜。
許仙拿過她的素手捂在手心。
心中滿是憐惜,若非自己,她何必墮入如今這種窘迫這種,自可去做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天外仙子,是自己的唐突與貪婪,才讓她墮入凡塵。
墮入自己的懷裡,但這正是自己的幸運吧許仙輕聲安慰道:“沒關係的,她們不會笑話你的。
”自素貞嘟起紅唇,幾乎是以撒嬌的語氣道:“一定會,我都那麼大年紀了,都是筍兒的師祖,卻,卻”唉”說著說著,越發憂愁起來,“漢文,我的年齡會不會太大了那千八百年的道行本來是值得自豪的,現在卻令她橡,山慮起來。
許仙苦笑無語,現在才考慮年齡的問題嗎?說起來還真是數都數不清的代溝啊,不但是年齡差異。
豈非還有種族差異。
伸出手輕托她的巴。
她有些地方簡直天真的連十八歲都不會有,但一千八百年的歲月在她心靈上卻又分明留下了痕迹。
老人般滄桑與孩童般的幼稚。
智者的睿智與善者的愚笨。
冰山雪蓮般的飄渺與高潔,驛外梅花的真實與平凡。
她將種種不可思議,截然相反的東西融匯於一身,所凝聚出的鐘匯天地靈秀的獨特神韻,無人可以描繪,若非親見,甚至連許仙也無法想象,明明在她到來之前,以後用記憶中的情節幻想了無數次,但當她真的來到自己身邊,還是不能不驚嘆“世上竟然有這樣一個人”。
而同她走的越近,以後可以看清她的時候,彷彿記憶中的景色,越發的模糊起來。
無法抗拒的,被這種迷幻之美所迷醉。
而當得到她無微不至如姐如母的關懷時。
就再也逃脫不出。
何時愛上她的?再也分不清楚。
只知道,有些人能坐在你的面前,就是一種幸福。
四目相對,無需多言。
她漸漸平靜下來,不知不覺間恢復了平日的成熟與靜雅,下巴還在他的掌握之中,眼眸望向別處,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我愛你許仙認真的道。
白素貞訝然回頭,望著許仙那真誠的目光,彷彿沒有聽清楚,然而許仙又道。
彷彿施了什麼奇妙的咒語。
她清澈的目光就忽的迷惑起來。
那顆千百年所塑就的道心,在這三個字面前變得脆弱無比,一瞬間所有的憂慮就消失無蹤,唯剩下充滿神魂的歡喜。
長長睫毛顫動了幾下,就輕輕的閉上,下巴微微揚起。
許仙反而愣住了,但那雙烏黑透亮的眼眸閉上,絕美的容顏就忽然像是摘下了所有防備,任君採摘的菱形紅唇,更是嬌艷欲滴。
然而她的臉卻在塗上了一層胭脂,而且越來越紅。
她秉性高潔,對於男女之間的種種從來就是含羞帶怯,如今這般“索吻”的模樣,卻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而且是她的初吻。
許仙卻猶豫著,她的身上從來都帶著讓人不能輕侮不敢褻瀆的斃,環,唯有在端午那次才卸去了些,讓他說出了心意。
而且這光環因為他深深的愛意,越發顯得的濃重起來。
到如今,他也只在夢豐吻過她一次,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得了她如此對待,但如今的情勢卻是不容逃避了。
探首,一點點靠近,近到能夠噢道她身上的清香,她的眼眸顫動著,顯示出心中的緊張。
然而許仙的緊張還要遠勝於她,數息之間。
手心已經滿是汗水。
終於,唇合。
二人的心中都似有什麼東西忽的破開,那溫暖的滋味自對方的唇上傳來,心神融化,而後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