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才子二話不說.上來就踹.被許仙止住.不過總算是踹上了兩腳,出了口氣。
大月王一怒,猛地看了他一眼。
趙才子忽然面色大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左右開弓的扇自己耳光,罵道:“我不是人”這還不過癮,還要拿頭向地上撞,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大月王心想:“原來我的照心鏡並沒有失效,那就是這書生,真的是胸懷坦蕩,毫無芥蒂。
沒想到世上竟有這樣的人。
”許仙一驚,忙伸手一畫將趙才子定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大月王淡淡道:“讓他反省了反省自己所犯下的罪過而己。
”心知不是許仙對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許仙卻望向身邊的白素貞,不知該拿著傢伙怎麼辦,大月王並非尋常的所謂昏君,從某個方面來說,簡直是英明過了頭。
白素貞明白許仙的意思,她也不是好殺之人,只是思慮著方才那道光芒,以及趙才子的表觀。
望向地上的大月王,忽然“咦”了一聲,而後似乎明白了什麼。
提起衣袖露出蓮荔般的小臂,素手一下刺進大月王的神魂之中。
許仙一訝,不知白素貞為何如此,卻見地上的大月王渾身哆嗦著,一副痛苦的模樣。
白素貞忽然微笑道:“找到了。
”再伸出手來,卻抓出一片晶片。
原本黑暗的廳堂中猛地一亮,這光芒同方才大月王眼中的光芒極為相似,給人一種堂堂正正,照澈一切的錯覺。
大月王大喊一聲灘在地上,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瞬間乾癟起來,臉上雖然只是極為細微的變化,但比之方才,頓時少了許多威嚴與從容。
這種變化說起來玄妙,在世上也並非難以見到。
去尋一個從縣長掉到局長或從局長掉到處長的人,當能在其臉上、看到這種變化。
許仙只看那片晶片,白色的光華己經慢慢斂去,只在晶片上流轉不定,這晶片程半透明狀,一面光潔如鏡,一面卻刻著許多符文.依稀在哪裡見過。
許仙靈動一閃,道:“這所謂的照心鏡,不就是那陰陽鑒上的碎片嗎?”也瞬間明白了這照心鏡的功用。
不同與潘玉脖子上掛的那一塊,能夠產生逆轉性別的幻想。
這一塊碎片,是能夠讓人明白自己的罪過,用自己的良心來審判自己。
一看這鏡子,腦海中頓時浮觀出許多畫面,都是自己做的錯事。
錯事誰都難免會有,就算是再善良的人,年幼無知的時候也難免做過許多懺逆父母,殘害生靈之類的錯事。
在這一點上,許仙也是一樣.但“照心鏡”自然照不出許仙的前世。
而今生許仙穿越后的所作所為,基本都是符合他的本心。
就算有抄襲詩詞這樣的罪過.也難以讓許仙產生多少罪惡感。
許仙看看身邊的趙才子慢慢平靜下來,心道:這傢伙得幹了多少壞事啊!又拿這鏡子一照,發出一團白光,趙才子繼續“痛不欲生”。
大月王幽幽醒轉,伸手想要去奪回照心鏡,許仙也拿著鏡子往他身上一照,大月王也“捶胸頓足,痛不欲生”起來。
白素貞嗔了他一眼,拿過這照心鏡,卻見上面的光華己經黯淡了起來,想必是有使用次數的限制。
大月王畢竟是修行有成,過了一會兒就平靜下來。
許仙問道:“你跟東嶽大帝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有這陰陽寶鑒的碎片。
”這陰陽鑒本該在東嶽大帝手中,不知為什麼碎成了這麼多塊。
大月王想了一想,嘆了口氣,才敘說起來。
原來他本是東嶽泰山府供職的陰司小吏。
後來東嶽大帝在泰山上空與另一人爭鬥,那人出手將陰陽寶鑒擊碎,寶鑒的碎片四射八方,他就得了思塊。
沒過多久,佛門入主陰司,東嶽大帝不知所蹤,就再也沒人去找這些個碎片。
他就隱下了這碎片,繼續在佛門治下的陰司供職,這異晶片能看破他人的罪孽,就取名為照心鏡。
但照心鏡最可怕之處在於總能照到使用者自己的罪孽,所以大月王將它放在他的心裡,就照不到他自己的內心。
但他後來越發看不得周圍人的作為,而且覺得佛門根本不懂得怎麼治理陰司,遠遠不及東嶽大帝統治的時候。
就乾脆辭去了官職,來這蘇州西郊的鬼市作了大月王,想要效仿泰山府的經驗,建立一個自己覺得優秀的陰司。
但這片碎片含在神魂之中,對他的影響愈發的深重,後來發展到忍受不了別人的稈毫之過,才濫施酷刑,導致如今的後果。
大月王起身拱手道:“多謝二位相助,才沒有讓我沉迷下去。
想起帝君曾說過,嚴明律法乃是為了使得黎民安樂,非是為了律法而律法,我修行不足,執迷漸深,真是悔不當初。
”許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你既然己經明白,就該好好的使用這塊鏡子才是。
”就要將鏡子交還給他。
大月王卻後退幾步,臉上帶著懼色,道:“能使用此物的非得不怕此物才行,我卻是當不起的n閣下點坦蕩.平生所未見。
也當作救我的謝禮,就送給閣下了。
”許仙也就坦然收下,只是心中好奇,不知將這片同玉兒那片,湊在一起,會有什麼結果呢?來日再見了玉兒,定要試一試。
臨行時,許仙又問大月王道:“你知道同東嶽大帝爭鬥的那人是什麼人?”然而大月王在東嶽時卻只是底層小吏,對這些上仙的爭鬥不甚了了,只說見那人同許仙一樣,駕馭著著金色的火焰。
飛在高空之中,許仙皺眉思索著“金色的火焰?那豈不是太陽真火,不知是何方高人,竟然能同東嶽大帝分個高低。
能與天仙為敵的只有天仙,若是讓這人看出了自己的前身,尋上門來,那可是比三茅真君還要可怕的多的敵人。
”白素貞卻道:“漢文不用憂心,那一戰我也曾聽說過,該是那東華帝君,他也早己入了輪迴,如今就是上八洞的神仙之一,名為呂洞賓。
”許仙一愣想起那開自己玩笑的乞弓,可不就是呂洞賓嗎?呂洞賓雖然是上八洞的神仙,但也沒有達到天仙業位,想必他也沒有接受來自東王公的記憶,而只是了解這段恩怨,才來同自己耍樂。
畢竟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任何修道者都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提高自己的修為。
在修行的道路上,最可怕的還不是天劫,而是失去自我。
“我”修成了天仙.如果把這個“我”字,換成別的什麼東西,修成天仙又有什麼意義呢?從這個角度來看,彼此到真有許多相通之處。
漢鍾離贈給他那一場黃粱美夢,可不就是像穿越一樣嗎?而自己這一場穿越,又是在誰的夢裡呢?東方的天空,還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半點光明。
但許仙能夠感到,太陽之力的噴薄.隨時準備拿出金光禱就的戈矛刺破這黑暗。
而一明一暗之間,就名為光陰。
那光陰的盡頭,諸神的交戰,所為,又是哪般呢?“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這是所有夢者,都必然會有的迷茫吧!許仙也是一樣,不過當他望望身邊的她,她亦回他一個微笑的時候。
心中想道:如果這是個夢的話,那就永遠不要醒吧!不過手中趙才子的大呼小叫,真是煞風景的很。
這小子的神經是屎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