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皺著眉頭,不答反問道:“你又是何人?敢濫施酷刑。
” 大月王道:“吾乃大月王,曾救萬民於水火。
如今嚴明律法,以傲效尤,也是為全城百姓之安樂。
我看你亦是修行之中,為何不明是非。
念在你不是本城居民的份上,速速離去吧!”猶豫了一下又道:“你腳下的死鬼,也帶走吧!”許仙不禁搖頭大笑,道:“百姓安樂。
”“嘩”的一揮衣袖,指向台下諸鬼,問道:“你覺得他們安樂眾鬼被二人的劉話所吸引,早忘了載歌載舞。
忽然被許仙一指,心中都是悚然。
難免生出些埋怨來,“你同她講就走了,何必扯上我們。
”卻也盼著真的有人能結束如今的狀況。
大月王眼眸一掃,眾鬼齊聲道:“安樂,安樂。
”一邊說還一邊點頭,做出對現在的生活極為滿意的樣子,有的還大聲駁斥起許仙來。
許仙對這群鬼真是無可奈何,卻也能夠理解,古往今來的老百姓可不都是如此嗎?可以想象,自己若是勝了,他們當然對自己感恩戴德,但若是敗了,卻定然被口誅筆伐,當作亂臣賊子。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聰明的絕不承擔任何責任,永遠是受害者的面孔,惡鬼橫行霸道就是惡鬼不好,大月王嚴刑峻法就在心裡怨憎大月王,等到打跑了大月王,如果過的不順心,又要去埋怨始作俑者的許仙了。
直沉默無語的吳伯,忽然跳起來,聲嘶力竭的吼道:“你們這群死鬼,還要忍到什麼時候,活著要忍,死了還要忍嗎?大月王視我們如牛馬一般,動不動就要打要殺。
我身邊這位公子。
法力高強,定然能夠打敗大月王。
讓我們過上舒服的日子。
”他生前也是江湖中打拚的,比之尋常鬼類,更多了一股血勇之氣。
這樣的日子,早就過夠了。
然而或許是明白自己不是許仙對手的緣故,大月王只是漠然的望著這個叛逆者。
沒有任何的反應,這時候越是氣急敗壞,越容易落了下風,而貿然出手。
顯然也不會有什麼好後果。
許仙也收了去意,一邊防備著大月王攻擊吳伯,一邊靜待事情的發展。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人道:“吳伯,平日我尊你是個長者,怎能如此說話。
這兩個人來路不明,又說什麼讓我們過上舒服的日子。
金無足赤,這大月城固然是有些許不便,但總勝過到地獄去受苦。
而且若非大月王上,這裡還是惡鬼橫行,我們過的還不知道是什麼日子呢!如此忘恩負義,又是什麼作為?”這人正是方才很客氣的勸說許仙來廣場的那人,年紀輕輕卻做秀才打扮,想必生時也是讀書人,說起話也是條理分明。
比起吳伯的嘶吼似乎更能令人信服。
而且他在城中素有名望,眾鬼聽了紛紛點頭。
吳伯惱道:“李秀才,我平日念是個讀書人,才敬你三分,原來是個,沒卵的東西。
哦,我明白了,自大月王來,你只勸著別人去挨打,自己卻從來沒挨過打,難怪如此說話。
而且你那“正人君子”的臉面戴慣了。
自然只感到些許不便。
呸,狗腿子。
”他壓抑了許多日子,一下子放開了。
大月王也顧不上了,豈怕一個李秀才。
李秀才一下漲紅了臉面,指著吳伯嗎,怒罵道:“呔,老匹夫,休的胡言。
惡鬼橫行的時候,你就是那惡鬼之一,王上仁厚,才沒有將你一併誅滅,如今倒留下了孽種。
難怪一心打破現在的太平日子,沒了大月王,你跟著這什麼公子,自然是由著性子來欺侮我們。
”兩人爭的面紅耳赤,李秀才的話,綿里藏針,夾槍帶棒,甚至陰狠。
吳伯動輒操其祖宗十八輩,問候其老母,粗俗中帶著快意。
罵髒話在大月城中也是重罪,他已經好久沒這麼說過話了,今次無論結果如此,索性罵個爽利。
眾鬼聽了那個覺得有理,聽了這個覺得痛快,心裡也是掙扎不定。
眼看局面變的難以收拾,大月王忽然開口道:小子,你可敢同我賭上一睹?”許仙皺眉道:“如何個賭法?”大月王道:“民心自我心,何不讓他們自己,你硬要說他們過的不安樂,何不讓他們自己來決定。
相信你就站在東面,相信我就站在西面,最好比較一下數目,若是他們都選擇你,不用你來打,我自然退位讓賢。
不然的薦,還是請尊下速速離去吧!”這就是上位者的手段了。
許仙本是為趙才子而來,如今同大月王對上是想為眾鬼找個說法。
而大月王使的就是釜底抽薪的計策,“你為之奔走的人,並不像你想的那樣需要你。
”他這法子極為巧妙,偏偏看起來還很是公平。
算準了許仙的心理和城中鬼眾的心理。
心中料定,不“ 許仙道:“好,就同你賭上一睹。
“他並非看不出大月王的心思,只是如果這群人連反對的勇氣都沒有,只想要不冒任何風險的獲救。
自己又何苦去打破他們的“安樂”生活呢?而且自己也確實沒辦法向他們保證,打敗了大月王就能給他們所謂更好的生活。
想到這裡,手中飛出一道金色的火焰,落在廣場邊的一個石獸上,登時燃燒融化起來。
對眾鬼道:“若你們相信我,我也有讓你們脫困的法子。
”那火焰雖是遠遠瞧著。
已使大月王感到心驚,他是識貨的,瞳孔一縮,道:“太陽真火!”不由暗自慶幸網才的選擇,沒有同許仙動手。
於極為久遠的曾經。
他是見過這種火焰的,那火焰的威力,如今想起來,猶自心悸。
這邊吳伯大聲奔走。
這邊李秀才也敘說這如今的好處。
許仙索性坐在台階上,等著結果出來。
不過一會兒功夫,結果就出來了,支持許仙的人寥寥無幾。
因為大家都聰明的很。
支持大月王,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受苦,畢竟許仙看起來不像是濫施酷刑的人。
而若是支持許仙,萬一許仙敗了。
那可就倒了大霉,大月王的手段可不是說著玩的。
吳伯急得面紅耳赤,但無論如何呼籲,卻也難得眾鬼的支持。
許仙也只是無奈搖頭,正要離去。
這時趙才子清醒過來,驚訝的望著許仙道:“你,你是那個那個什麼堂的大夫?”許仙點點頭道:“你不聽我言,本不該來救你,若非念在你是家中獨子的份上,非將你留在這挨上個千百刀。
”他的年紀其實同趙才子差不多,只是兩世為人。
多經世事,就帶著幾分長輩斥晚輩的口氣。
若在往日,趙才子聽旁人這麼說,非得指著鼻子罵“你算什麼東西,敢和老子這樣說話。
”但在這陰暗壓抑的鬼城中經歷了半日,吃了這麼多苦頭,忽然聽許仙這麼說,真如撥雲見日一般,滿心驚喜的道:“你,你是說,我還能活?”許仙點點頭,趙才子喜不自勝,顫動著嘴唇卻說不出話來,只是他天生的犟種,平生沒說過什麼軟話。
只跪下來“咚咚咚”沖許仙磕了三個響頭,叫了一聲“哥哥”白素貞本來一直站在圈外,見事毛至此,也不由嘆了口氣。
到許仙身邊道:“漢文,我們走吧!”趙才子忙又拜見了嫂嫂。
倒將白素貞羞了一羞。
許仙道:“還未成婚。
不要胡言。
”大月王耐不住問道:“聳下以為如何?”許仙只能對白素貞道:“姐姐,我們走吧!”