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志 - 第265節

許仙笑道:“讓你不和他們講價?吃虧了吧!”白素貞一手捱著筷子,一手放在桌上,象牙般的纖指挽著烏黑的梢,道:“我們既然能賺著許多,又何必同他們計較這分毫之利。
他們起早貪黑,很不容易呢。
而且因為漢文你開義診,很多人都不要錢,是我好說歹說才收下的。
”語氣之間,對於許仙開辦義診很是自豪。
哪用旁人誇讚,只為讓她小小的自豪一下,也足以讓許仙將這義診開下去。
而那句“我們”的稱謂更讓許仙受用不已。
不禁笑著調侃道:“就你是活菩薩,下凡來普度蒼生。
”的!產素貞的臉也紅了一紅,道:“不要亂說,菩薩哪是我比得了許仙笑道:“你在我心裡可不就是活菩薩一樣。
”看著她有時候會想到前世所讀的許多小說裡面,動不動也要檄出一個“聖女”來,個個面無表情,卻又極會逢場作戲。
口中都稱要拯救蒼生,眼中卻對蒼生不屑一顧。
讓人看了恨不得從書里拖出來給這些聖女幾耳光。
與之相比,她又是怎樣的親切與溫和,溫柔與善良。
讓他常有這種感覺,若能常得與之相伴,對坐這飯桌之前,說幾句家長里短,便得了人生的志趣了。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第四十九章 滿月六靜的午後時米,白素貞忽然道!”漢女,今天的飯帶芯公樣?。
許仙道:“還不錯啊!豆腐炒的很好吃。
”白素貞的唇角立刻勾起一絲微笑,為許仙夾菜道:“那你就多吃點許仙卻又道:“米飯似乎添太多水,有點教了。
”白素貞道:“哦,是嗎?我下次嚴放點好了。
”指尖糾結著烏絲,雖然還是不動聲色的模樣,但許仙卻感覺的出來,她在不高興了,讓他有點不忍心,又有些好笑,低著頭不禁笑出聲來,道:“我開玩笑的,快點吃吧!”白素貞也露出微嗔的神色,伸出纖纖玉指去擰他的耳朵。
光陰流轉,歲月如梭。
不知不覺間便已入了盛夏時節,江南的梅雨雖還帶著餘韻,但晴朗的日子卻漸漸多了起來。
今日便是艷陽高照,知了鳴個不停。
蘇州知府陳倫的府邸前面,更是門庭若市,人群“流不息,人人面上帶著喜慶,來慶賀知府大人的“足月之喜”。
紅包禮金自然是少不了的,自有門房報賀。
或多或少,不一而足。
許仙只取了一個中間之數,不多不少,隱在眾人之間。
但能來這裡的無論是“張員外”還是“劉掌柜”莫不是一夫把年紀,他一張嫩面孔站在一群老頭子中間,還是頗為引人注目。
而且他這新任三皇祖師會會的名頭。
在這蘇州城中還是很有震撼效果的。
不禁有人暗中指點議論,許仙也只是充耳不聞而已。
隨著人流,繞過影壁。
內堂之前,卻見陳知府緣尊降貴,親自迎接諸位貴客。
平素威嚴的表情哪還見得半分;一張臉笑開了花一般,紅光滿面的像是年輕了十幾歲。
他一拱手,這些平日鼻孔朝上的士仲都是還禮不達,倍感殊榮。
待到許仙上前,陳知府猶豫了一下,還是拉著許仙的手,低聲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當日陳夫人果然如許仙所言,產子不順。
蘇州府最高明的穩婆也是全無辦法。
多虧了許仙那一瓶保胎丸才母子平安,這種恩德自然是要道謝的。
眾人看許仙的目光又是不同。
許仙別了陳知府,旁邊的園子里正在搭台唱曲。
聽說是什麼“芥子園”的名角。
台上女子濃妝艷抹,吳語依音哼唱著纏綿徘惻的曲調,水袖青衣舞動著**攝魄的姿態。
台下擺布著許多桌椅,桌上放著瓜果桃李,不少人過去觀看。
看不多時。
就跟著曲調搖頭晃腦起來。
許仙亦駐足一會兒,彷彿是個,才子佳人的故事,落難的秀才遇到大家閨秀的老戲碼,雖然歌者的音調不錯,但卻勾不起他的興趣。
前世所能看到的各種娛樂節目,可以說已經盡視聽之極。
以至於有些可憐這些古人了,既沒有電視看,又沒有電腦玩,聽幾句小曲就美的不行了。
上面唱曲的,還不知是男的還是女的呢?不過轉念一想,似乎到了後世也分不清。
什麼春啊,曾啊,著啊也就不說了,單這“許仙”一角可不就女人演的嗎?這其實是許仙誤會了,後世明清之際,理學大興,為了禮教大防,戲曲中才多由男子扮為女子,如今則是太平盛世,時下風氣開放,還沒有這樣的規矩。
忽聞身邊一人道:“公子覺得不好嗎?”許仙回頭,見是一個中年男人來跟自己搭話,臉上蓄著須髯,衣著雖然普通。
但頗見儒雅,此玄正皺著眉頭盯著自己。
許仙行了一禮道:“還好。
”這評語不上不下,而且有些敷衍的意味。
讓這儒雅男子有些不滿,追問道:“只是還好嗎?”許仙一愣,難道這人是所謂的“粉絲”嗎?據許仙所知,古代的一些老戲迷。
對於名角的熱情程度絲毫不下於後世的粉絲。
為了照顧這位“大叔”的情緒,許仙就改口道:“恩,是很好。
”不等這位大叔話,旁邊本來安心聽曲的客人轉過頭來道:“漢文兄。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身段,這嗓音。
難道當不得 “極好。
兩個。
字嗎?”許仙一瞧卻還是個熟人,“金聖傑。
”想想他家的珠寶店也是在這蘇州。
知府大人的酒席他自然要來。
“我正要問你,你家的大船有消息了嗎?”金聖傑道:“哪有這麼快,好久不見了,快坐下聊一聊許仙自然是無有不可,那儒雅男子卻緊追不捨的道:“足下真的覺得不好嗎?不知道不好在哪裡?”他已看出了許仙的心意,眉頭皺作一團,非要許仙說不個一二三不可。
不等許仙聳聳肩膀。
不置可否。
金聖傑卻笑道:“廖園主,旁人說不得你,但此人說你。
還非得受了不可又對許仙道:“漢文,這位先生,就是芥子園的國主,名聞天下的廖秋廖園主,你說的“差了些。
的故事,皆出自他一人之手。
”許仙這才明白,這人為何如此在意自己的評價了。
至於“名聞天下。
”猶豫許仙不愛看戲聽曲,卻沒聽說過。
他卻不知,這位廖園主還真是個名聞天下的人。
卻並非因為詩詞出名,而是因為撰寫了諸多戲劇小說,文名遍於海內。
而且他精通詩文。
度曲,飲饌,園林,種植,服飾,頤養乃至房中之術,經常遊走於巨富之門,而被奉為上賓。
雖然並非科舉出身,卻頗有些傲公卿,傾王侯的姿態。
算是個極為自負的人,如今忽然被一今後生小子說自己編寫的曲目不行,哪有不怒的道理。
但對於“漢文”這兩個字有些耳熟,皺眉問道:“金二公子,你說他是何人?”許仙拱手道:“在下許仙許漢文,方才言語無狀,多有冒犯,還請廖園主多多包涵。
”畢竟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寫的東西不行,讓誰聽了也得怒。
廖秋將“許仙”兩個字念叨了一遍,訝然道:“你就是許仙?”都是文字中人,對於許仙兩個字,他當然聽過,乃至那一膾炙人口,雅緻非凡的詞句,都讓他欽佩不已,常常想著要見上一面。
但文人相輕,如今見面又被批評,當然拉不下臉來套近乎。
而是板著臉道:“許公子的詞句做的固然是極好,但是戲劇同詩詞大有不同,不該胡亂議論。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